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寧,你媽已經死了好幾年了,是自己不檢點在外面染上病死的,惡心的老賤人,早就該死……”
離開水灣別墅,江婉寧坐在車子里,耳畔還久久回著喬嫣嘲諷而快意的聲音。
垂眸看著掌心里那一對龍玉佩,被自己塵封了二十余年的記憶涌上心頭,
還記得那個人當年拋棄和父親的前一天,是六歲生日。
那人親手給做了一個草莓蛋糕,還做了一桌子和爸爸喜歡吃的菜,而送給的生日禮,是掛了一柜子的新服和公主,從六歲一直能穿到十幾歲的款式,應有盡有。
日子本來就過得捉襟見肘,那人卻不知哪里弄那麼多錢,把從小到大的服一次都買回去了。
當時奇怪的問:“媽媽,你為什麼要給我買這麼多子,而且很多都是我現在穿不了的。”
那人笑了笑,溫地捧起懵懂的小臉兒:
“因為媽媽希我的兒也能跟別人家的孩兒一樣,每個夏天都能有漂亮的子穿,兒,你要記住,媽媽其實真的很你的。”
后來江婉寧才知道,是因為那個人當時已經決定要拋棄,所以提前把長過程中每年會穿到的服都準備出來。
但那人一定想不到,那些漂亮的服子,江婉寧一件都沒有穿過,父親還為此打過一次,訓斥太浪費了。
只是江婉寧不知道,父親指得浪費,是浪費了買那些服的錢,還是浪費了那人當時的“用心良苦”。
這些年,江婉寧偶爾也會在午夜夢回想起那個人的時候默默在心里問,到底,有沒有過?
如果,為什麼這麼多年過去,從沒有回來找過?
人心究竟是這個世界上最復雜的東西吧,江婉寧自己也無法解釋,明明心里仍是恨著的,可為什麼今天會去找喬嫣打探那個人的消息。
更沒想到,那人竟然也跟父親一樣,都已經永遠離開這個世界了……
懷著沉重的心,江婉寧回到了市中心的高檔小區,帝景苑。
直接從地庫乘電梯上樓,結果走出電梯的一刻驀地怔住了。
訝異的目落到客廳沙發里那個悉的影,是顧卿塵!
他修長的姿躺在沙發里,閉著眼睛,好像睡著了,對走出電梯的腳步聲毫無察覺。
江婉寧愣在電梯前,秀眉蹙,不知道顧卿塵是何時從江城回來的?
畢竟這房子是老太太贈予腹中孩子的,換句話說也是顧家的財產,所以他能自己進來不足為奇。
但,真的很不喜歡他每一次不打招呼就直接闖住的行為,有些氣惱,江婉寧忍不住走上前去想把他醒,
“婉寧!”
可才剛靠近還不等開口,忽然聽見男人低沉的呢喃聲:
“不要離開我,我已經失去了,不想再失去你,別走,不要走,不要……”
躺在沙發里的男人依舊閉著眼睛,低低呼喚間,舉在半空的手好似想要抓住什麼。
江婉寧沉默著,了自己的雙手,沒有出聲,也沒給于任何回應。
只是低頭,近距離的看著那張臉。
自顧老太太去世后,和他大概十幾天沒見了,睡夢中的那張臉英俊如昔,但那雙桀驁的劍眉卻擰得死,削薄的干裂的有點起皮,棱角分明的下生出的胡茬也像是好幾天沒有打理了。
默默看了看那張盡顯疲憊的臉,江婉寧最后還是沒有出聲他,放輕腳步轉回去臥室。
去見過喬嫣后,也覺得有點累了,尤其是心口那種說不出的抑和沉悶讓覺得格外疲憊。
回到臥室給房門反鎖,躺在床上,腦海里像是放電影一樣,拂過小時候那個人對的寵溺,還有父親和那人有過的恩畫面……
那是一家三口曾擁有過的短暫幸福,一幕幕,一幀幀,在江婉寧記憶的深海里不斷重放,沉重的閉上眼眸,任由往事的浪悄悄打了枕巾……
小時候,每次難過至極,就會哭著哭著不知不覺睡著,這次竟然也從下午回來一覺睡到了晚上八點多。
江婉寧是被醒的,一睜眼就想喝水,迷迷糊糊走出臥室想找點水喝,低著頭剛走到廚房門口,卻冷不防的撞到了一堵結實的人墻。
“寧寧,你睡好了?”
低沉磁的嗓音,讓前一秒還睡眼惺忪的江婉寧猛地睜大眼睛,抬眸便看到那張英俊的臉近在咫尺。
這才恍然想起今天下午回來時看到他睡在客廳沙發里,當時覺得很累,沒力氣跟他爭執,才忍住沒有直接把他醒。
結果就換來他的得寸進尺。
此刻,顧卿塵上穿著一套質地上乘的真睡,而且那套睡認得,是以前給他買的,他說很舒服,后來就一次又給他買了好幾套,都放在他們婚房的帽間里。
余突然瞥見沙發旁邊那只行李箱,江婉寧這才意識到他今天一聲不響的過來,是打算搬來這里跟一起住了。
“婉寧,你是不是口了,正好我剛給你泡了蜂柚子水,我拿給你喝。”
顧卿塵轉回廚房把養生壺拿到客廳茶幾上,他了解,江婉寧以前在家的時候,每次睡醒第一件事就是口要喝水。
所以這蜂柚子水的確是他剛剛特地為準備的。
“吳媽說孕婦容易上火,正好柚子可以敗火,就是不知道我放的蜂量夠不夠,你來嘗嘗看,如果覺得很酸的話,我再給你放一點。”
顧卿塵用致的玻璃茶杯給江婉寧倒了一杯他煮的果茶,抬眸卻發現江婉寧還站在廚房門口沒,只是用冷靜而犀利的目盯著他。
恍然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說了什麼,顧卿塵抿了抿薄,隨即端著那杯果茶又走到江婉寧面前,
“婉寧,我知道了,其實你沒有流產,所以從今天開始,我會陪著你一起迎接他的到來,會竭盡全力,保護好你,和我們的孩子,再也不可能讓任何人傷害到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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