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綿綿數日，打落一地花朵，江夷歡淋雨了風寒，臥床休養，衛昭也不去東宮了，陪伴在側。

在休息間，朝堂了鍋。

在同一日，崔景之被閹，了廢人，他的三位朋友也口中刀，只剩半條命。

這都不算什麼！

最重要的是，崔家族人死了四個，還是死于東山祭臺上，兇手囂張得無法無天。

皇帝震怒，拍案而起：“給朕查！一定要將兇手給朕揪出來！”

自開國以來，就沒人敢在東山犯案，尤其還拋尸到祭臺上，分明是在打他的臉！

要不是喬卿臥床不起，他都懷疑是這人干的！

京兆府與刑部苦不迭，暴雨沖刷了痕跡，哪那麼容易查？敢犯此案之人，定然是有預謀的。

喬夫人聞知后大喜，搖晃喬卿，“夫君啊，世間真有報應，崔家犯案者全被殺了，還拋尸到東山祭臺上。”

病氣沉沉的喬卿霍然翻起，抓住的肩膀搖晃，“夫人，你哪里得來的消息？他們真死了？”

喬夫人興高采烈：“那還能有假嗎？死得的，崔家在打棺材呢。聽說向他們間的，是非常鋒利的竹片，一片封！仵作說這是用彈弓出來，此人神力非凡。”

又低聲音：“還有你那好外甥，那什麼...也被竹片所傷，做不得男人了，姐姐哭得半死。”

喬卿軀抖了抖，聯想到江夷歡的那些竹片。

是不是瘋了？這可是天子腳下！

可卻罵不出什麼，哼了哼道：“夫人，吳州百姓送來的筍干呢？給我燉湯來喝。”

喬夫人笑道：“行！我給你燉！再殺只扔進去！前些時日衛傅給咱們送了錢，你一時不回朝中，也不打。”

喬卿苦笑，從沒想到，有朝一日他居然要承衛昭的。

江夷歡在榻上躺了數日，與那日剛回來不同，這會兒活蹦跳的，哼著小曲兒看話本。

朱弦卷起門簾，笑道：“姑娘，湯筍干——”

江夷歡捂住，“打住！我聽不得這個！我連喝幾天了！”

“你話說遲啦！將軍已經燉好了！馬上就送到姑娘面前！”

衛昭端著一罐湯，邁著淑步伐，連日下雨，臺階長滿青苔，他不能摔倒，那樣湯就要灑出來了。

進到屋子里，放下湯罐，“江夷歡，來喝湯，我給你燉的。”

江夷歡摳手，“.....衛昭啊，我能不喝了嗎？”

“今日燉得格外香，喝一碗好不好？”

江夷歡見他臉上沾有一點煙灰，給他抹去，撒道：“好吧，可是我沒力氣，端不呢。”

衛昭鼓鼓的臉：“我喂你。”

江夷歡笑瞇瞇張開，小口喝著湯。

“衛昭啊，你會不會嫌我矯？但我說實話，這湯如果不是你喂的，我還真喝不下去。”

衛昭沒說話，直到喂完一碗湯，才捧著的臉道： “我都不知，該如何彌補你。”

那晚江夷歡無意識的哭訴，讓他曉得埋藏了多委屈，可他無法逆轉，去陪伴那位無父無母，著肚子哭泣的小姑娘。

抵住江夷歡的額頭，“我要長命百歲，好好陪著你。等我們將來有了孩子，絕不讓他們委屈，他們只管橫著走。”

江夷歡笑了，如果有人欺負他們的孩子，衛傅肯定會沖過去親自打人，他護短。

衛昭的臉，“傻笑什麼？聘禮我準備好了，雖然父親還未松口，但我們可以試試，問他要天圣音。”

江夷歡欣然同意。

雨停風住的次日，他們攜手去青云街。

一進院子，衛芷如就抱住江夷歡，“夷歡！夷歡！你聽說了嗎？崔景之了廢人！我父親取消了與崔家的婚事！”

雖然不敢確定，但能猜到，此事肯定有江夷歡的手筆，又激又擔心。

江夷歡捂住，“我聽說了，崔公子那般才華出眾！真是天妒英才！不過他沒了煩惱，專注學問，應能作出更好的詩，你說是不是？”

衛芷如：“......啊，是，是吧？”

衛昭失笑，變太監的崔景之，還有心作詩嗎？

他帶江夷歡進正廳，去見父親。

衛父抬眸，傻小子曉得回來了？他是離不開人嗎？哪哪都帶著！

衛昭可不知他在想什麼，禮貌問候幾句，道：“父親，天圣音能否給兒子？聘禮你不出，禮總得送吧？”

衛父深吸口氣，“等你坐上家主之位，我再給你。”

他不過四十歲，康健，家主之位暫時沒打算給兒子，尤其是兒子還如此張狂，不知收斂。

頓了頓道：“衛暝今早到京了，他進宮向陛下復命，晌午一道用飯。”

衛昭冷笑，他知曉衛暝在楚州平結束了，這條狗，跑得倒快。

剛罵完狗，衛暝就回來了，他一黑袍，面容英俊，神沉靜。

見到衛父，他躬行禮，態度恭敬得很。

衛父稱贊道：“不錯，幾年不見，你愈發穩重了。”

衛暝掃向坐著不的衛昭，“熹，許久不見。”

衛昭沒理他，給江夷歡倒茶，“這茶不錯，你嘗嘗。”

衛父有點不悅，“熹，兄長在跟你說話，為何不回話？”

衛昭這才抬頭，敷衍道：“回來了啊？那就坐下說話吧。”

衛暝神自若，坐下后道：“侄兒許久未歸京，族里一切可好？”

衛父無奈：“除了熹不大聽話，一切都好。”

衛暝拂了拂袍，正道：“聽說伯父重罰了衛晗衛曠，將他們趕去涼州了？”

“他們犯族規，理應罰，怎麼，你想為他們求？”

“侄兒豈敢？只是他們素日安份，怎會突然犯錯？想來也是被的。”

衛父淡淡道：“沒人他們，是他們自作自。”

“侄兒去過涼州，那邊八月份就下鵝大雪，不是風沙，就是嚴寒酷暑，他們撐不了三年。能否給他們換個地方？”

專心喝茶的江夷歡笑道：“哎呀，我差點忘了，有件事還沒告訴你們，他們沒去涼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