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真怕又被攝政王罵沒用,趕先自己罵自己,“是某廢,這兩個月傾盡畢生所學,卻也效果甚微。縣主全是因為與心儀之人相伴,樂觀歡喜,這條命才能拖到現在。”
青的藥有多作用,他自己心知肚明,慕笙笙能活到現在,或許靠的都是藺洵,而不是他。
他也有過許多猜測,最后得出結論,應該是慕笙笙跟藺洵在一起心愉悅,所以能緩解病。
這種例子,青見過不。
原本患絕癥,命不久矣之人,放開憂愁,歡喜度日,明明沒有用藥看病,反而多活了好些年,甚至病痛奇跡般的消失了。
慕笙笙或許就是這種。
藺洵一聽,更加覺得自己該死了。
青說的也對,為什麼非得是慕笙笙為了緩解病才接近他,難道就不能是因為跟他在一起很歡喜,所以才緩解了病?
是他誤解了?
出乎預料,藺洵并沒有生氣,只是握著慕笙笙冰涼的手,語氣毫無波瀾,“你先退下吧。”
料想,攝政王是想最后的時間,再單獨跟縣主待一會。
青只能長嘆一口氣,低著頭退了出去。
時間一點點流逝,到了深更半夜,屋外凄厲的風聲,似是怨幽幽哭泣。
屋安靜得出奇,只有昏黃火忽暗忽明。
藺洵坐于床前,不知過去多久。
他擰著眉頭,手背輕輕拂過冰涼慘白的臉頰,聲音低沉,似是喃喃自語,“慕笙笙,你不就要死不活,是不是以為這樣就可以嚇唬本王?
“沒有本王的應允,不許你死。”
藺洵彎下腰,湊上前,一個輕吻落到慕笙笙毫無的瓣上。
他就是不甘心,想再試一試,親到底能不能救慕笙笙的命,他到底沒有猜錯。
親完過后,又等了許久,慕笙笙毫沒有反應。
藺洵不相信,復又嘗試了許多次。
一遍又一遍,他也記不清了。
或許是整整一晚,他一直都在親。
他只是覺得,萬一真猜對了,慕笙笙便能活過來了。
可是沒有。
床榻上,錦繡堆疊之間,只是靜靜的躺在那里,閉雙目,一不。
本就脆弱不堪的被磋磨之后已經破了皮,猶如凋零之花,破碎之,令人心疼惋惜。
不論怎麼試,都沒有反應。
又或許,已經再也醒不過來了。
昨日他對說的那些斷絕義的話,就是他們最后的談話……
若今日死了,就是被他死的。
往后余生,他都將背負著這個罪名度日。
雖然,藺洵并非什麼良善之輩,可瞧著慕笙笙如今瀕死的模樣,他眼前便不自覺浮現出以前,總是笑盈盈,跟花蝴蝶似的,每時每刻都要纏著他粘著他的畫面。
明明那麼脆弱的一條命,時刻被病痛折磨,命攸關,小小的子,卻似乎蘊含著無窮無盡的活力,總是興致盎然,元氣十足。相比之下,藺洵雖有一副強健的軀,卻更像是那個垂垂將死之人。
一整晚,藺洵都守在床邊,未曾合眼,慕笙笙則一直于昏睡。
天亮后,青又過來看了一遍,況依舊不容樂觀。
至于宣武侯那邊,到現在還沒敢把慕笙笙瀕死的況告訴他。
藺洵面疲憊,目黯然,詢問青,“當真沒有法子救了?”
青嘆息,想救慕笙笙,除非現在有奇跡出現。
沒想到,奇跡還當真來了。
璇璣匆匆前來稟報,滿眼激,“啟稟殿下!慕公子帶著苗醫回京了!”
就是慕平川不遠千里也要前去蜀南找回來的苗醫,慕平川的養子慕修遠,今日總算是帶著那苗醫回來了。
藺洵和青對視一眼,紛紛打起神,站起來。
藺洵下令,“快,請進來。”
隨后,一男一先后進屋。
男子材高大,宇不凡,正是宣武侯的養子慕修遠,也在朝中任職,所以藺洵認得。
瞧見藺洵在慕笙笙閨閣之,慕修遠先是驚訝,雖有疑,卻也只能恭敬行了個禮,“微臣慕修遠,參見攝政王。”
隨后慕修遠引薦邊子,說道:“這位是藍凰藍姑娘,醫高明,特來救治笙笙。”
藺洵和青齊齊看向那子,可見生得樣貌清冷,穿著藍繡花鳥的異族服飾,頭戴繁重的銀冠,遠遠看去像是一只羽艷麗的藍孔雀般,著一神神的氣息。
青以前就聽說過這個藍凰,據說醫毒雙絕,屢出奇招,還有一些尋常人想都不敢想的手段,說不定慕笙笙的病,當真能有辦法。
藺洵也相信,慕平川不惜一切,冒那麼大的風險,遠去蜀南也要請回來的人,定是有點本事在上的。
藺洵似乎看見希,趕讓開位置,“藍姑娘請,不惜一切,本王要救活,事之后,必有重賞。”
藍凰向藺洵行了禮,說的是蜀地的方言,“還勞煩攝政王和諸位移步屋外等著。”
藺洵走在前面,青和慕修遠隨其后,幾人都退到屋外等候,只留了幾名婢在屋里打下手。
如今已是次日晌午,藺洵一夜沒吃沒睡,今日也沒去上朝。
慕修遠路途奔波,回來也還沒來得及歇歇腳,青也差不多一夜未眠。
可誰也沒心思睡覺,天樞也只好給幾人安排了簡單的膳食,先填了填肚子。
期間,慕修遠將找回苗醫的過程簡單代了一下,雖有波折,好在結果還算滿意。
慕修遠離開京城這麼久,對家里發生的事一無所知,天樞在旁一一告知。
二人你一言我一句,青也時不時上一句,只有藺洵一言不發,坐在一旁椅子上。
看似瞇著眼睛小憩,泰然自若模樣,可卻時不時睜開眼看向閨房方向,眸中難以掩飾的異樣。
藍凰在里頭折騰了半日,一直到又是夜幕降臨時候,周圍都掛起了燈籠。
房門打開,璇璣匆匆小跑出來。
幾個男人見狀,立即站起,圍了上去。
慕修遠先開口詢問,“怎麼樣?”
璇璣手上端著托盤,上面放著一把小刀,一個藥碗,開口,代道:“藍姑娘需要用心頭藥,最好是強壯,且與縣主關系親近之人。”
青一聽,難道藍凰是要用那個?
強壯,關系親近。
作為兄長的慕修遠,無疑是最佳人選。
慕修遠想也沒想,立即便要拿刀取。
卻沒想到,藺洵搶先拿過了刀,拉開襟,也準備取。
在場眾人皆是震驚不已,青和天樞立即上前阻攔,“殿下龍髓,萬萬使不得!”
青阻撓的最厲害,因為他知道,藍凰是想用借命的,借誰的命都行,可萬萬不能借攝政王這麼珍貴的命!
慕修遠也趕開口,“攝政王切勿有傷尊,微臣是的兄長,應由我來取。”
藺洵揮了一下袖子,將幾人推開,“是本王有愧于,你們就不必爭了。”
若不是他說那些話,讓慕笙笙了強烈刺激,慕笙笙也不會遭此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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