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沈棠寧輕快的背影,池宴也不自覺角微彎。
“夫人,要買花燈嗎?”
這花燈與他們之前猜謎贏來的又不一樣,是可以放在水中的,人們常常通過放花燈來表達對未來好的祝愿。
沈棠寧心挑了盞花燈,扭頭看向池宴:“你要來一盞麼?”
本著不掃興的心態,他頷了頷首:“可以啊。”
于是池宴也挑了一盞。
兩人來到河邊找個了沒那麼的位置,沈棠寧俯下捧著花燈,小心翼翼放到水中,閉眼許下心愿。
求的太多,索許愿一切都能順利。
然后掌心掬起一捧水,緩緩將花燈推遠。
池宴學著的樣子將花燈放到水面,好整以暇偏頭問:“你許的什麼愿?”
夜中,沈棠寧眨了眨眼,眼睛映著遠燈火,明亮驚人:“說出來就不靈了。”
他驀地低笑一聲:“行。”
池宴仔細想了想,除了爹娘安康,他也沒什麼所求,便在心里暗暗道:
那就保佑沈棠寧。
所求皆如愿。
承載著期許的小小花燈飄遠,逐漸匯燈河,星星點點如同錯落銀河的細帶,慢慢向遠方蜿蜒而去。
湖面灑下細碎的亮影,倒映著夜幕的寒星,一時說不清誰更璀璨。
二人安靜地著花燈遠去,沈棠寧捶了捶發麻的正起,旁邊有兩個小孩忙著放花燈,嬉笑打鬧之際不小心到沈棠寧。
推搡之下一,眼瞧著就要朝湖面撲去,這樣的天要是落湖水,會有多冷不言而喻。
本能地閉上眼,等待著厄運來臨,池宴眼疾手快拉了一把。
沈棠寧等來的不是冰冷刺骨的湖水,而是一個溫熱的懷抱,怔怔地睜開眼,發現自己整個人都撞池宴懷里,甚至能到他的呼吸落在頭頂,極輕地起伏。
周遭的所有嘈雜聲瞬間淡去,耳邊只剩下震耳聾的心跳聲,不知是的還是他的。
池宴神僵維持著拽沈棠寧手臂的作,微微錯愕地睜大了眸,似乎沒想到自己的力氣這麼大。
眼前這景就有些尷尬了,他一時間竟不知作何反應,脖頸迅速蔓延開一層緋。
那個……不會以為他是故意的吧?
旁邊的倆小孩自知闖了禍,神怯怯地道歉,然而這對大哥哥大姐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沒給他們一點反應。
小男孩大著膽子來到池宴對面,兩人大眼瞪小眼,男孩陡然提高了聲調:“哥哥姐姐!你們能不能暫時分開一會兒?”
“……”
兩人驚覺回神,慌忙分開。
沈棠寧理了理襟,故作鎮定垂頭盯著自己腳尖。
池宴清了清嗓子,左顧右盼也沒敢看。
小男孩扯了扯旁邊的小孩,老老實實認錯:“哥哥姐姐,我們不是故意的,你們能原諒我們嗎?”
娘親說了,做錯了事就要道歉,不能做討人厭的小孩子。
池宴正了正,低頭了小孩的臉,語氣嚴肅:“現在知道錯了?剛才那種況多危險,萬一姐姐要是掉下去,你們能承擔責任嗎?”
兩個小孩垂頭喪氣,神沮喪。
沈棠寧輕咳一聲,上前幾步彎下腰:“河邊不是小孩可以來的地方,在這里玩耍很危險,你們家大人呢?”
男孩指了指某:“我娘在那邊賣花燈呢。”他可憐著,“姐姐,你能不告訴我娘嗎?會我的!”
沈棠寧好奇地睜大眼:“怎麼?”
孩癟了癟:“用撣子呀。”
池宴在旁邊嘖一聲:“怎麼跟我娘一個樣?”
男孩眼睛一亮,仰頭著他:“哥哥,你這麼大了也要被你娘用撣子嗎?”
他神一僵,頓時耷下眉眼:“去去去,小孩子問這麼多做什麼?”
沈棠寧不著痕跡掩了掩。
兩人將倆小孩送到他們娘面前,不經意對視一眼,紛紛有些尷尬。
沈棠寧清清嗓輕聲道:“時辰不早,我們也回吧。”
池宴不自在地點了點頭:“好。”
猶豫片刻:“方才,多謝你。”
他抿了抿瞥一眼,故意板著臉:“又客氣上了?”
沈棠寧失笑:“是我說錯話了。”
兩人趁著夜盡興而歸。
在心里默默想,這應是過得最與眾不同的一個年。
——
來到正月,新年的喜悅仍未消散。
正月初一是拜訪親友的日子,雖說與侯府分了家,但人往來必不可,況且上頭還有個老夫人,他們也不可能不走。
一大早,池二夫人便備好了禮,一家人準備登門。
不管怎樣,面子功夫要過得去,不能落人口舌。
沈棠寧和池宴上了馬車。
角微揚,一臉若有所思。
侯府最近屢屢不順,池景玉麻煩纏,侯夫人又病倒了,聽說如今管家的還是秋姨娘,想來對方這個年過得也不如意。
印象里,秋姨娘謹小慎微,是個本分人。
不過那是因為上頭有侯夫人的死死,家命都握在主母手里,秋姨娘自然不敢生出毫不敬。
可人嘛,總是貪心不足,嘗過了權的滋味,還肯輕易放手嗎?
馬車停下,池宴扶沈棠寧下來:“當心腳下。”
得了消息,侯府門口只有個秋姨娘出來相迎,臉上笑的:“早聽說二老爺要回來,老夫人一大早就在念叨呢。”
池父心知肚明,八也不是什麼好話,樂呵呵地應了。
池母和秋姨娘還算能說得上幾句,便主問道:“大嫂的如何?”
秋姨娘換上一臉愁,低了聲音:“這不,還是老樣子,藥也吃了,不知怎的總也不見好,這幾日下了雪,瞧著竟愈發嚴重了。”
“怎會如此?”池母驚嘆不已,一臉唏噓。
與侯夫人做了這麼多年的妯娌,也沒見病過幾回,好好的一個人,說病倒就病倒!
沈棠寧垂下眼簾,神耐人尋味。
看來侯夫人還真是把那二妹妹給急了。
幾人踏進了門,老夫人已經坐在主位上等候,池景玉和沈熹微也抬頭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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