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昭緩緩轉過頭,抬眸打量。
容貌極,眉如遠山,生著鵝蛋臉,姿盈盈纖弱。
他不由懷疑:“你真是繡使者?”
掀起雨腥風的繡使者,就長這樣??
蕭扶彈了彈擺,神態悠然,“我豈止是繡使者?我還是首領呢,要看虎符嗎?我的神武將軍?”
著重咬字 ‘我的’ 二字。
衛昭莫名有些不自在,他道:“那倒不必。這位繡使者,我犯了何事?又違了什麼制?”
梁劍朝他使眼。
自己犯了什麼事,心里還沒數嗎?
作為神武將軍,你出行儀仗如公侯,屢屢違制,前段時間還與大理寺的孫大人互罵。
接收到他的眼,衛昭冷笑,繡使者又如何?瞧弱不風的模樣。
蕭扶將他們作盡收眼底,正道:“衛將軍莫慌,相遇即是有緣,咱們今日不談公事,談談私事如何?”
漂亮的大眼睛向他,滿是興味。
衛昭立即聯想今日不愉快的經歷。
他傲然道:“那你白費心思了,我一不娶妻,二不納妾。”
“喲,那不巧了嗎?我一沒打算出嫁,二沒打算納男妾,咱們緣份更深了呢,簡直是天作之合。”
衛昭:“......”
“早就聽說衛將軍熱權勢,我也是。咱們之間要是沒點什麼,那都說不過去。”
衛昭咬咬牙:“所以你想——”
梁劍暗想,有種關系,互為姘頭。
蕭扶小貓,“衛昭啊,我知你想出征東夷,我幫你勸服陛下,事后,把天圣音給我。”
衛昭心神如電,瞬間就想明白了。
陛下喜天圣音,繡使者怕是想拿琴討好他。
直言道:“怕是不行,我父親才是家主,他正值盛年,便是我封侯拜相,他也不會退讓家主之位。”
“無妨,我都給你想好了,我手上有你父親的把柄,雖不至于要他的命,但教他面掃地還是可以的,屆時我與他聊聊,想來他是通達理的。”
蕭扶是如此的理直氣壯。
梁劍:“......” 是怎麼做到,跟兒子一起謀算父親的?
衛昭:“......” 繡使者,究竟是什麼東西?
小貓在蕭扶懷里拱啊拱,出小爪子,眼看就要抓破漂亮的服——
立即將小貓塞進衛昭懷里。
“替我照顧好喵喵喵,等我消息,我必能說服陛下,讓他允你東征。”
將傘還于梁劍后,頭也不回沖進雨中。
衛昭懷中一團,他很不習慣,差點沒將小貓摔下,“小呆子,你什麼?”
蕭扶邊跑邊回答:“江!夷!歡!”
母后姓江,給取名夷歡,做繡使者時,用名江夷歡。
小貓在衛昭懷中拉,又怕又好奇的著他。
衛昭面無表,“不經我同意,就將你塞給我。所以喵喵喵,我一會兒就要把你扔了。”
小貓:“喵喵喵?”
蕭扶回到宮里,沐浴更后,打算陪父皇母后用飯。
卻見父皇母后在陪西南王父。
西南王大著嗓門,一把鼻涕一把淚,“陛下啊,你可憐可憐微臣,瞧那狂徒把微臣給打的!微臣饒不了他!”
他激起來,聲音如炸雷。
蕭澈抬手,“卿小聲點,別吵著皇后,聽不得這般大聲。”
西南王委屈:“......啊?”
聲音大點怎麼了?不更有男子氣概呢?陛下咋還嫌棄上了?
蕭扶貓著腰,朝曲靈珠招手,曲靈珠立即跑出來。
“夷歡,我正要找你呢!你那秀雅溫的大哥呢?”
“我大哥自上次被你調戲后,他離了京,去封地了。”
“啊,你那俊朗有趣的二哥呢?”
“我二哥得知你要來,他收拾收拾東西,跑云夢澤了。”
“啊,你那整作詩狗屁不通,但俊自信的堂哥呢?”
“我堂哥自你走后,他帶著自己的詩集,跑去了吳州。”
曲靈珠:“啊,真的假的?”
蕭扶拍拍,“自信點,別懷疑自己,你以一己之力,讓他們全部離了京。聽說你要來,他們都不敢來。”
曲靈珠:“......”
這幫兒郎,有些脆弱啊。
衛昭回到青云街,一臉嫌棄的將小貓扔給朱弦,這小東西,把他的服都拉勾了,那呆子就沒安好心!
朱弦驚住,冷心冷面的將軍啥刺激了?咋還弄回只小貓?
夜間,衛昭躺在榻上盤算。
他一定要封侯,做衛家最有權力的人,父親不是淡泊嗎?不是說要彌補自己嗎?
最最重要的是,父親有把柄在繡使者手上,為家族名聲著想,他也得退位吧?他向來顧全大局。
“喵喵喵,喵喵喵~~”
正盤算得起勁兒,小貓的聲響起,它在撓門,繞得他心肝兒。
起喝道:“朱弦,你死了嗎?快把它弄走!”
朱弦暗罵,我才沒死呢,你狂那樣,陛下脾氣再好,也容不得你多久!
雖然心里罵得起勁兒,上卻乖乖道:“是,主人,屬下這就把它弄走。”
衛昭一夜未睡。
次日,衛父召他過去。
他道:“熹,我知道你想東征,但兵行一日,所費十萬。朝臣老臣的意思是,只要東夷道歉,此事就作罷。”
衛昭微惱:“他們如此挑釁,道歉就完了嗎?我相信陛下定會東征,他雖仁慈,但并不弱。”
衛父嘆道:“我知你立功心切,我打探過,陛下立太子。”
雖然陛下廣開科舉,寒門出做的越來越多,給太子擇傅時,世族優勢仍在。
衛昭正道:“父親,立儲之事陛下自有主意,外人攪和為好。”
衛父不贊賞,不錯,兒子有政治頭腦。
他道:“平原公主是陛下唯一的兒,有多得寵,不必為父多說,你可有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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