陈舒宜想狠心怼司问棠的。

就是不喜欢你了，怎样。

你限制我自由，一遍遍试探我，讨厌死你了。

但话还没说出口，他连站的力气都没有，重量直直地压在上。

咬牙支撑，抱着他没撒手。

“你别再说话了。”

没一句我爱听的。

司问棠不听话，试图出声。

那句不要喜欢你了，杀伤力太强，他一旦清醒，就控制不住绪。

正要开口，说：“我带你走。”

他沉默下去。

陈舒宜越发抱紧他。

从下往上，十三级台阶。

没人帮，撑着他的子，每一步都艰难沉重，走到门口时，后背上都是汗。

但不敢松懈，稍一用力，可能就摔了他了。

终于，进了电梯。

从倒影里，看到他头颅低垂的狼狈模样，眼眶又是一热。

侧过脸，跟他贴了贴脸，试温度。

他倒好，转过脸去，不让。

陈舒宜咬牙，真想揍他。

奈何，腾不开手。

坚持到大厅，叶青玉过来帮，俩人合力，依旧不容易。

等把司问棠送上车，叶青玉忍不住吐槽：“看着不胖，沉得很！”

陈舒宜让司问棠靠着，闻言，解释道：“他个子高啊，还健，就是会很重的。”

叶青玉撇。

回到宝云巅，叶青玉本想人来搭把手。

陈舒宜拒绝了。

以司问棠的格，绝对不希别人看到他现在这样。

叶青玉觉得司问棠那欠欠的脾气，就是被惯出来的。

“有什么可矫的，医院里的病人，难道还得每人配备一个心理医生，维护自尊？”

“干妈，你不要讲话，快去医生。”

叶青玉无语。

看那小丫头搬人搬得满头大汗，又心疼，不得不折返，帮一把。

司问棠，但也就撑了片刻。

陈舒宜和叶青玉联手将他扶到床上，他已再度昏厥，不省人事。

叶青玉暗骂司凛，下手没轻没重。

医生过来，给司问棠做了全检查。

陈舒宜全程旁观，知道司问棠伤得重，但看着白衬衫被剪开，他前背后都是错布的狰狞疤痕，一颗心还是揪了起来。

不敢司问棠，但看医生给他上药，他时不时便会皱眉，忍不住停。

“我来吧。”

医生赶紧把烫手山芋给了。

小心翼翼，边吹边上药。

叶青玉进来，看着不耐烦。

夺走陈舒宜手里棉签，指挥去开别的药。

陈舒宜一边弄药，一边盯着。

只见快速抹药，看也不看司问棠。

司问棠呼吸加重，闷哼了两声。

叶青玉抬眸，说：“好了，忍着点。”

“以前看你跟人打架，弄一伤，没见你皱一下眉的。”

“现在仗着茜茜喜欢你，矫死了。”

陈舒宜张了张口。

床上，司问棠烧到糊涂，瓣掀动，喃了两句。

陈舒宜凑过去，却没听清。

“干妈，他说什么？”

叶青玉默了默，手上动作不自觉放轻了。

貌似平静道：“想他妈了，妈妈呢。”

陈舒宜如鲠在，说不出话了。

哪都不去，小狗一样，趴在床边看司问棠。

叶青玉觉得好笑，“没出息，他不过就是挨顿打，你就不气他了？”

陈舒宜摇头，“气的。”

“那干嘛心疼他？”

陈舒宜抹了下眼睛，“谁心疼他了，我没有。”

叶青玉：“……”

想了想，暗示道：“他上的伤，都是新伤，二十四小时内的。”

陈舒宜眼睛更红，“一天之内，他被打这么多次？”

叶青玉角微。

不是这个意思。

“……他这些伤看着吓人，其实也不重。”

“这还不重？”陈舒宜直起，“他都发烧了，肯定是伤口染了！”

叶青玉不想讲话了。

算了。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而且，看这样子，是老变态自作主张，跟小变态应该没关系。

母俩忙了三个小时，才把司问棠从头到脚收拾干净。

陈舒宜不放心，不愿意去别的房间。

叶青玉没办法，只能把安置在套间里。

隔着一道门，司问棠有任何动静，都能听到。

从意大利回来，陈舒宜就没睡过好觉，现在司问棠就躺在外面，心一下子就安定了。

困倦，随之而来。

叶青玉是昼伏夜出的生，大清早被哭着求着，不得不出门，这会儿也困了。

们好久没一起说话，干脆一起睡。

躺下时，陈舒宜眼利，瞥到叶青玉腹部一道至五公分的疤。

“干妈，你什么时候伤的？”

叶青玉眼神一晃，快速把睡理好。

“割阑尾留下的。”

说得随意，陈舒宜也就没怀疑。

头靠着头，陈舒宜盯着天花板，忍不住问：“干妈，司凛怎么那么坏，司问棠不是他儿子吗？他连亲儿子都？”

“要不说他变态呢？”

陈舒宜侧过，面朝着，“你当初嫁给他时，知道他变态吗？”

“你说呢？”

陈舒宜认真思考了下。

叶青玉服了，用手额头，“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司问棠没那么变态。”

“那是他更会装！”

陈舒宜不否认。

“我知道，他不是好人。”

“那就该远离他。”

“我尝试过了。”撑起，表认真，眉头纠结，“可是即便知道他是个疯子，会变态到想把我关起来，还一遍遍试探我，但看不到他，我还是会想他，看到他伤，我都想打死司凛了。”

“干妈，你懂这种觉吗？”

怎么会不懂。

命中注定，鬼迷心窍，孽缘中的孽缘。

躲不掉，逃不了。

叶青玉抬手，了眉心。

寂静间，陈舒宜小声问：“干妈，你知道司问棠他妈妈的事吗？”

叶青玉头疼。

最怕回忆往昔了。

看的表，陈舒宜就确定知道。

“是司凛始乱终弃，是不是？”笃定猜测。

叶青玉睁开眼，下意识道：“不是。”

陈舒宜意外。

叶青玉也不想稀里糊涂的，趁这机会，说清楚司家那堆破事也好，还能让冷静思考思考。

同样侧过，说：“司问棠有个姑姑，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