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千里咳了幾聲，兵部尚書斥道：“放肆！誰給你的膽子，敢天子位？”

江夷歡正道：“陛下在位這些年，場黑暗，吏治腐敗，科舉形同虛設，西北也頻頻生，先帝大概是看不下去了，托夢于我，道：蕭家又不是沒人了，換個新君吧！”

兵部尚書默然，說得沒病，但他得維護天子面。

板著臉道：“你莫哄我，先帝為何托夢于你，而不托夢于我等？”

江夷歡反問：“笑話！你又不姓蕭，先帝為何要托夢于你？”

兵部尚書懶得多說，“收起你的夢話，讓開道路，我們還要去陵州收回兵權，順道接回衛將軍。”

江夷歡朝后面，“老尚書，衛昭就不勞你們接了。”

兵部尚書不解，順著的視線去。

只見前方一人一馬風馳電掣而來，男子著銀盔甲，墨披，手腕上寄著條鮮紅的布條，英姿發。

江千里不由瞇起眼，“.....這是？我孫子死而復生？”

衛昭神氣的揚了揚手腕，“小呆子！”

江夷歡跳下馬，朝他張開雙臂，“衛昭——”

衛昭也下馬，抱起江夷歡，將舉得高高的。

分別這幾日，他懊惱得不行，就不該放先回京的。

兵部尚書一臉驚恐，衛昭怎麼還活著？衛家不是給他發喪了嗎？

江千里從牙里出一句話，“衛！昭！”

衛昭放下江夷歡，應聲道：“你祖宗做何？別急，我給你帶了禮，往后看。”

后方旌旗獵獵，遮天蔽日，軍容整肅威嚴，一看即是銳之師。

兵部尚書大驚：“你在做什麼？怎能擅自帶兵城？要造反嗎？”

江千里冷冷道：“他就是要造反！衛昭，你敢不敢與我明正大的決斗？”

衛昭拔劍：“好啊，我今日就弄死你！”

兩人打斗起來，出手一個比一個狠辣。

兵部尚書胡子直抖：“老夫還從未見過這般不要命的打法！”

江千里劍勢極猛，他退衛昭，低喝：“我就說你天生反骨，來日必要造反！”

衛昭反手一劍，低聲道：“你猜我為何要造反？江夷歡想主東宮！我得滿足！”

“你以為我會信？明明是你想掌權，拿做借口！”

衛昭不再說話，劍揮如電。

兵部尚書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但瞧得清楚，嗟嘆：“完了！江大人斗不過衛昭！”

衛昭極有軍事天賦，也接過正統訓練。但江千里不同，他是野路子，又多年勞困苦，底子不及衛昭。

藏匿在隊伍里的江宜歡急了，沖出來：“哥哥！你打不過他！快停下！”

江夷歡驚訝：“江姑娘，你怎麼也來了？”

江宜歡急道：“他病尚未好，陛下就派他去陵州。他說這是立功的絕佳機會，我想跟去照顧他，便求他屬下，將我藏在隊伍里。”

此時，衛昭一腳踹飛江千里。

但同時，江千里袖中出銀針。

衛昭早防著他，堪堪躲過，“你有意思嗎？說好的明刀明槍，卻凈用下三濫手段！”

江千里嗤笑，“手段不重要，能讓你下地獄就好，我的妹妹不勞你照顧！”

衛昭又一劍朝他刺去，“你去死吧！”

但劍尖還未到江千里，卻被人猛然撞開。

是江夷歡。

衛昭驚愕，還未來得及傷心，只見銀針麻麻而來，中了他的袍角。

江千里又使暗了。

他怒極，劍尖指向江千里，江夷歡卻扯他服：“衛昭，你別殺他，就當他養我十幾年的報答。”

衛昭神莫名，沉默片刻后，才不甘不愿的收回劍。

“江千里，你滾回去告訴陛下，他若不退位于太子，我便揮兵城！”

江宜歡趕扶走江千里， 生怕下一秒，衛昭就要反悔。

江千里回江夷歡，眼神復雜。

衛昭暴怒：“再看，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下來！”

江宜歡忙不迭捂住自家哥哥的眼睛，兵部尚書沉聲道：“衛公子，你且等著，我們這就向陛下復命。”

他撤兵而走，兩軍對峙結束，衛昭在城外大宅駐兵，這是他早準備好的場地。

宅子里，雪花揚下來，軍士們拭著兵。

衛昭站在窗前，神悶悶不樂。

江夷歡給他解去盔甲，“衛昭啊，你怎麼不開心？”

衛昭摁住的手，“你當時撞開我，是為防止我中暗，還是怕我殺了江千里？”

在那要關頭，江夷歡維護的究竟是誰？

江夷歡了他的臉，“我要維護的是你，但我確實也不想他死。”

衛昭將頭埋在肩上，“當年母親為保全妹妹，不敢與嬸嬸們起沖突，我能理解，并不憎恨。父親為保家族，直接放棄我，給我發喪，我也不恨他。”

他深吸一口氣，“我...我就是在想，我能不能在某個姑娘心尖上？”

江夷歡著他，這人高大拔，無堅不摧，卻說出這番話。

眼眶潤，“能！能！你就站在我心尖上！”

“是嗎？你心尖上站了幾個人？”

江夷歡舉手發誓，“一個！就你一個！”

衛昭表傷心，“不管我在你心里是不是最重要的，但你在我心里獨一份，我心尖上只住了你。”

江夷歡愧疚得不行，“你就是！你于我而言，獨一無二！”

抱衛昭，拼命哄著他。

衛昭在看不見的地方，揚了揚角。

瞧瞧，每一次，他都能把江千里死死下去！

宮中。

皇帝坐不住了，衛昭不是死了嗎？三皇子與衛暝是怎麼辦事的？

衛昭這麼著急讓太子繼位，是想挾天子以令諸侯吧？想得倒！

三皇子奏道：“父皇莫慌，咱們有羽林衛，城外還駐扎有西北軍，不怕衛昭！”

兵部尚書卻道：“陛下啊，微臣今日所見，衛昭所率之兵，兵嶄新鋒利。而西北軍，陛下給的軍餉不足，他們的兵兩年未換過了。”

西北將領不止一次抱怨，兵不趁手，該換新的了，可陛下總不撥款項。

他覷著皇帝臉，陛下不一直嚷著治國難嗎？可愿讓位于仁厚的太子？

皇帝瞪他：“打仗靠的是計謀，又不是兵！沒有能力之人，才會怨刀鈍！”

他哪舍得退位？衛家一大家子還在京城呢，就先讓衛父去勸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