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宴來到門口,見雪青站在廊下翹首以盼,眼神擔憂,睇過去一眼:
“進去陪著你家小姐。”
雪青微抿了抿:“是,姑爺。”
天知道一覺醒來,發現小姐人不見了心里有多焦急!
幸虧小姐并沒有什麼大礙……
池宴去京兆府的路上,一道影攔在他車駕前,沈辭抬起郁的眼,直勾勾盯著他:“我阿姐如何了?”
得到了消息,他急得火急火燎,家也沒回,跟著京兆府搜了大半個京城,直到池宴那邊傳來找到人的消息,提著的心這才放下。
池宴言簡意賅:“人沒大礙,已經睡下了。”
沈辭抿了,語氣很兇地瞪著他:“我早說過,你坐到這個位置,多的是人看不慣你,你是不懼!可他們對我阿姐下手,你池宴又能如何?”
皎潔的月淌過池宴漆黑的眉眼,從前的吊兒郎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沉的銳利,沉默良久他才出聲:
“那就以牙還牙,打到他們怕,不敢來招惹為止!”
……
夜晚的京城仍然充斥著暗流洶涌,往常這時候已經宵,然而今晚不一樣,京兆府、大理寺一片燈火通明。
工部尚書天化日之下被人綁架,這無疑是向朝廷示威,崇德帝聞言震怒不已,當即下令要徹查此事!
鴻臚寺卿府,有人正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曹大人心中惱怒,一群蠢貨!
讓他們綁個人,誰讓把池景玉給綁了?
如果單是那沈棠寧一人失蹤,還不至于能掀得起這麼大的波瀾,可綁了池景玉這個朝廷命,質便不同了!
如今池宴借題發揮,像條瘋狗一樣咬不放,曹大人難免心驚,若是查到他的頭上……
不可能!
很快他便否認這個猜測,他平日與池宴素來沒有恩怨,那莊子也是他特意挑的無主的地方,怎麼著也不可能這麼快查到他這里。
說起來,曹大人決定綁沈棠寧給池宴一個教訓這事,也并非一時興起。
他與原工部尚書是有幾分的,不過那幾分斷不至于讓他甘愿冒這麼大的風險替對方報仇。
真正讓他改變主意的是那人給他的消息,據說那位與池宴頗有淵源,若是能讓池宴栽個跟頭,保不齊能對方的眼,算是個投名狀!
他這才了幾分心思,決定冒險一搏,哪想到沈棠寧看著弱弱,竟然不是個好對付的,他們一行六個人,竟沒把一個人給看住,還讓殺了兩個人!
提起這個他就來氣,眼下更無睡意,見他翻來覆去不睡覺,曹夫人也有點惱了:“大半夜的,老爺這是做什麼?”
曹大人神不耐:“你睡你的!管我干什麼?”
他索爬了起來讓人去盯著門口,外頭稍有點風吹草都讓他心驚膽戰。
曹夫人也沒了睡意,滿臉狐疑盯著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曹大人臉一變,皺眉呵斥:“無知婦人,盡說些晦氣話!”
莫名被訓斥,曹夫人咬了咬氣的別過頭。
忽然,他聽到外頭一陣腳步聲,在這寂靜的夜里分外清晰,驚疑不定地問:“外面是不是有靜?”
曹夫人正在氣頭上,悶聲不響懶得理他。
曹大人按捺不住猛地拉開門,派去打聽的小廝連滾帶爬回來,臉驚慌失措:“大人!外頭來了好多兵,把咱們府邸都圍了起來!”
曹大人腳下一,臉煞白一片。
——
池宴坐在馬上,慢悠悠轉手里的馬鞭,抬眼一掃目冷然:“給我看好了,一只蒼蠅也不許飛出去!”
火把的搖曳在他臉上,襯得他容貌俊朗,廓分明,只是那略垂的眼皮將眼底緒盡數遮掩,讓人瞧不出深淺。
儀鸞司的人興地拳掌,這還是他們立以來第一次接這種大案子。
大門從里打開,曹大人被人扶著出來,臉勉強還算鎮定,他一眼瞧見馬背上的池宴,在烏泱泱的人群中,他容出挑氣勢駭人,堪稱鶴立群。
一顆心跳的厲害,瞧著眼前這陣仗,曹大人手腳不控制有些發,他猶不敢相信自己已經暴,勉強維持著鎮定:
“池指揮使,大半夜突然造訪是有什麼事嗎?”
池宴薄薄的眼皮一抬,掠過來饒有興致的一眼:“自然是,來要你的命!”
曹大人倏然變,抖了兩下,語氣含著憤怒:“池宴,你半夜無故帶兵將我曹府圍起來,同為朝廷命,我好聲好氣問你,你別仗著陛下撐腰欺人太甚!”
池宴笑著他,眸深了深:“我也是認真回答曹大人,你該不會以為,我是在同你玩笑吧?”
說話間,他的神已經冷了下來,不等對方如何震驚,他猛地一抬手,眼底寒意人,“給我搜!”
“是!”
曹大人子一,猛地抬頭:“沒有搜查令,你憑什麼搜我府上!你倒是說說老夫犯了什麼罪!”
“本使懷疑你綁架朝廷命,是為敵國細!”池宴漫不經心垂眼,出懷中東西展開,“你要的搜查令,看仔細了?”
曹大人定睛去,臉白了白,他怒而冷笑:“笑話!無憑無據,你憑什麼說本是細?又憑什麼斷定我綁架朝廷命?”
如果說前半句話還讓他忍不住心虛,后半句簡直是無端指控!
池宴打量著他,笑容意味深長:“搜完不就知道了?”
曹大人眼皮跳了跳,莫名有種不好的預。
他攔不住氣勢洶洶的儀鸞衛,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如蝗蟲過境般沖進府里,驚醒了府中上下人。
池宴極富耐心,連馬都沒有下,姿態悠閑極了,曹大人心里愈發的不安。
很快,儀鸞衛抬著一張張金銀珠寶出來。
池宴垂眼瞥去,語氣玩味:“曹大人不過一個鴻臚寺卿,一年下來也不見多油水,府中卻有這麼多錢財,家底頗為厚啊?”
曹大人咬了咬牙:“誰家沒有點家當!”
很快,又有人呈上了幾封信和一個黑布包裹著的東西:“大人,這是在曹大人的書房發現的!”
池宴將黑布里的東西拿出來,是一張悉的鬼面,他作一頓,將信展開掃了掃,眼睛冷冷瞇起:
“證據確鑿,給我拿下!”
曹大人臉驚疑不定,信確實是他的,是他和幾個大臣的書信往來。
但那面他從未見過!
他猛地抬眼向池宴,咬牙切齒:“你栽贓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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