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中，小道士聲音疑道：“你說什麽小姐？”

    “不是小姐！是小兵解！！是道功的一種概念！你沒聽說過？”

    “沒聽過！”

    “小兵解就是屎無常六甲三功的終極！你可是拿了度牒的正規道士，我以為你知道點兒什麽的！算了，這事兒要保，你不要往外傳。”

    “我保你蛋的！”

    “我沒有親眼看到！所以我絕不相信這世上有人能和我師傅拚掌力而不敗！”

    我無語道：“你沒親眼見到的東西多了去了，有句話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早說了屎無常是名副其實的天下第一高手，他是長春會能稱霸江湖幾十年的最大依仗！就算你師傅他的修為無限接近於仙得道者又如何？上我屎哥也照樣討不到好果子！”

    說完不等小道士反應，我一點手機屏幕，給他掛了。

    抬頭著屋頂，我心想：“我對屎無常的了解還是淺了些，他看似自負，實則心思縝，殺伐果斷，老海狗的事兒就是最好的例子，此外他說自己那一招是用來對付十年後的謝起榕的，這並非大話，他是真有把握殺謝起榕，可要是二十年之後呢.....”

    我搖頭苦笑。

    那時候的事兒，誰敢下定論，沒準二十年後的江湖上會出來一位年輕的超級高手。

    我心中有那個夢，但我肯定不是那個人，我就安安穩穩幹老本行，老實發點小財就行了。

    .....

    傍晚時分，突然下起了雨。

    雨不大，但持續不停，稀稀拉拉的小雨。

    屎無常讓我開著輛破麵包帶上小姑和他去一個地方，我沒忘記馬道長的叮囑，所以走前帶上了木劍，可能就是這把木劍在幫柳穿魚續著命也說不定。

    那地方算是個城中村，我們在這裏下車,開始了步行。

    “魚魚，你再堅持一下，你的病馬上就能治了。”

    我幫忙打著傘。

    不知是否因為昨晚中了迷香的緣故，柳穿魚無法說話，似乎連睜開眼都難以坐到，整個人虛弱到了極致，說不好聽的，可能下一秒就會咽氣。

    屎無常目溫，握住了的小手。

    我們步行穿過胡同，此時天漸黑，突然從屋頂上跳下來一個黑影，嚇了我一跳。

    我第一時間擋在了椅前。

    屎無常麵如常，開口問對方：“人可還在？”

    這人立即回道：“還在，前方一百米左拐，豆腐坊後麵，一切都已安排妥當。”

    屎無常擺手。

    這人立即腳蹬磚牆住了房簷，翻上去消失不見了。

    這裏的路很難走，地上坑坑窪窪，加上還下著小雨，所以椅經常打或卡住。

    屎無常見狀問我將傘要過去，隨後他單手將柳穿魚攔腰抱了起來。

    他一手打傘，一手抱人，邁著大步朝前方走去。

    我連忙追去。

    來到豆腐坊後麵，赫然看到了馬道長！

    他正圍著一個石頭磨盤不停走著轉圈，此外他左手做出了“抓繩子狀”，很是奇怪。

    我抹了把臉上的水，小聲問：“屎哥，瘋道長是不是把自己當一頭驢了？”

    屎無常單手打著傘說：“我笑他人太瘋癲，他人笑我看不穿，諂妄綺語，修道修道，修到了一定境界，往往分不清現實和夢境，在他眼中，萬似夢幻泡影，沒準那裏曾經有一頭累死的驢，隻是我們眼凡胎看不到罷了。”

    我疑問：“不是說練氣功練的腦子裏細管破了？因為腦出導致的神錯嗎？”

    他搖頭：“如果是那樣，他為何晚上能清醒？實則是因為他的境界在俗世人之上。”

    “走吧。”

    “老道長，我們來找你了。”

    到了他邊兒，屎無常出聲道。

    瘋道長像是沒看到我們，仍在一刻不停繞著磨盤轉圈走，他那布早被雨水打了，他似渾然不知。

    屎無常著他，大聲道：“道鎮乾坤！一氣化三清！”

    瘋道長立即停下了腳步，轉頭，眼神迷茫。

    屎無常扔了雨傘，他抱著柳穿魚，突然雙膝跪地道：“我知道您能做到，求您救救。”

    瘋道長眼神漸漸有了變化。

    他抬頭著不斷掉落雨滴的天空了幾秒鍾，突然意味深長道：“是老道輸了。”

    屎無常跪在雨中說：“您沒輸，我也沒輸，我們算平手。”

    “不....老道指的並非昨夜那一戰，三六甲功幾百年來沒人能真正練，老道活了一百多年，你讓老道開了眼界，或許你悟出的那條路才是對的，老道我亦有所悟。”

    話音剛落，他眼神又有了變化，似在清醒和迷茫間來回切換。

    屎無常大聲喊他，想將他喊醒。

    沒有效果，他又開始繞著磨盤轉圈走了。

    我趕忙將傘撿起來，勸道：“屎哥，小姑子太弱，先去那邊兒避避雨。”

    這麽大個豆腐坊竟然沒人，很可能是長春會提前做好了安排，屎無常將柳穿魚放在床上後我說道：“屎哥，耐心等一下，天已經黑了，很快就會到子時，馬道長現在的狀態是上一秒清醒下一秒糊塗，咱們也不敢讓治。”

    “你在這裏照顧好小姑，我去看著他，到了這個節骨眼上，可別讓他再跑了。”

    屎無常麵疲憊和心疼，衝我點頭。

    我出來，找了相對避雨的地方坐下，點上一煙。

    著前方，瘋道長在雨中轉圈走的影，我突然心中蒙生了一首詩。

    江南朦朧，屋頂。

    霧鎖千島，雨藏。

    老道繞著，磨盤走。

    苦命鴛鴦，樹上停。

    我彈了彈煙灰，用力抹臉。

    雨停時分這對兒苦命鴛鴦究竟是獨自單飛，還是雙宿雙飛？

    我在心中向老天祈禱，希結果是後者。

    腦子裏胡思想了一陣，我扭頭看去，瞬間嚇的我站了起來。

    人呢？

    馬道長人呢！

    剛剛還在的！！

    小雨稀稀拉拉，此時磨盤那裏卻空無一人了！

    我立即跑過去找。

    結果因為跑太快，腳摔倒了。

    我結結實實的摔了個狗吃屎，糊了一臉泥。

    “噓.....”

    原來瘋道長躲在了磨盤底下，他看著我，小心翼翼的衝我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我也爬到了大磨盤下避雨。

    我氣道：“道長，你嚇死我了！我以為你又跑了，你可不能跑！如今我們所有的希都放在你上了！”

    “噓.....快別說話了。”

    “為什麽不能說話？”我試著和他建立通。

    他死死盯著豆腐坊的大門那裏，眼驚恐說：“你看到沒？那二位就是來收魂的黑白無常，居士已經被它們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