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阮星手在腦門上彈了一下。
鐘佑果然用兩只小手氣憤地抱住腦袋,這次不瞪了,跑到宋謹行背后去告狀:“姐姐!姐姐欺負我!”
宋謹行失笑,把抱起來放到提前備好的兒座椅上,手在額頭被彈的位置了兩下。
鐘佑就沖鐘阮星做鬼臉。
這畫面看上去,倒像是快樂的一家三口。
小朋友吃飯閑不住,吃了幾口就被一旁竹林里表演彈琴的人吸引,踢了兩下小,讓宋謹行把放下來,跑過去觀了。
鐘阮星叮囑:“慢點跑,別撞著人。”
鐘佑的小辮子一翹一翹的:“知道啦。”
看跑到竹林里,坐在彈琴小姐姐對面的石墩子上專心聽人家彈琴,鐘阮星才收回視線,回過頭時,發現宋謹行有些出神地看著。
鐘阮星下被他凝視時莫名加速的心跳,奇怪地臉:“我臉上有東西?”
他搖了下頭,倒是沒說什麼,低頭吃了兩口菜,想到今天興致說起這家店,評價一句:“這里很不錯。”
“你也這麼覺得對吧!”鐘阮星被認可,顯得很高興:“是白月帶我來的,當時一進來我就想,等你回來了一定要帶你來試試。”
宋謹行了下眼睫,心里某個地方好像突然就被這句話到。
他想起不知在哪里看到的一句話,當某個人在你心中很重要時,你每去到一個好看的地方,吃到一個好吃的食,玩到一件好玩的玩,都會第一時間想帶他也去驗一番。
所以自己在心中,就是這個人嗎?
“你在想什麼?”鐘阮星突然問,不等他回答,又皺起眉:“你好像曬黑了,今晚回去一定要敷白面!連敷三天!”
宋謹行笑了下,點了點頭。
兩人一邊吃飯,一邊聊起之后的工作計劃。《暗諜》殺青,以鐘阮星現在在網上的熱度,一定會有新的本子遞過來。演員最怕的就是沒戲拍,如果不抓現在的熱度接戲進組,后續沒有作品跟上,這份熱度很快就會消失。
所以在換回來之前,不管宋謹行愿不愿意,合不合適,都只能繼續拍戲。
還好他雖然不喜歡,但也不討厭。弱者抱怨環境,強者適應規則,真正厲害的人,不管把他放在哪個領域,都能發發熱。
鐘阮星思索道:“下次進組前公司應該還會安排你去上幾個綜藝,你不想去就推了,你的格也不適合上綜藝,咱們專門拍戲就好。”
宋謹行點頭說好。
鐘佑跑回來拿了塊點心,又飛快跑走了。
鐘阮星看著自己疼的妹妹,突然問他:“你想不想見一見你的家人?”
互換這麼久,已經見過爸爸和妹妹,推己及人,覺得他應該也會想念自己的家人,比如宋家的爺爺。但是聯想到他的病,又不確定了。
果然,宋謹行沉默了片刻,搖頭:“不用了。”
心里說不上什麼覺,就是有點悶悶的,過了會兒才認真地問他:“宋謹行,你現在過得開心嗎?”
開心嗎?
有黏人的妹妹,默默關心他的爸爸,會拉過他的手放一顆糖在他掌心的媽媽。那是一個溫暖的小家庭,在他心中,比起他那座冷冰冰的千萬豪宅,要好上一千倍,一萬倍。
但那從不真正屬于他。
他害怕終有一天會失去,所以從不敢真正沉溺其中。
但他是開心的。那些失去二十多年的屬于家人的溫,哪怕只是淺淺,他也覺得開心。
于是他看著鐘阮星點了點頭。
鐘阮星笑著舉起茶杯和他了:“那就好。我希你每天都能更開心一點。”
吃完飯,鐘阮星讓他帶著鐘佑先走。畢竟現在已經有了知名度,不再是從前那個走到哪里都無人問津的小糊了,萬一被拍到同框照,又是一場風波。
鐘佑趴在宋謹行肩上,有點困蔫蔫的,眼睛卻看著后面:“姐姐,我們不可以跟姐姐住一起嗎?”
如果可以和兩個姐姐住在一起,那就太棒啦!
宋謹行愣了愣,片刻后低笑了聲:“現在還不可以。”
鐘佑的聲音乎乎的:“那什麼時候可以?”
“將來。”
“將來是幾點?”
“將來不是幾點。”
“那將來是星期幾?”
路燈拉長一大一小兩道影子,余下的聲音被夜風吹散,飄落在路邊花叢中。
……
晚上回到家,鐘爸和鐘母也回來了。三個月沒見兒,鐘爸難得話多了起來,關心了他好一會兒,又問他想吃什麼,明天休息,要親自下廚給兒做飯。
鐘母對時間沒有概念,的記憶是片段式的,這次的記憶大概是回到了鐘阮星高中時候,一直拉著他的手問:“宿舍住著習慣嗎?室友好不好相?晚上熄燈了就不要再看書了,傷眼睛。”
問什麼,宋謹行都會耐心地回答。
哪怕轉眼就忘記自己問過什麼,要出門去給送藥。
洗完澡躺上床時,宋謹行心底生出從未有過的,仿佛被水裹滿的覺。他打開手機,看到鐘阮星發來的在跑步機上揮汗如雨的照片,并配文:宋總腹保衛戰!
他眼里溢出笑意,把今晚稱的重發給。
鐘阮星回得很快:
——斤數沒變耶,很好,繼續保持!
宋謹行正要打字回復,突然進來一個電話,京市的陌生號碼。
宋謹行不疑有他,接通電話:“喂?”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含笑的嗓音:“小師妹,晚上好。”
宋謹行皺起眉。腦海里閃過那晚在杭城的KTV臺上見過的男人。
程燁文見對面不說話,笑問:“你怎麼不問我怎麼會有你電話?”
宋謹行語氣冷淡:“有事嗎?”
聽到電話那頭比冰雪還要凍人的嗓音,程燁文一點都沒生氣,聲音還是笑的:“后天是溫老師的六十大壽,我替老師邀請你參加,小師妹可千萬要賞臉,老師可是專門叮囑過我,十分想念你。”
鐘阮星那個小提琴老師?
雖然知道這大概率是他找的理由,但如果真是老師的生日,倒是不好拒絕。
宋謹行沒有立即答應,只淡聲道:“我知道了。”
說完不等程燁文繼續說話,就掛了電話,轉而給鐘阮星撥了過去。
鐘阮星還在跑步機上,聽到他轉述的話也一下識破了程燁文的詭計:“溫老師為人很低調,本不可能辦什麼六十大壽,肯定是他攛掇的。不過后天的確是老師的生日,是得去一趟。沒事,剛好去會會程燁文,看他到底打什麼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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