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許久未見的王建軍,曾經為了攀高枝,把談婚論嫁的李麗給拋棄了。
后來,他們幾個就和王建軍斷絕來往,也再沒遇到過他。
沒想到,這兒居然在飯館見到了。
而且看這樣子,好像混的還不錯,夾著個公文包,有點春風得意的味道。
江曼正想收回目,誰料,王建軍竟然也朝這兒看過來了。
視線對上之時,江曼出于禮貌,沖他微微點頭。
原以為王建軍會心照不宣地就此假裝不認識,誰知,江曼剛拿起筷子,邊就多了一道聲音。
“這不是江曼同志嗎?好久不見,沒想到能在這兒遇到你。”
王建軍笑容滿面地看著江曼說道。
俗話說,手不打笑臉人。
即便自己對他十分不喜,這種時候,江曼還是微微一笑,態度客氣地說道:
“是啊,好久不見。”
江曼的聲音清冷疏離,擺明了是不想和他多說什麼。
但王建軍也不知道是沒聽出來,還是故意的,站在旁邊笑瞇瞇地說道:
“我聽說,你早就不在百貨大樓上班了,不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
江曼自認為兩人不是很,于是隨口回了一句:
“沒什麼,就是在服裝店上上班。”
“上班?是給私人老板打工嗎?”
王建軍的眼底掠過一驚訝,順口問道。
殊不知他這話一出來,別說江曼了,就是方蕓也忍不住抬頭看他。
什麼人呢?
說這話到底什麼意思,看不起打工?
前有趙琴,后有這家伙,真是一個個都狗眼看人低啊!
江曼只覺有些好笑,但轉念一想,倒也不意外。
畢竟在大家眼里,這會兒還是公家單位才賺錢,私營店鋪不過就是朝不保夕的小打小鬧。
江曼明白他們的意思,但卻不想解釋,只輕輕點頭,笑著說道:“是啊。”
聽到江曼承認,王建軍眼底的驚訝又加深了幾分,但很快,這些驚訝就化了淡淡的輕視。
還以為丈夫是營長就能給找個不錯的工作呢,沒想到,居然連百貨大樓的工作都保不住。
看樣子,那個丈夫也就這樣了,沒什麼大出息。
不過這樣也好,當初和他們翻臉的時候,自己還有點惋惜呢。
現在看來,這幫人本不值一提。
想到這,王建軍的臉上又揚起了笑容,不過這次卻多了幾分得意:
“你從安來,可能不知道,在這種大城市里,給人打工是沒出息的,還是得找個穩定的大單位才行,再不濟,去紡織廠當個工也比你現在好。
這話雖然比趙琴說的客氣,但意思卻是一樣的,都打著為好的旗號,暗地里在嘲諷。
正想著,王建軍忽然又說道:
“不瞞你說,我現在食品廠里當科長,別的我保證不了,但來廠里當個后勤還是可以的。你要有需要,直接跟我就說了。”
語氣里頗有些幾分驕傲,仿佛進廠子只要他一句話就行。
當然了,江曼知道王建軍說這個絕對不是好意,而是有意辱。
畢竟,當初和陸淮當眾讓他沒面子。
江曼彎了彎,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不必了,我現在干的好的,沒有換工作的想法。”
聽到江曼這麼說,王建軍的表倒也沒什麼變化,仿佛早就猜到了會是這個答案。
“行吧,那等你有需要再來找我,咱們是同學,我肯定會幫你的。”
王建軍笑得有些得意,隨后像是想起來了,忽然問道:
“對了,聽說你和李麗還有何衛東,都要參加高考,眼看著日子馬上就要到了,提前祝你們順利。”
“另外,到時候李麗落榜了,麻煩你們多開導下,免得又尋死覓活的。同學一場,要是死了我還真有些不忍心。”
這番話前面聽著還行,后面聽著倒像是在詛咒了。
江曼的臉立刻沉了下來,聲音也變得極為冷冽:
“放心吧,李麗今年肯定會考上的,到時候就是大學生了,前途無量,絕對用不著你心。”
原本還想與王建軍維持面上的來往,但剛才的話一出,江曼便覺得這人最好是有多遠滾多遠,所以此刻說話也不客氣了,直言道:
“行了,我們現在要吃飯了,沒工夫再和你多說,你自便吧。”
說完,江曼就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見此形,王建軍便知道江曼是在趕人了,心底不由得升起一惱怒。
得意什麼?
不就就是個農村人,嫁了個臭當兵的嘛。
要錢沒錢,要權沒權,還在給人打工。
還說考大學,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績,就敢說這大話。
要知道,當初說報名的時候他也參加了,但后來一看那書,還有卷子,腦袋都大了,本讀不進去。
所以他覺得,像他們這種已經離開學校很多年的人,是本不可能考上的,因此又放棄了。
想到這,王建軍的眼底閃過一不屑,略帶怪氣地說道:
“行吧,既然這樣,那我就先走了。”
江曼輕“嗯”了一聲,但是卻連眼神都懶得丟給他一眼,顯然已經不想再假裝客氣了。
王建軍的表僵了一瞬,隨后也揚起下從們旁邊走了過去。
裝什麼?到時候有你們哭的。
王建軍走到后頭之后,一直沒說話的方蕓越過江曼又看了他一眼,然后才看向江曼問道:
“這人誰啊?怎麼說話這麼難聽,跟你有仇?”
江曼搖了搖頭,神有些不屑:“我和他不,也沒什麼仇,純粹就是來惡心我的。”
“耶?還有這種人?”
方蕓忽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忍不住又悄悄看了王建軍一眼。
正好,王建軍這兒正仰著下地在那兒點菜,看起來頗有些趾高氣昂的樣子。
方蕓收回目,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確實,看起來就惡心的。”
說完,像是想起了什麼,又好奇地問道:
“對了,他說的李麗是誰啊?難道是你的朋友,開業來的那位?”
開業時,李麗送了個花籃,還在店里訂了兩套服,所以方蕓對這個名字有印象,只是不確定到底是不是。
正想著,江曼點了點頭:“是。”
聽到這話,方蕓瞬間起了好奇,睜大眼睛問道:
“那他們倆是怎麼回事啊?有仇?”
畢竟,都詛咒人家高考失利去尋死了。
江曼挑了下眉頭,不置可否:“差不多吧,反正說來話長,等會兒我再告訴你。”
聽到江曼這麼說,方蕓便也不問了。
畢竟這會兒人多眼雜的。
很快,兩人就吃完中飯,出門回店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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