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輝掛斷電話，臉沉重走過來：“總裁，M國SHAGUA醫院負責人說，他們可以派最頂尖的心管科的醫生團隊過來，但他們的條件是，今年剛研制出來的醫療設備必須優先且免費給他們使用，并且提供技支持。”

池氏近十年都在研制治療漸凍癥的設備，今年剛有所突破，消息還未發出，就已經被M國那邊的人知道了。

這個項目集團耗資了近幾十億，投了極大的心力。

免費送他們設備沒問題，可他們獅子大開口，連技都要，那對集團來說損失重大。

可以說，這個項目十年的心都白費了。

池眘沒有任何猶豫：“只要手功，要的東西都給他們。”

“明白。”

趙輝覺自己心都在滴，但為了夫人，對方就是要得更多，也必須給。

“總裁，公司那邊您已經兩天沒去了，幾個部門都等著您審批。”

池眘嗯了聲，走回病床。

葉商商因為腦震，睡睡醒醒，此刻仍于昏睡中。

他傾輕輕撥開臉頰邊的頭發，著這張消瘦蒼白的臉，低聲道：“我理完公司的事再來陪你。”

……

池眘開完一個冗長的會議，回到辦公室，他松了松領帶，拿掉金眼鏡，手指了眉心。

這時，母親打來電話。

“媽。”

“阿眘，商商不見了。”

“什麼？！”

池眘倏地站起，拎過外套，腳步如風往外面走。

趙輝見總裁臉不對，忙跟了上去。

“讓人調醫院監控，查商商的行蹤。”

夫人不見了？

趙輝不敢耽擱，忙打電話下達指令。

當池眘在海港邊找到葉商商時，已經凌晨一點。

穿著單薄的病號服，背對著他坐在磚頭壘的小堆上，海風灌進寬大的病號服，羸弱的板仿佛要承不住，隨風而去。

池眘漆黑的眼眸泛起一心慌，垂在兩邊的手指不由攥，因著用力過度，骨節泛起幾分白。

他放輕腳步走過去，掉外套，披在上，然后半蹲了下來。

“你傷還沒好，這里風大，回去等也是一樣。”池眘從未用這樣謹慎小心的語氣哄著。

葉商商沒有看他，似乎也不在意來的人是誰。

輕聲道：“菲菲最怕水了，我在這里等，有我在，會安心些。”

注視著海平面，打撈船上燈火明亮，將海面照得恍如白晝，然而的眼眸里黑暗一片，失去了彩。

沒有給池眘開口的機會，自顧自說起了話。

“我跟菲菲第二次見面時，是八歲，被人推進游泳池，而推的人早就跑了，我水時，已經沉池底，我將救起來，做了十分鐘的心肺復蘇，才轉危為安，也因此得了恐水癥，所以十六年來，任何泳池party都離得遠遠的。”

“秋天的海水真的很冷，一個人在這麼黑暗的海域里，該有多害怕。”

“我多想這次也能像八歲那年，將救起來，聽再說一句，誰真的好可怕，我再也不它了。”

聲音哽咽，被海風吹得零碎。

池眘嚨上下滾，手去拭的眼淚，卻怎麼也不完。

滾燙的淚水浸他手心，疼進骨子里去。

他閉了閉眼，將抱進懷里，他不敢想象，這兩天里，心里經歷了多大的驚濤駭浪，悲痛絕。

“對不起，我沒有接到電話，如果我能及時趕到，你們也不會出事。”

葉商商任由他抱著，淡聲開口：“下車時，我看到你了。”

池眘微怔。

側眸，安靜地看著他：“你走得很快，在你快要抵達游時，那些人圍住了我們。”

池眘收手臂，啞著嗓音解釋：“對不起，白湘被人下了藥，打電話給我，事急，所以我親自走一趟……”

他看到葉商商眼里最后那點熄了。

他心在一瞬無措，低頭親吻眼睛：“商商，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我，好不好？”

葉商商沒有應他，視線過他肩膀，看向海域。

菲菲，是我錯了，我害了你。

……

鼎峰大廈。

趙輝遞上文件夾后，稟報道：“又去海港那邊了。”

池眘陪了兩天，知道的執拗，勸不，只能隨去。

“讓保鏢保護好，按時送飯給吃。”

“是。”

“讓人隔一段時間，發視頻給我。”

“好。”

搜救隊在海域尋找了五天五夜。

搜救隊隊長頂著被曬黑的臉站在葉商商面前。

“葉大小姐，我們據這幾天的水流速度，計算了林小姐可能會漂流的區域，按照行徑能找的地方全都尋找過了，但仍沒有找到林小姐的影。”

葉商商攥拳頭：“那就繼續找。”

搜救隊隊長面對過無數個像葉商商這樣的親屬，知道們無法接這樣的結果。

但是他已經先回稟過林家，此時只能著頭皮繼續往下說。

“葉大小姐，按照我們以往的經驗，人基本上已經沒有存活的希。”

葉商商影抖地晃了晃，深吸口氣，緩緩道：“經驗有時候會出錯，還請繼續尋找。”

搜救隊隊長為難道：“林家已經通過了，他們同意換一種方式搜尋。”

葉商商怔怔問：“什麼方式？”

搜救隊隊長轉：“就是這個。”

他的隊友打開工箱，六個銀鉤子整齊擺放，然后一一拿出，開始拼裝。

搜救隊隊長不敢看葉商商那雙漂亮悲傷得會說話的眼睛，低頭解釋。

“這個無鉤，是我們在海域救援使用的一種工，但一般況下我們不使用，只有在迫不得已時才會拿出來。”

尖銳的鉤子，在下泛著森冷的銀，刺得葉商商心里一陣冰寒。

抖著手撥通哥哥的電話。

“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會疼的。”

“我們剛查到那群人的來頭，為首的那人家族背景很，他們找到了林家，達了某種協議，所以要盡快結束這件事，平息這件事帶來的輿論影響。”

“我不同意！”

“他們是菲菲的至親，我們……無法干涉。”

明明是明的下午，葉商商卻恍如站在冰天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