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方便也沒關系。”許朝打圓場,“我們可以在學校附近找個地下室,月租應該也不會太貴。”
“你科目二考得怎麼樣?”賀星訣問池列嶼,“是不是一把過?”
“這不廢話。”
“那覺這個月就能拿到駕照了啊。”
“好厲害。”許朝說,“我差不多也得報個駕校學了。”
賀星訣:“您還是悠著點,先把自行車學會了吧。”
“我已經快學會了。”許朝還自豪,“上周騎時越學長的車,繞我們管樓一圈都沒掉下來。”
賀星訣扯了扯角:“服了,我和吃草以前怎麼教你都教不會,你部長一教你就進步神速是吧?要不要這麼區別對待。”
許朝干笑了聲。
仔細想想,或許是因為在時越學長邊有力,會在意他的眼,而和池列嶼賀星訣在一起的時候太放松了,也不介意他們怎麼看,所以很難有進步吧。
“不聊了啦。”許朝給賀星訣遞了個眼神,“趕練習。”
再聊下去,真該當心富江今晚潛家里把他們豆沙了。
許朝今天主要練琴,吉他抱懷里上電,合了首曲子,覺得自己這part單調,想加幾個技巧進去。
“池列嶼,為什麼我弦的聲音這麼干啊?”許朝抱著琴求教。
“發力方式不對。”池列嶼給演示了下,“用手指不行,要手腕發力。”
他低垂著眼,左手食指按到三弦上,手腕帶指尖前后,看起來不費吹灰之力,音水波似的震,張力極強。
許朝有樣學樣,左手靠著琴頸,手腕一轉用力下去。
音的變化像極了某種人往外排放的氣。
池列嶼:“……”
他偏過頭,肩膀很明顯地,散漫地抬手抹了抹角,眼神回過來,有種忍不發的欠勁兒:“出去別說你以前和我一起學的琴。”
許朝菜得心安理得:“我這是正常水平,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變態。”
低頭繼續練習,連著了幾分鐘,手指刺痛得不行。
“嘶……”許朝抬起手,指尖赫然一道深深凹陷,遞給池列嶼看,“你那個手法是不是有問題啊。”
下一瞬,指尖忽然傳來溫熱,池列嶼抓住了指頭,指腹在上面,很隨意地了,像要把凹陷平:“是你練得不夠勤,手這麼,繭太薄了。”
他語氣作都稀松平常,許朝卻突然覺到一電流從指尖直竄心,猛地將手了回來。
作幅度不小,自己都怔了下。
池列嶼倒是沒什麼反應,手放回琴弦上,看著譜子閑閑散散地撥。
許朝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后知后覺地會到他略顯糙的指尖,長年練琴磨出的繭子并不厚重,而是和手指融為一,帶有韌,異常的清晰。
蜷著指尖,迫自己忽略掉心尖仍未散盡的麻。
之后一個多小時的排練,兩個人似是十分默契,再也沒主找對方說話。
排練結束后各回各家,深夜時分,池列嶼在群里發了條消息——
【我媽同意了,房子的改造也會安排】
不過片刻,群里像過年似的熱鬧,許朝和賀星訣互飚表包,跪謝嘉鈺姨姨圣恩,就連一向正經的伊玥也了幾個他倆的表包發。
嘉鈺姨姨最近這兩年,真的改變很大。
許朝抱著手機在床上滾了一圈,看到池列嶼又在群里發了個位置信息。
渾蛋:【沁園新苑11棟1019號】
渾蛋:【我后天會去看看,@一說,你和我一起】
胖橘:【為什麼只帶樂樂啊,我也想去】
Jan:【因為架子鼓比較大,排練室裝修要考慮如何布局吧】
胖橘:【一姐你懂好多[齜牙]】
Jan:【滾】
轉眼到后天,六個人整整齊齊出現在小區門口,包括上說“不就是一套房子有什麼好看”的姚燁也來了,揣著口袋站在路牙子上沖池列嶼嘆氣:“忙死了,他們非要拉我來。”
“你現在也可以走。”伊玥說,“零個人在意。”
姚燁:“……”
“太狠了。”賀星訣湊到許朝耳邊說,“你舍友已經完全暴本了,我之前說的沒錯吧,能把我們當狗一樣玩。”
“在宿舍也不這樣啊,還是很好說話的。”許朝思考了下,“我知道了,可能是因為我們樂隊里M比較多,把骨子里那種S屬激發出來了。”
“……”賀星訣古怪地看了一眼,“好像有點道理。”
兩人在一塊掃視其余人。
默契地不問彼此屬,只分析別人:“樂樂不用說,妥妥的M;學長也M的,被一姐罵完還在那兒笑;吃草就完全不M。”
“他超S的。”許朝附和,“我們樂隊里就只有他和伊玥……”
“我也是好不好!”
“你哪里S了?”許朝打量他,“你整個人就寫著我超級欠……”
“你們在說什麼?”斜刺里飄來一道冷淡聲線,帶著輕哂,“天化日的,收斂點吧。”
許朝:“你都聽見了?”
不知道為什麼,和賀星訣聊這個話題就很平靜,反正不帶,純聊格,但是池列嶼一話就有點不自在,他聲音像帶有某種魔力,很低,也很磁,拂過耳邊有余韻,容易讓人想多。
“一點點。”閑散語氣,很是漫不經心。
許朝突然想直接掉頭回家。
剛才說他超S,肯定被聽見了。
走到賀星訣另一邊,離這人遠點,之后路上都沒說話,坐電梯上樓時,也刻意站池列嶼對角線。
K大附近老小區居多,這個小區十年前開發,已經是這片最新的樓盤。
姚燁是外地人,不太了解附近房價,進房子的時候隨手查了查,瞥見驚人的六位數字,他路都走不利索了。
許朝和賀星訣早已習慣,池列嶼是他們幾個里最有錢的,妥妥云城富,老爸是公司高管,老媽隨便一個案子的律師費,都夠普通家庭掙十幾年。
三室兩廳,一百七十多平的房子,現在是半坯狀態,只做了基礎裝修,沒有家。池列嶼準備拿靠里的廳子和一間臥室合并,整個五十來平的空間改建排練室,附帶一個小錄音室,以后說不定能用上。
許朝、賀星訣、陳以鑠和伊玥四人對這塊沒有太深研究,不明覺厲,姚燁是懂這方面的,進去瞧了眼場地,出來看池列嶼的眼神都變了。
五十多平的私人排練室,是真踏馬奢侈,他認識的別的在外面租房子當排練室的校園樂隊有二十平都算很寬敞了,位置還賊偏遠,不然哪里長租得起。
上帝到底給這家伙關了哪扇窗?姚燁想。
他要是在K大附近有套這麼大的房子,指定天天帶漂亮妹妹回來開趴,分這麼大空間出來當排練室就影響私人空間的。
“池爺。”姚燁問他,“那我們以后樂和設備都擱你這兒了?”
池列嶼也很客氣:“您想自己帶,我也不攔您。”
“我這不是怕東西放多了,總要往你這兒跑。”姚燁笑道,“萬一影響你談就不
好了。”
池列嶼輕扯角,也朝姚燁笑了下,語氣淡薄乏然:“不談。”
“話別說太早了。”姚燁說,“你這條件,連我都有點心,什麼妹子泡不到啊?”
池列嶼有點煩了,單手抄著兜:“您還是多關心關心您自己吧。”
姚燁也煩他們北方人的口癖和腔調,聽起來怎麼就那麼拽那麼欠,讓人渾刺撓,恨不能和他打一架。
“我就關心你。”姚燁和他杠上了,語重心長樣子,“你喜歡什麼樣的?朝妹妹夠漂亮吧,你是不是喜歡?”
池列嶼剛才都要轉走了,聽見這話,驀地停下腳步,眼神回過來,不耐到極點:“關你屁事?”
“怎麼不關我事?我喜歡的,想追,這不看你倆關系好,問問你意見。”
“不用問,你隨意。”
神他媽隨意,眼神跟他媽要殺人似的!
姚燁直接被他一個眼風看慫了,沒再多話,靠著墻緩了緩,從口袋出煙塞里。
覺好像……
到了一個無人知曉的?
另一邊,池列嶼從屋子里走出來,表跟吃了餿飯似的,手拎著領在那兒散,不知道散個什麼勁兒。
賀星訣剛下樓買了幾瓶果,這會兒和許朝站在玄關分。
“這瓶你拿去給學長吧。”
“好。”
許朝剛接過賀星訣遞來的橙,不到一秒就被人走。
池列嶼把橙扔回去給賀星訣,作莫名撒著邪火:“你自己沒長?要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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