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沈棠寧期的那般，池家分家的消息很快鬧得沸沸揚揚。

在這個節點上分家，眾人不難猜到，池家大房這是在明哲保，畢竟倘若池宴真的作弊，拖累池家的名聲是必然的！

更有偏激者也會質疑，池景玉的功名是不是也來路不正？

但池景玉文采斐然是有目共睹的，況且池家此舉明擺著是劃清界限，這種類似于“大義滅親”的舉，反倒贏得了不人贊譽。

同樣的，針對池宴的討伐卻愈演愈烈。

“如若池宴當真清白，池家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分家呢？”

“可不是嗎？這是證實了他的確有舞弊之嫌啊！”

“還好池家明智選擇分家了，不然百年清譽毀在這麼個紈绔手里，我要是池家的列祖列宗，這會兒棺材板都按不住了！”

……

流言甚囂塵上，一時間池宴如何賄賂考，提前買到考題的過程都傳得有鼻子有眼。

因之前去池家鬧事的人都被京兆府警告過，沒人敢明目張膽再去上門鬧事，都期盼著池宴能夠面。

但這小子得很，兒不上街不說，就連搬家都是晚上地搬！

“阿宴這回可是遭了老罪！”季無涯搖了搖頭，面惆悵。

唐旭突然抬眸看向他：“你覺得池二沒作弊，能考第一嗎？”

季無涯愣了一愣，不由有些惱：“唐旭你這話什麼意思？你不是也考了第三麼！”

唐旭一時語塞，笑著搖頭：“我不過是同你探討，你這麼激做什麼？”

季無涯猝然站起來：“你這話不就是懷疑他的意思？咱們都是兄弟，池宴什麼子你還不清楚嗎？我都沒懷疑你，你怎麼能懷疑他呢？”

唐旭臉也有些發沉：“我不能懷疑嗎？他從前回回墊底，這一次恰好就考了個第一，難道他真是個天才？這話你自己聽著信麼？”

季無涯瞪大了眼，像是從來不認識他一樣。

唐旭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緩和了語氣，“我只是不理解，為什麼你總是站在他那邊？”

季無涯漲紅了脖子：“因為我和他是兄弟，我相信他，也相信你！但現在看來，你本沒把我們當兄弟！”

唐旭不由怔住，正解釋兩句，人群中突然傳來嘈雜：“禮部的人張榜了！科舉舞弊的名單出來了，大家快去看啊！”

人群一窩蜂涌了過去，季無涯也顧不得和唐旭爭執，連忙進了人群！

唐旭抿了抿，眸沉沉跟上去。

“嚯！居然有這麼多人作弊！”

“果然都是些蛀蟲！咱們辛辛苦苦寒窗苦讀，他們倒好，仗著家世走捷徑，簡直不要臉！”

季無涯好不容易進了最里面，一臉忐忑地抬頭去，名單上麻麻的名字，可見牽扯之廣！

他迅速在里面搜尋著池宴的名字，從頭看到尾也沒瞧見，季無涯繃的心不由落了地，這麼說來，池宴真的沒作弊？

他目來到榜單最末尾，赫然瞧見一個出乎意料的名字，瞳孔一震。

唐旭沒能進去，他瞧見季無涯神復雜地從人群里走了出來，眸微閃：“如何，池宴可在其中？”

季無涯還未說話，旁邊已經有人察覺到不對勁，高聲嚷了起來：“不對啊，這名單里面怎麼沒有池宴？！”

唐旭面容微怔，也有些意外，池宴不在其中？

季無涯磨了磨牙，惡狠狠瞪他一眼，怪氣道：“我說呢，你怎麼一口咬定池宴作弊？原來你自己就是靠作弊得來的經魁啊！呸，唐旭，我真看不起你！”

唐旭如遭雷擊，滿臉不可置信：“你說什麼？我作弊？”他勉強扯了扯角，“無涯，你該不是為了池宴朝我撒氣吧？這種玩笑可不好笑……”

季無涯翻了翻白眼：“誰跟你開玩笑！白紙黑字寫著，不信自己去看！”

這怎麼可能！

唐旭臉一沉，匆忙進人群，果不其然在榜尾瞧見了自己的名字！

他滿心震驚，久久回不過神。

這怎麼可能呢？

一定是哪里弄錯了！

旁邊有人瞧見了他，怪氣地嘲諷：“喲，這不是咱們的經魁麼？做了虧心事，這幾晚覺都睡不踏實吧？”

唐旭面發白，眼神著幾分猙獰瞪過去：“我沒有作弊！”

那人嚇了一跳，反應過來破口大罵：“作弊還這麼理直氣壯，嚇唬誰呢？”

“就是，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平時瞧著人模狗樣，沒想到竟是這副德行！”

眾人異樣的目中，唐旭臉上的一點點褪去，匆忙掩面而逃！

——

“公子！公子！哎呦喂我的公子！”

八兩匆匆跑進門來，里喜滋滋嚷嚷著。

搬了新家，池宴正把屋子里的擺設還原好，一比一復刻了如意居，他累得腰酸背痛，聞言沒好氣道：“魂兒呢你！”

沈棠寧擺放著花盆，也抬眼看去，笑道：“八兩，什麼事這麼高興啊？”

“夫人，嘿嘿。”八兩規規矩矩站好，眼珠骨碌碌轉了轉，“公子，奴才分別有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您想先聽哪個？”

池宴輕嗤一聲，和沈棠寧對視一眼：“嘖，他還賣起了關子！”

沈棠寧倒是猜到了什麼，瞧八兩這麼高興，莫不是舞弊案有了結果？

池宴琢磨片刻：“那先來個好消息吧！”

“就在方才，經禮部和刑部聯手調查，科舉舞弊的名單已經公布出來了！”八兩神神眨了眨眼睛，“公子您不在其中呢！”

雖然早在意料之中，但公布了結果，沈棠寧一顆心總算落了地：“八兩，你確定是真的？”

八兩拍了拍脯：“夫人，奴才親眼去瞧了呢！”

池宴挑了挑眉：“還，勉強算個好消息，那壞的呢？”

“壞消息麼……”八兩臉蔫了下來。

兩人齊齊一愣，不由神鄭重起來。

八兩訕訕道：“盡管公子的考卷被禮部張了出來，答卷的容和泄出的標準答案并不一樣，可大家還是認為公子有作弊之嫌，許是提前請教了人，準備好了答案……”

他深吸口氣：“所以禮部宣布，公子得重考策問這一場，并且由陛下親自監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