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謹行離開后，宋趕去問宋老爺子：“我讓你跟他說把朋友帶回來給我們看看，你說沒說？”

宋老爺子哼了一聲，倒是沒把孫子還沒把人追到手的事告訴宋。這事兒夠丟人了，一個人知道就丟一份人吧！

他含糊道：“你孫子會看著辦的，點心！”

宋氣得拍了他一下：“什麼你孫子，那不是你孫子？他今天回來我就覺得不對勁，話又變了，你沒覺？誒老頭子，你說他是不是跟那姑娘分手了啊？”

分什麼手，人都還沒追到呢！

宋老爺子悶聲道：“年輕人的事你管，合適了他自然會帶回來！”

宋悵然嘆氣：“就阿行那格，我真擔心時間長了姑娘不了，就不要他了。也不知道這姑娘是什麼樣的人，格好不好，跟我們相不相得來。”

宋老爺了兩口煙，幽幽道：“放心吧，你們肯定得好。”

正說著話，前邊兒又傳來聲音，宋還以為是宋謹行回來了，正高興地去迎，卻發現是宋姝靈回來了。看見孫，宋自然也高興得很，拉過的手就往里走：“你哥剛走，你怎麼就又跑回來了？”

宋姝靈本來笑盈盈的神頓住了，半天，不確定地問：“我哥剛回來了？”

宋說：“是啊，他前腳走，你后腳就進來了，我還奇怪，你們兄妹倆今天怎麼沒一起來呢。”

宋姝靈覺得手腳有些發冷。

不知道哥哥回來老宅看爺爺了，甚至不知道哥哥回京市了。

他沒有給打過電話。

以往他回老宅，都會上一起，給爺爺準備禮的時候，也會給準備一份。家里已經擺了很多哥哥送的禮，定做了一個柜子，專門用來擺放哥哥送的東西。

可現在，他好像又變了剛回國的那個哥哥。

是做錯了什麼嗎？

宋姝靈一遍遍地回想，是不是哪句話說錯了，哪件事做錯了，惹哥哥生氣了，才會被哥哥疏遠。

可直到想紅了眼眶，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變現在這樣。

不想讓爺爺看出的失態，沒有留在老宅吃飯，關心了幾句老人的就急匆匆離開了。

上了車，司機回頭問：“三小姐，回家嗎？”

宋姝靈手指絞在一起，猶豫再三，還是咬牙道：“去中庭。”

司機應了一聲，車子開始朝宋謹行家開去。宋姝靈呆呆看著窗外掠過的街景，大腦一片空白。直到車子在中庭停下，才猛地回神，看向亮著燈的屋子，又遲疑了。

司機覺得有些奇怪，卻也沒問。

過了很久，宋姝靈在角上蹭了蹭手心的汗，忍著如雷的心跳，終于推開了車門。

一路走，一路深呼吸，走到門口時，臉上攢出一個有點僵的笑容，按響了門鈴。

片刻之后，房門從里面打開，宋謹行逆而站，臉上的神晦暗難辨。

那種撲面而來的，猶如風雪冰冷的氣息，讓宋姝靈微微發起抖來，抿著角，臉上出一個小心翼翼的笑，小聲喊：“哥哥。”

宋謹行“嗯”了一聲，頓了頓，側讓開：“進來吧，外面冷。”

宋姝靈慢騰騰地挪進來。

屋子沒什麼變化，布局擺設還是和以前一樣，可莫名讓人覺得冷清。客廳的燈都開著，宋謹行走回靠窗的辦公區坐下，電腦開著，桌面攤開不文件。

宋姝靈走過玄關，站在沙發旁邊，看著他低頭工作的模樣，突然就有些手足無措。來時那些想問的話，全部卡在嚨里，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宋謹行抬頭看了一眼，想起鐘阮星的話，微抿了下，開口問：“吃飯沒？”

宋姝靈說：“吃過了。”

他點點頭：“冰箱里有水果，想吃什麼自己去拿。”

宋姝靈“哦”了一聲。

宋謹行就又低下頭去工作。

一時之間，房間里只剩下敲擊鍵盤和翻閱文件的聲音。明明還是那張臉，還是會關心，可這樣的哥哥，讓宋姝靈陌生得覺得害怕。

忍著快要控制不住的哭腔：“哥哥，我走了。”

宋謹行轉頭看了眼外面的天，“司機送你來的？”

宋姝靈說：“對。”

他沒抬頭，垂著眼眸快速翻閱著手上的文件，聲音淡淡的：“早點回去休息，天黑了，別跑。”

宋姝靈甚至沒再回應，害怕似的，迫不及待地離開了這間屋子。

宋謹行聽到匆匆的關門聲，皺了下眉。他把手上的文件放下來，仔細回想了一下剛才和這個妹妹的相。

他跟說了很多話，關心吃飯沒，還讓去吃水果，還以哥哥的口吻告訴天黑了要早點回家。相得很好，應該沒什麼問題。

……

從離開中庭到回家，宋姝靈的大腦都一直嗡嗡作響，一團。

正是因為過溫，才更能會如今的冷淡。

為什麼同樣的人，差別會這麼大？不……不是差別，這好像才是真實的他。

那這幾個月，那個溫的哥哥，只是的幻想嗎？是太過缺而做的一場夢嗎？

宋姝靈太恐懼了，恐懼到，迫切地想要找到證明那不是一場夢的證據。對！嫂嫂！還有嫂嫂！猛地從沙發上翻坐起來，胡了臉上的眼淚，抖著手指撥通了手機里那個從沒打過的號碼。

嘟——

嘟——

嘟——

三聲之后，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溫的聲：“喂，阿靈？”

阿靈……

阿靈……

只有哥哥才會喊的稱呼。

嫂嫂以前這麼喊過嗎？

宋姝靈一團的腦子突然閃過一道白，芒中，響起許久之前，鐘佑稚的嗓音：“我告訴你一個哦，我姐姐不是我姐姐，哥哥才是我姐姐。”

姐姐不是我姐姐，哥哥才是我姐姐。

這言語一遍遍在腦中回響，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像一道強驅散了之前的迷霧，照亮了迷霧之后的真相。

宋姝靈雙眼圓睜，聽著聽筒里逐漸焦急起來的呼聲，說了句“我沒事”，匆匆掛斷電話。

全繃著，腦子里那個不可置信的念頭越來越難以控制。半晌之后，猛吸了一口氣，打開手機訂下了最快一班去蘇城的機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