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而來的太子稟道:“父皇,是三弟的錯,他強搶江千里的妹妹,還打了兒臣。”
皇帝怒道:“你三弟是有錯,但衛昭也不能打他,他有沒有將朕放在眼里?朕屢次恩賞他,就盼著他安份些!可你看他,愈發無禮!”
三皇子簡單包扎后,坐在步輦上,著急找皇帝討要說法。
一見到太子,兄弟倆險些當場干架。
皇帝揮手讓太子退出去,留下三皇子。
三皇子哭訴:“父皇,衛昭他怎敢傷我?我是親王!”
皇帝也惱,“他怎麼敢?你說他怎麼敢?!”
劈頭砸下幾封信報,“凌州,霜州,已歸衛昭!這個小狼崽子!”
三皇子尾椎骨攀升出一森森寒意。
衛昭已有七州,加上這兩州,他共掌有九州。
皇帝沉痛道:“等他再拿下江州,想除去他就更難了。衛昭傷你之事,朕只能當作不知,你也別鬧。”
他能登上帝位,是因為章德太子死后,先皇看誰都不滿意,拖到最后才選了他。
至今有人不服他,老拿他與章德太子比,可章德太子何等英才?
此人出征東夷,定平西南,率人制定律法,編制書籍。
在民間廣開學堂,收留老弱孤寡,真正做到了福澤萬民,聲達到頂峰。
對于這位嫡長兄,皇帝又敬又畏,還夾雜些說不清的恨意,誰愿意活在他的影下?
江夷歡醒來后不見衛昭人影兒,疑心昨日兩人同床是一場夢。
恒氏給婆婆請完安,帶著衛芷蘭來看。
“夷歡,你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夫人,我好多了。倒是你臉不大對,別太勞累。”
衛芷蘭撇撇,“你裝好心,自打你住進我們家,我母親沒為你心。”
江夷歡低下頭,道:“我讓夫人心了。”
又抬起頭,“但夫人這般,也不能全怪我,我才來幾天?你這個做兒的,天天守在邊,就不能幫著夫人,讓別老夫人的氣嗎?”
恒氏微愣,這孩子真是......
“比如說今日,你完全可以讓夫人多睡會兒,不去給老夫人請安。有衛昭在,你們怕什麼?”
衛芷蘭被堵得說不出話,對哥哥又敬又怕,只敢討好他,哪敢對他提要求?
衛昭一家常走進來,江夷歡立即跑過去。
“你哪里去了?我的大珍珠呢?昨天的事,該不是我在做夢吧?”
當著母親的面,衛昭有點不自在,“不是夢,會給你的。”
江夷歡笑了,“好啊。但是衛昭,你瞧你母親的氣多差,總不肯休息。”
衛昭心知母親肯定沒聽他的,又早起給祖母請安了,他也無奈。
“衛昭啊,這事你得找老夫人,告訴,你不想讓你母親給請安。”
恒氏驚道:“夷歡啊,這事就別麻煩熹了。”
衛昭拉走江夷歡,“你這麼厲害,就由你與老夫人說。我先帶你去藥鋪,見見那掌柜。”
他倒要看看,掌柜是什麼臉。
江夷歡立即跳到他背上,抱著他的脖頸:“行啊,你先帶我去藥鋪鎮場子,回頭我就找老夫人說。”
衛芷蘭不知是嫉妒,還是羨慕。
流錦,珍珠,無盡的溺遷就,原本是該擁有的。
到了藥鋪后,景與上次大為不同。
掌柜帶著一群伙計,躬相迎,他沒想到衛昭會親自前來,冷汗直流。
將雕花梨木太師椅用袖了又,請衛昭上坐。
江夷歡一屁坐在上面,又接過奉給衛昭的香茶。
斜著眼問道:“店里有多位伙計?有多種藥材?”
掌柜道:“伙計共有二十一位,藥材約莫有兩百種。”
江夷歡手中的茶盞差點扔了。
“這麼多?在我們吳州最大的藥鋪,也就十幾個伙計。真的用得著這麼多人?”
“回姑娘,京城不比鄉下。” 掌柜到底是瞧不起,無非是靠上位的。
“那你把每日的活計報上來,說說他們每個人的分工,工錢幾何?”
掌柜一驚,覷著衛昭的臉,“這,這......”
江夷歡撇著茶水上的浮沫,著小臉道:“我在吳州也管著十幾間鋪子,你蒙我之前,想想是何代價?”
衛昭角直,呆頭鵝,是在學他嗎?
掌柜苦,得趕屁啊,把七大姑八大姨家吃白飯的人,給摘出去。
“還有,把賬本給我,我現在就要。”
掌柜賠笑,“賬目有點,這個月的還未理好,姑娘緩一緩?”
衛昭淡淡道:“把賬本給,就現在。”
見他開口,掌柜再不敢推,乖乖出賬本。
兩人走后,掌柜火燒屁的模樣,把真正出力干活兒的伙計樂壞了。
“這次來個厲害的,夫人子太,縱得掌柜不知道天高地厚。”
“能讓咱們大公子親自帶著來的,得有多厲害。”
“可不是!你沒聽說嗎,管著十幾家鋪子呢。”
......
回府的路上,衛昭忍不住問江夷歡:“你在吳州,真管過十幾間鋪子?”
“怎麼可能?有段時間我哥哥沒送錢回來,我得不行,想去鎮上做零工,可人家不要我,嫌我沒力氣。好不容易老舅公給我找了份活計,不管飯,每天給五文錢。”
“五文錢?!” 衛昭不可思議,天底下還有五文錢的活計?
“我干了半個月,掌柜那個老不修,居然想讓我做他的填房,不然不給我工錢。老舅公大罵他,將我帶走。我又了幾天,直到哥哥托人送錢給我。”
可即便那樣,也不大吃得飽飯,還得接濟老舅公呢。
衛昭:“......你那時多大?”
“那三四年前的事。
衛昭了拳頭,聽說有些男人,就喜歡未長的,他們只配去死。
“我那時想,如果將來我哥哥發達了,就讓他給我盤間鋪子,然后給我一座大宅子,還有漂亮服,胭脂水,再來一個夫君,日子該有多。”
“那個掌柜呢?” 衛昭忍著氣。
“他?他好像前年就死了,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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