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昭嚇了一跳，“......你等我做什麼？珍珠我給你放下了。”

“我猜也是大珍珠，明天我就在鞋子上。我給看樣東西，是用流錦做的，保證你喜歡。”

“不必，我不需要。” 衛昭以為了東西給自己。

“啊，你也用不著吧？我不是要給你，就是讓你看一眼。”

衛昭想，看看就看看。

江夷歡拉他到窗邊，月淡淡的，過窗欞灑，朦朧如霧。

“你要讓我看什麼？”

江夷歡烏發如流水般，雪白的寢袍格外醒目。

下寢袍，出流錦肚兜。

不愧是流錦，瞬間就奪去了月華。

衛昭呆住，趕閉眼，手忙腳的給裹上服。

但他太高估自己了，服沒給人家穿上，倒是了不該的地方，掌心忽地像火燒一般。

夷歡傻愣愣，“......你，你，就是讓你看，沒，沒讓你啊。你，你的手好燙啊。”

衛昭此刻別說手，連耳尖都是燙的。

平日瀟灑從容的衛傅，差點沒被門檻絆倒。

院中朱弦瞧得稀奇，主人這是又挨揍了？嘻嘻嘻，瞧他這副丟了魂的樣子。

一大早上的，衛老夫人喝著粥，慶幸今日江夷歡沒來找鬧。

“哼，小孩子家，又能堅持幾天？跟我鬧，還——”

正說著，江夷歡懷里抱著匣子來了。

“——老夫人，我來看你！你瞧瞧，我帶了大珍珠。”

一屁坐在老夫人對面，“嬤嬤也給我盛碗粥，我還沒用早食呢。”

嬤嬤應聲是。

江夷歡一手抓住蝦餅，一手打開匣子，“老夫人，衛昭給了我大珍珠，我想想兩顆在鞋子上，肯定很神氣。”

老夫人被東珠的品質震住，“...這麼漂亮的珍珠，你要到鞋子上？”

“是啊，聽說老夫人院中婢針線活好，便來找老夫人幫忙。”

老夫人哼了哼。

嬤嬤湊近細看珍珠，“哎喲，這可真是好東西，我找人給姑娘上。”

活計不算復雜，不多時，江夷歡就得到一雙帶珍珠的暗紋云頭鞋，漂亮極了。

“夷歡啊，還剩有五顆，你要做什麼？” 衛老夫人殷切道。

“我還沒想好，不過老夫人肯定不稀罕這些，我就不孝敬你了。”

穿著珍珠鞋，抱著珍珠匣跑了。

衛老夫人張張，還是稀罕的，衛昭從來沒送過禮給。

江夷歡回去半道上，遇上恒氏邊的嬤嬤。

“姑娘好，我家夫人說，后日是大長公主府的宴會，帶姑娘前去。”

江夷歡振：“公主？大長公主？那份很高了？”

“是，大長公主是皇帝的姑母，在京中頗有威。”

大長公主潑辣，不大瞧得上衛老夫人，倒喜歡溫婉的恒氏。

恒氏是個厚道人，赴宴時，除了江夷歡，還帶著一眾妯娌和小輩們同去，滿滿當當坐了幾輛馬車。

“夫人，老夫人為何不去？”

“極要面子，大長公主不喜，哪會自找不痛快？”

恒氏如今也敢說道婆婆幾句了。

叮囑江夷歡：“到了公主府，你要乖乖的，好嗎？”

“嗯，我乖的，夫人別擔心我。”

恒氏暗道，罷了，便是不乖，又能如何？自有兒子替出頭。

到了大長公主府，恒氏帶著姑娘們，依次向大長公主行禮。

到江夷歡時，眾人的目落過去。

小姑娘如新雪，眉目漂亮的驚人，像夏日盛開的芙蕖。

流錦裹住的姿，鞋子上的大顆珍珠熠熠生輝。

生生過滿堂賓客。

大長公主驚詫，小姑娘眉目宛轉間，竟有點似曾相識。

“小姑娘，你是衛家哪房夫人所出？”

江夷歡雙手疊行禮：“回公主殿下，我江夷歡，是衛昭養著我。”

不想再報哥哥的名字，每次報哥哥的名字，都有人欺負，提衛昭的名字就好。

大長公主眸一，衛昭傷三皇子之事，皇帝與提過，原來就是為這姑娘。

要不，皇帝也來見見？皇帝此刻就在府上躲著。

見大長公主神有異，恒氏忙示意江夷歡出去玩。

朱弦再不敢丟開，跟著。

公主府園中植滿芍藥，開得正是時候，如有煙霧籠罩。

姑娘們在害的笑，手上還拿著剪刀，對著芍藥花躍躍試。

江夷歡奇道：“朱弦啊，們想做什麼？是要花嗎？”

“大長公主說芍藥有，允賓客每人摘一枝，送給喜歡的人。”

江夷歡一聽，蹭蹭跑到芍藥花叢，里念念有詞：“我要挑最漂亮的，送給我最喜歡的人。”

視線落在一枝復瓣芍藥上，花朵大而實，層層疊疊，漂亮極了。

剛出手。

一把剪刀也隨即過來。

剪刀主人認識，是傅惜容。

兩人都愣住。

傅惜容上次被挾持后，許久沒出門，但大長公主家的宴會不愿錯過。

來了后小心避著，哪知卻冤家路窄，又上了這瘟神。

江夷歡毫不退讓：“這是我先看中的。”

傅惜容抖了抖，想到自己還關在牢里的哥哥，咬著退讓，怕，真怕衛昭。

江夷歡順利摘走花，高高興興的走向朱弦。

傅惜容剪刀，一個鄉下的姑娘，就任由欺負嗎？

有人拍拍，是裴念芳。

同道：“傅姑娘，你哥哥的事我聽說了，你別難過。”

傅惜容不領，“裴姑娘，你的事我也聽說了，你同你哥哥登門道歉，真是沒骨氣。”

裴念芳好心被當驢肝肺，怒道：“就你有骨氣！你方才怎麼不同爭呢？”

兩個姑娘互瞪著，后有人道：“三皇子到！”

三皇子含笑而來，腳背還在疼，生生忍著。

“傅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本王有東西贈于你。”

他手里拿著枝大紅芍藥，桃花眼里意流轉，傅惜容哪穩得住心神？

三皇子這是，這是...看上了？

姑娘們不羨慕，傅惜容除了占便宜，平日不顯山不水，怎麼突然得了三皇子喜？

大長公主府，有蔽的花廳，皇帝著夏，與喬卿對坐。

“聽說卿在查吳州鄉試案？”

“是，那些寒窗苦讀的窮苦書生，被人冒名頂替，多年努力付諸東流，微臣自當盡力，還他們公道。”

皇帝苦惱道：“唉，治天下真難啊，這事一樁接一樁的，朕好累啊。”

喬卿暗想，陛下啊，那是你能力不大行吧？

當年章德太子治國，人家把朝政治理得井井有條， 游刃有余。

“有忠臣良將，陛下何愁治不好國家？”

皇帝怫然，“良將？你說衛昭？他傷朕的兒子，朕卻只能忍著，當作不知！朕后悔讓他做太子傅！朕真想，真想......”

他以前覺得太子溫敦厚，所以偏太子，但最近更喜歡三皇子，至三皇子敢與衛昭對著干。

喬卿訕笑，陛下若敢易儲之心，衛昭作為太子傅，他絕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