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良深的聲音里明顯帶著怒意。

被耍弄了的怒意。

方嘉熙過玻璃窗看他。

看到他的眼神里明顯帶著嫌惡，更加堅定瞞下去的念頭。

周良深耐心耗盡，臉難看的厲害。

“別再搞這種小手段。”

“周良深。”匆匆從窗臺上下來，在周良深距離臥室門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住了他。

“我想去看看爺爺。”

周良深雖停下了腳步，卻遲遲沒有給回應。

沒有同意，也沒拒絕。

“聞逸說爺爺很擔心我，我該去看看，而且這兩天我總是會……”

“就是為了這個是嗎？”

方嘉熙沒聽懂：“什麼？”

“你前前后后裝瘋賣傻演獨角戲，就是為了讓我放你出去是嗎？”

方嘉熙張了張，想解釋，可對上周良深森冷肅的眸子，就知道不管怎麼解釋，周良深都不會相信的。

即便想說的話到了邊，還是著自己咽了下去。

默認了周良深對的誤解。

“如果你不放心，可以讓保鏢和我一起去，我就是想見見爺爺，想知道爺爺現在怎麼樣了。”

滿懷期許又帶著懇求的看著他，等他松口。

“我不會騙你，真的。”

方嘉熙很迫切。

的記憶已經開始混，說不清楚什麼時候，會不記得爺爺。

即便記得，也有可能像是今天這樣，弄混時間。

爺爺要是看到那樣的，一定會擔心的。

不能再讓爺爺因為傷神了。

“只見二十分鐘，可以嗎？”

回應的，只有摻雜著周良深怒火的摔門聲。

他到底還是沒答應。

……

“良深，方小姐還好嗎？”

寧馨一早就等在三樓樓梯口，周良深剛出來，就立刻迎了上去。

迫切的想知道方嘉熙都和周良深說了什麼，想確認之前的努力有沒有白費。

周良深卻沒回答。

寧馨僅能靠他沉的面推斷，他和方嘉熙聊的很不愉快。

看到周良深一言不發進了書房，再沒出來，寧馨的心稍稍放了放。

雖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但看周良深并沒有要帶方嘉熙去醫院的打算，想來是沒有暴的。

寧馨下樓取了包，從包里找出了剛買的那幾盒止痛藥。

糾結半晌，還是將藥帶回了房間，沒有拿給方嘉熙。

看方嘉熙今天反常的樣子，的病一定是惡化了，這樣下去，周良深早晚會察覺到什麼。

寧馨必須想辦法把方嘉熙從這里趕出去。

深夜。

周良深捻滅今晚的不知第幾支煙。

打電話給方嘉熙檢那家醫院的負責人，詢問檢結果。

得知一切都好，只是太虛弱了、需要多補一補時，沉重的心緒并未立刻緩解。

“確定沒有不對勁的對方？”

周良深這一追問，對面的語氣立刻變得不確定。

“周總稍等，我再看看方小姐的檢查結果。”

周良深蹙了下眉，有些不滿對方的回復，但也沒掛斷電話。

轉頭又從盒里拿出一顆煙，點燃。

面凝重的盯著面前繚繞開的煙霧。

“我又看了一遍方小姐的檢報告周總，大上是沒問題的。

唯一不太對勁的就是有些過分虛弱了，細胞指數有點問題，但什麼原因引起的還需要再做進一步的檢查。”

周良深從屜里拿出井淮西送來的那本病例。

盯著上面腦部細胞病變的名詞。

“頭部造影片子看過了嗎？沒問題？”

“看了，沒發現不對。”

這次醫生的回答很果斷，周良深也沒再質疑，直接將電話掛斷。

翌日早上。

收拾整齊的周良深又一次來到方嘉熙的房間前。

準備帶去方老爺子所在的醫院。

他不斷的告訴自己，是看在老爺子的面上他才妥協，和方嘉熙沒有任何關系。

推開門，剛好撞見方嘉熙在梳頭發。

的腳邊，全是掉落的頭發。

數量多到周良深又一次起了疑心。

盯著的發頂看了好久。

直到方嘉熙蹲下，匆匆將地面的頭發收拾著扔進垃圾桶，他才收回視線。

“你要和我一起去看爺爺嗎？”

周良深咽下疑，應了一聲。

“那你等我幾分鐘，我換個服，很快就好。”

周良深臨走，鬼使神差的看了眼角落的垃圾桶，烏黑的發就那麼胡團在一起，躺在垃圾桶里。

方嘉熙很護的頭發，之前掉幾都會心疼的厲害。

現在一把一把的掉，卻好似習以為常。

他又想起昨天方嘉熙的不對勁，還有醫院負責人說的細胞指數有問題。

下樓時，他在心里暗自計劃著，要盡快時間帶方嘉熙去做更詳細的檢查。

必須查出過度虛弱的原因，哪怕是流產導致的虧空，也得問清楚怎麼補回來。

等著方嘉熙換服的時間，他去倒了杯熱水。

拿著水杯出來，突然聽到走廊盡頭的保姆間傳來響。

是寧馨的房間。

他疑的抬眉，放下水杯來到保姆間外面，試著喊了一聲寧馨的名字。

遲遲沒有得到回應。

“我進去了。”

他剛剛將門打開一道隙，就聽到寧馨微弱的聲音從床角傳來。

察覺到不對的周良深立刻順著聲音看了過去。

房間不大，站在門口就能看到屋子的全貌。

所以即便寧馨蜷著子在床角，找到也不算一件難事。

看到寧馨慘白的面，周良深立刻走到面前，蹲下問怎麼了。

“我肚子好疼，好像、好像是食中毒了。”

“食中毒？”

周良深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

這個家里不會出現不干凈的食，早晚餐都是按照營養師搭配出來的菜譜做的。

但看寧馨虛弱的連說話都沒力氣，周良深還是給撥了急救電話。

“救護車很快就到，我先扶你去客廳。”

寧馨蒼白的輕輕了，牽強的說出一聲好。

扶著周良深強有力的手臂站起，卻遲遲沒能邁的開步子。

“不行，我、我沒力氣，我實在沒力氣走路。”

周良深看又要坐在地上，干脆俯，將打橫抱起。

抱到沙發上等救護車來。

就在他要放下寧馨的時候，剛剛還連說話力氣都沒有的寧馨驀地抓住了他的袖口。

“是方嘉熙做的那些菜、那些菜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