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路程比來的時候遠許多,加上走得不快,所以足足耗費將近一個月,大軍終于抵達京城。
大軍駐扎城外,只有得上名號的將領跟隨藺洵進城。
京城百姓早就聽到消息,攝政王親自帶兵,剿滅叛軍,驅逐西戎,凱旋而歸,紛紛涌上街頭,夾道歡迎。
街道兩旁,人頭攢,歡呼吶喊聲此起彼伏。
慕笙笙掀開車簾一角,看著街道兩旁歡呼的百姓,心中從未有過的慨。
真好,如今戰事平息,流民得到安置,百姓的日子肯定會越來越好過了。
在喧嘩聲中,慕笙笙坐著馬車,一路回到王府。
家中奴仆早已在大門外恭候,綠蘿瞧見慕笙笙和紫蘇回來,已經是淚眼模糊。
藺洵將慕笙笙和久安送回主院,都沒來得及休息,便代,“本王要進宮復命,晚上犒賞三軍,還有慶功宴,你子不便就不必去了,在家歇著即可。”
京城那些人,還不知道慕笙笙又懷孕的事。
太皇太后雖然發話,讓慕笙笙回京,一定立馬進宮,想看看久安。
畢竟這孫兒才生下來一個月,太皇太后只見過一回,就被慕笙笙擅自帶離了京城,也不管自己和孩子的死活,太皇太后還憋著一肚子火,想找慕笙笙算賬。
不過,藺洵并不打算讓慕笙笙進宮,若是太皇太后當真想見孫子,就讓自己來王府見吧。
藺洵突然抱著慕笙笙,用力親了一口,目包裹著,很是珍重的說道,“本王會盡快回來,若是時間晚了,你不必等本王,早些歇息。”
慕笙笙敏銳地察覺到藺洵的異樣,“殿下,宮里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他們都已經離開了大半年,想來京城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只是些朝中瑣事。”
藺洵著慕笙笙的小臉,許久,才不舍的說道:“本王先走了。”
“嗯,等你回來”
看著藺洵離去的背影,慕笙笙心中心里有些不安,不過因為實在太累了,便也就先去歇息整頓。
藺洵換上朝服,帶著幾名親信前往皇宮。
路上,他神凝重,若有所思。
天樞等人都跟在一旁。
天樞低聲音,上前稟報,“殿下,這宮里,恐怕要起風了。”
藺洵冷笑,“他這麼等不及了嗎?”
這狗皇帝籠絡人心的本事,可比藺洵強多了,趁著藺洵不在這麼久,他恐怕早有準備。
只是藺洵沒想到,狗皇帝會這麼著急,一刻也等不了了。
天樞已經收到消息,宮里況很不正常,擔憂道:“屬下擔心,今日其名曰慶功宴,恐怕實則是鴻門宴!殿下,要不還是別去了?”
“躲得了今日又躲得了幾日,一切照計劃進行!”
藺洵眸底閃過一縷寒,他有他的張良計,我有我的過墻梯。”
天樞遲疑,“可是王妃……”
藺洵道:“讓宣武侯今日不必進宮,帶著人馬守在王府護。”
反正,不論如何安排,都是兇險重重,那就只能迎難而上了。
皇宮大殿,燈火通明,文武百齊聚一堂,慶祝大軍凱旋。
藺洵一殿,眾人紛紛起行禮,“恭迎攝政王凱旋而歸!”
“皇叔來了。”
皇帝藺珩也緩緩從龍椅上站了起來,臉上帶著笑容,眼中卻毫無波瀾。
藺洵拱手行禮,“臣參見陛下。”
“皇叔免禮。”
藺珩示意藺洵座,“今日設宴,為皇叔慶功,恭賀皇叔剿滅叛軍,大獲全勝,今日我們不醉不歸!”
藺珩看上去龍大悅,立即就斟酒一杯,仰頭一飲而下。
又吩咐,“來人,給攝政王倒酒!”
宮給藺洵倒上酒,藺洵的目,卻一直在掃視大殿宮宴上的這些人,多了許多新面孔。
藺珩這大半年,幾乎已經將他在朝廷文中的勢力,已經大部分拔除,換了一些藺洵都沒見過的新人,特別是衛軍的統領也已經換人了,先前藺洵代的那些輔國重臣,今日也都沒到場,據說是告病家中,已經很久沒出來了。
看來,皇帝當真計劃今日手了。
看著藺洵還在發愣,皇帝又催促,“來,朕敬皇叔一杯,皇叔此番征戰沙場,多有辛苦!”
藺洵卻不如山,“陛下盛,臣不勝激。不過,臣舊傷未愈,正在服藥,不宜飲酒。”
皇帝蹙眉,一陣惋惜,“今日朕可是拿出先帝珍藏的瓊漿玉為皇叔慶賀,這酒可遇不可求,皇叔當真不嘗一嘗嗎?”
藺洵擺手,“待臣傷勢好轉,再與陛下不醉不歸。”
藺珩只好轉而道:“既然如此,那不如皇叔便以茶代酒,讓我等共賀逆賊已除,今后天下太平!”
看著送上來的一杯茶,藺洵皺起眉,面沉凝。
皇帝突然啪的一下摔下酒杯,道:“皇叔酒也不喝,茶也不喝,該不會覺得朕會給你下毒吧?如今皇叔剿滅叛軍,收復失地,又取出西戎,乃是最大的功臣,朕敬你還來不及,怎會害你?”
藺洵看他一眼,也只能接過茶杯,“陛下多慮,臣以茶代酒,愿今后,朝無苛政,野無殍,萬民熙熙,盡太平!”
隨后送到邊,一飲而盡。
藺珩滿意地笑了,“皇叔果然爽快!”
雖然知道這酒有問題,倒是沒想到,茶也有問題。
藺洵飲下之后,突然扶著額頭,搖搖墜,面漸漸蒼白。
他強撐子站著,語氣都變得含糊,“陛下,臣不適,請恩準臣先行告退。”
藺珩出得意的臉,“慶功宴才剛剛開始,皇叔這麼著急走作甚?”
藺珩一揮手,殿外突然竄出百上千的衛軍,將大殿團團圍住。
藺珩聲音冷厲,指著藺洵,“逆賊,你可知罪?”
不僅是藺洵使不上力氣,旁邊跟藺洵一起回來的將領也喝過那瓊漿玉,紛紛無力的倒了下去,對面文則驚恐的退到一旁。
藺洵掃了一眼,冷笑,“臣不知有何罪過。”
藺珩厲聲道,“藺洵,你以為朕不知道嗎?勾結邊關將領,意圖謀反,想廢黜朕,自立為帝!”
大殿一片嘩然。
藺洵冷冷地看著藺珩,“陛下,臣若有謀反之心,何必率軍回京,直接在邊關起兵,不是更為便利?
“臣為大禹征戰沙場,收復失地,不求封賞,只求國泰民安,陛下卻以謀反罪名加于臣!”
藺珩冷笑,“朕有的是你謀反罪證!”
說著,藺珩便太監將“證據”拿了上來,全都是藺洵蓄意謀反的罪證,謀造反的書信,還有知人的口供,
“造反企劃,私制印璽,偽造詔書,暗中屯兵……哪樣不是滔天大罪!藺洵,你可認罪!”
藺洵瞟了一眼,半真半假,反正藺珩今日是都要扣在他頭上了。
藺洵直視藺珩,眼中毫無懼,“當初叛王京,臣率兵護駕,驅逐叛王,輔佐帝,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今又平定西南,驅逐西戎,好不容易穩定憂外患,天下太平,如今陛下便覺得臣功高震主,再無利用價值,給臣安個謀逆罪名,這是要卸磨殺驢?”
藺珩一揮袖子,“跟朕廢話,你若當真忠心一片,一心輔佐,便不會如此獨斷專權,分明是把朕當做傀儡,肆意控!
“今日,城門封鎖,還中了朕的筋散,你已經是翅難飛!
“皇叔,朕最后勸你一句,你若肯出大權,與王妃和離,前往封地,做個無權無勢的閑散親王,朕念在你多年功績,今日謀逆之罪既往不咎,還可留你一命。
“如若不然,可別怪朕今日不顧脈之!”
這個時候藺珩竟然還有臉提讓他跟慕笙笙和離?等他當真奪權之后,又怎會放慕笙笙離開?
藺洵撐著起來,立在殿上,聲音明亮,震懾全場,“你做夢!”
藺珩目中帶著殺意,“朕已經給過你機會了,你既不肯束手就擒,那今日朕便讓你知道,誰是君誰是臣!
“來人!給朕將這逆賊拿下!”
眼看著大殿上衛軍紛紛提刀闖,將藺洵圍個水泄不通,場面作一團,
藺洵卻突然笑出聲來。
藺珩看他還有心思笑,咬牙道:“你笑什麼!”
“陛下可記得我教過你,別打沒有準備的仗。”
藺珩面微變,“什麼意思。”
藺洵輕蔑的瞥他一眼,“你以為區區筋散就能制住我?也太小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