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

桃嬸慢半拍地意識到，自己貌似說錯了話。不安又心疼地著宋景棠白瓷一樣的小臉，擔憂皺眉。

太太好像…一就要碎了。

宋景棠什麼都沒說，彎下腰將用完的針灸包收起來，重新放進醫藥箱里。

可直起的時候，分明渾在發抖，單薄一片形搖搖墜。

兩年啊…

宋景棠閉了閉眼睛。

那兩年里，幾乎是無休地出時間為霍云深熬藥。

明明那時的自己剛給霍云深輸過兩次，正虛弱著，可他開口求，就沒法拒絕。

他說他和表姐深厚，與親姐弟無異。

‘棠棠，表姐對我很好，那場車禍，也是為了救我才落下病。’

他說：‘棠棠，我對有愧。’

“呵…”

宋景棠薄涼地輕輕笑了，涌心臟的好像都是冷的。

他說他有愧，便幫他還。

假的！

統統都是假的！！

已經分不清那些年，霍云深對說的話，究竟有幾句是真的？

而就像個傻子一樣，捧出真心，卻被他耍得團團轉！

墻上的婚紗照不知何時掛了回去。

隔著七年的歲月，宋景棠回著當時滿眼都是霍云深的自己，只覺得仿佛做了一場事隔經年的荒唐夢。

宋景棠輕聲喃喃：“真是不般配…”

霍云深這種爛人，又怎麼配得上的真心？

桃嬸已經走過來，聽見宋景棠這一句，只以為是想起了跟霍先生結婚時，那些閑言碎語。

桃嬸趕忙寬道：“般配的太太！你瞧，您跟霍先生站在一起，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您別聽外人胡說！”

宋景棠卻搖頭苦笑，沒有多解釋。

“桃嬸，我先走了。今天的事，麻煩你暫時跟霍云深保。”著桃嬸，低聲說，“等到時機合適，我會親自問他。”

協議離婚那日，會把他這些年的每一次背叛，都清清楚楚地擺上桌面！

“是，太太…”

在宋景棠離開后不久，歡歡就醒了，腦袋還沒開機，迷迷糊糊地手想去旁的人，卻沒到預料之中的溫暖。

歡歡懵懵地睜開眼睛，床頭守了一夜的人已經不見了。

不知道為什麼，歡歡覺心里有一點空空的。

懵懵懂懂地坐起來，了眼睛。

走了麼？

…還是在樓下呀？

“歡歡，你醒了？覺怎麼樣？”辰辰也醒來了，第一時間從床上下來，鞋都沒穿就跑過來關心妹妹。

“哥哥，我好啦。不難了。”歡歡出一貫燦爛的笑臉，然后肚子就咕嚕咕嚕響了。

辰辰了的腦袋，“哥哥去找桃嬸準備早餐，你刷牙洗臉就下來。”

“嗯。”歡歡乖巧地點頭。

辰辰離開之前，還去洗漱間幫歡歡好牙膏。

等辰辰走后，歡歡慢吞吞地從床上下來，正要去刷牙，的小手機先響了起來。

是給心姿媽媽設置的專屬鈴聲。

歡歡打起神去接聽。

“心姿媽媽早上好。”

“歡歡寶貝，聽說你昨天不舒服，現在好了麼？”

“嗯，我好啦！”歡歡一貫甜，“一早起來就接到心姿媽媽的電話，我就更好啦！”

電話那頭傳來林心姿溫的嗓音：“昨晚，我讓爸爸給你帶了個護符回去，他拿給你了嗎？喜不喜歡？”

歡歡還沒拿到，但不想讓林心姿掃興。

“只要是心姿媽媽送的，我都喜歡！”

林心姿笑了笑，“等你好起來，我帶你去逛商場。”

“好~”歡歡甜甜地應著，又說了兩句話，才掛斷。

心姿媽媽一直都很溫，從來都不會兇，不會冷著臉訓斥，更不會說做得不對，還讓自己把打翻的牛收拾干凈。

總之，心姿媽媽比那個壞人溫多了，好一百倍！

可是…

歡歡看著床頭的位置，不知想到什麼，心里有點空落落的。

昨天晚上，只要自己一，那個壞人哪怕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也會輕輕地拍著自己的后背，聲問，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說：‘別怕，媽媽在呢。’

昨晚真的沒有做噩夢了。

好像，那個壞人也沒有那麼壞……

歡歡汲著拖鞋下了樓。

探著個小腦袋張，廚房里，只有桃嬸在忙，沒有那個人的影。

歡歡悶悶地踢了下地毯。

肯定又去忙工作了！

走了正好，走了就沒人兇了。

歡歡這麼想著，可心里卻不太高興得起來。

還太小，不明白什麼失落，只是覺得心口悶悶的

“歡歡。”

霍云深的聲音響起。

歡歡回頭看見下樓的爸爸，出甜的笑容：“爸爸。”

張開手要抱，霍云深彎腰抱起兒，讓坐在自己臂彎里。

霍云深看歡歡氣好了許多，也放心了。

他抬眸看了眼樓上。

“媽媽還在睡嗎？”

歡歡撇撇，“走了。”

霍云深步子微頓。

桃嬸正好從廚房里出來，聽見父二人的對話。

“先生，太太一早就出門了，說是今天要見個重要客戶。”

連完整的實驗數據都拿不出來，華西制藥那邊，倒是還沒死心。

霍云深心中冷笑。

他就等著今天失敗以后，灰溜溜地回來求他！

“爸爸，心姿媽媽說昨晚有讓你給我帶禮！”歡歡興地去搜霍云深的口袋。

霍云深也不攔著，由歡歡從他口袋里出一個的護符。

“哇，好漂亮！這是心姿媽媽的護符。”

“嗯。”霍云深輕描淡寫地道，“以后就是你的了。”

桃嬸在旁邊瞧著歡歡那副如獲至寶的樣子，不由得直皺眉。

還以為是什麼稀罕東西，就這小破玩意兒，一百塊錢能去網上批發一大堆！

不過…先生昨晚怎麼又去見那個狐貍了？

桃嬸眼里的不滿都要溢出來了。

自己的老婆那麼好不珍惜，外面的狗尾草都新鮮！

記得小小姐剛會說話那會兒，分明是林心姿阿姨的，也不知道怎麼的，后面就開始上媽媽了！

老太太聽到過一回，罕見地發了好大火，勒令先生讓小小姐改過來！

‘年紀小不懂事理，你也不懂嗎？歡歡和辰辰是從誰肚子里爬出來的，你這個當爹的不知道嗎？！想給我的曾孫當媽媽，姓林的什麼東西？也配！’

可即便老太太如此盛怒，先生也沒真的當回事……

桃嬸原本是堅定維護先生和太太的，覺得他們年相識，相知相能走到今天，委實不容易。

可現在，桃嬸卻有點替太太不值了。

畢竟太太對先生，還有霍家那一大家子，是真的很好很好……

等布置好早餐，趁著霍云深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瀏覽新聞時政，桃嬸猶豫片刻，還是走過去。

“先生，有句話我還是要提醒您。”

霍云深隨手將新聞暫停，看向，“什麼事？”

“現在太太已經醒了，才是您正兒八經的妻子，又對您一往深的。太太要是一直聽著自己的親生兒，別的人媽媽，該多難過啊！”桃嬸苦口婆心地勸，“先生，您要對太太好一些才是，只有你了。”

宋家，早就沒人了……

霍云深將手里的遙控丟到一旁，人隨意地往后靠上枕墊。

他坐在那兒，眉目冷淡地看向桃嬸，反問：“我還要怎麼對再好一些？”

不是沒安全，嫌他不夠重視麼？

他婚紗照也掛回去了，出門也報備了，可呢？

連一句回應、關心都沒有。

還敢跟他提離婚！

想到這件事，霍云深心里就升起無名火。

他輕敲著木質的沙發扶手，面無表地提醒道：“桃嬸，今早一聲不吭就走了的人，不是我。至于歡歡，習慣了，一時改不了口。等日后年歲再長一點，自然會改過來。我想棠棠也能諒。”

“……”

桃嬸看著霍云深那副油鹽不進的樣子，無語凝噎。

實在沒忍住：“先生，要是太太當著您的面，讓兩個孩子別人爸爸，還讓你諒，你樂意嗎？”

“閉！”

霍云深低斥，臉瞬間沉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