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拂袍，“熹！你跟我來！”

衛昭跟上。

到屋里，他緩口氣：“你真要娶？”

“是。”

“如果我不同意呢？”

“不妨礙我娶。”

衛父扶額，兒子還年輕，尚未知曉家族力量有多重要。

皇帝忍他，不單為他手上的兵權，還有他背后的衛家力量。

衛昭想起玄一的話，來都來了，那就....

“父親，夷歡很好，你們以后會發現的優點。”

“你指的是容貌漂亮，說話能氣死人嗎？還跟我說，大理寺需要這樣的人才。”

衛昭笑：“在說笑呢。來父親，我陪你喝點酒。”

衛父下火氣，人拿來青梅酒，在爐子上慢火煮沸。

“你是不是還在恨衛晗他們？”

“.....不恨了。”

父親還不知道，他們被江夷歡扔去西南挖鹽去了。

自從有了江夷歡，他以前的那點怨憤，那點屈辱，好像都消散了。

衛父見他臉上采和，不由慨，他當年為彌補兒子，推遲數年不外任，在家中悉心教導他，衛昭才肯信任他，如今全倒回去了，他滿心只有那姑娘。

都說大不中留，兒子也一樣。

被兒子連敬數杯，他頭有些暈。

衛昭道：“父親，我扶你回屋休息。”

衛父任由他扶到寢屋，罷了，兒子眼里還算有他這個父親。

正待睡，衛昭輕輕搖晃他，“.....父親，父親。”

“......何事？”

“天圣音，你放在哪里了？”

衛昭只當他醉得厲害，絮絮叨叨表示，他其實親手做了一只琴，但怕江夷歡不滿，便拿天圣音做備用的。

衛父：“......”

那是天圣音！傳了五百年的曠世名琴！

傻子兒要拿給一個姑娘做備用品！

恨不能抄起枕頭，朝他砸過去。

另一邊，江夷歡被衛芷如給走后花園。

衛芷如臉有些難看，“.....夷歡，王家姑娘以死相，與崔公子退了婚。”

“是嗎？好事啊。”

“好什麼好？崔家把主意打到我頭上來了！他們想讓我嫁崔景之！”

“啊？崔家剛同王家退婚，就向衛家來提親了？衛家不要面子嗎？”

“沒提親，他們就是先探父親口風，我說我不嫁，父親罵我被慣壞了。”

崔家是一流大族，崔相本人又是文之首，父親顯然是心了。

“芷如啊，你們可知，崔景之的右手廢了？”

衛芷如喜道：“是嗎？我不知道啊，我得告訴父親，他這下總該回絕了吧？”

見歡喜的樣子，衛芷蘭言又止，嬸母是疼芷如，但叔父功利心重。

聽叔父在祖母榻前說：右手不便算什麼？又不是不能延續子嗣。

險些挨了父親打的衛昭，過來接走江夷歡。

而太子那邊，大約是急壞了，直接派人火急火燎的接走江夷歡。

太子妃已兩日水米未進，躺在榻上，淚水布滿臉龐。

偏生蘇良娣，還捧著尚未顯懷的肚子，在榻前晃悠。

“姐姐別生氣，誰承想我就先有了？若不是子不便，我就跪下給姐姐道歉。”

江夷歡同朱弦進來時，聽到的就是這句話。

上前行禮：“見過太子妃，我是衛昭的未婚妻江夷歡，奉太子之命，前來陪伴太子妃。”

太子妃睜著紅腫的雙眼，“....你就是江姑娘，快坐吧。”

蘇良娣見江夷歡無視，示意宮，宮提醒道：“江姑娘，你還沒見過我家良娣呢。”

家良娣肚子里揣著太子的孩子，連太子都要哄著，江夷歡哪能失禮？

江夷歡朝一禮：“好吧，見過良娣。”

蘇良娣杏眼睜圓，“江姑娘的禮數，未免有些敷衍，不不愿的。”

太子妃掙扎起，“...從吳州來，沒學過京中規矩，你哪這麼多事兒？”

最討厭妖妖嬈嬈的蘇良娣，把太子的魂都勾走了。

蘇良娣見了，掩笑：“姐姐竟肯理我了？請姐姐諒，妹妹作為太子的人，為他綿延子嗣是本份，姐姐莫要怪我。”

太子寵幸太子妃的次數比多，可先有子嗣的是，且找人看過，這胎是男孩。

太子妃蒼白的臉頰氣得紅，費勁兒上幾口氣，只恨不能打。

江夷歡握住的手：“良娣如此為太子妃分憂，太子妃可有賞？”

太子妃聽江夷歡這般說，怒氣稍平，沉著臉：“來人，將我的金釵賞給蘇良娣。”

蘇良娣抬起下，“姐姐自己留著吧，太子賞我的件多的是，我不稀罕。倒是江姑娘，滿京都知你出，我勸你早些與衛傅生個一兒半的，如此地位才穩。”

江夷歡點頭：“衛昭會努力的，他要是不能為我綿延子嗣，地位確實不穩。”

太子妃本在極度郁悶中，聞言差點笑出聲，衛昭的未婚妻這麼有趣？

蘇良娣張張，這姑娘傻的吧？什麼理解能力？到底誰地位不穩？

扶著腰頤指氣使：“江姑娘，我要走了，你送送我。”

太子妃收起笑容：“是太子為我請的客人，你憑什麼讓送？”

江夷歡站起，“太子妃，就讓我送送蘇良娣吧，很快就回來陪你。”

太子妃便由去。

江夷歡跟在蘇良娣后，“良娣慢些走。”

蘇良娣停下腳步，朝冷哼：“我勸你別不識相，人的職責不就是生孩子？生得越多，地位越穩，這就本事。”

“請問蘇良娣，你腹中的孩子跟誰姓？”

蘇良娣臉一變，“當然是跟太子姓！你是不是在質疑這孩子的脈？你敢！”

“蘇良娣莫慌，我絕無此意，我就是要告訴你，我將來的孩子，會跟我姓。”

“你說什麼？衛家...衛家怎麼可能答應？”

“衛家的態度不重要，我的態度才重要。我奉勸良娣，對太子妃尊重些，你何苦氣？”

蘇良娣怒了，低聲音：“太子妃比太子還大幾歲，生育不占優勢，你討好也沒用。等我生下皇太孫，這東宮之主的位置，肯定是我兒子的！”

江夷歡一眼東宮恢弘的宮殿，輕聲道：“那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