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寧正在整理東西,有人開簾子進來,聲音隨著風一同涌進來:
“你再去派人將獵場周圍仔細檢查一下,另外,今夜值的人擬一份名單給我……”
扭頭看去,池宴俯進了帳子,抬起含笑的眼過來:“這里住著可還習慣?”
“尚可。”迎了上去,簾帳落下的瞬間和外面的人短暫地對上了目,不由一頓,“方才那人是誰?”
池宴往外瞥了一眼,回頭看:“你說霍顯?儀鸞司的人,他格沉穩冷靜,是個好苗子。”
沈棠寧點點頭沒有多問,彎起角拉著他坐下:“忙活了一早上,好不容易清閑,先休息會兒。”
池宴任由拽著落了座,正覺得嚨有些干,一杯水已經遞到了他的面前,他把玩著杯盞神無奈:“也不能休息太久,不過陪你說會兒話還是可以。”
笑了下,面遲疑:“獵場里有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池宴搖了搖頭:“目前還沒有。”
心里雖有失,卻也沒多說什麼,反倒是他攥住的指尖握了握,語氣認真:“別擔心,一切有我。”
頓了下,他叮囑起來,“一會兒狩獵開始,我可能顧不上你,不過我會派幾個人跟著,你盡量不要深林,抓幾只獵意思意思就行了。”
雖說獵得獵最多的人會得到陛下的獎賞,但這獎賞對沈棠寧來說也無關要,頷了頷首。
不想把氣氛搞得太張,池宴勾起角提議:“眼下有時間,我帶你四逛逛悉一下環境?”
來過很多次,但和他一同來還是第一次,沒有拒絕:“好。”
兩人并肩出了帳子,放眼去,這一片整齊林立著不白營帳,池宴一一為介紹:
“那一頂最大的帳子是陛下的,左右挨著的營帳分別住著麗妃和妃。”
都知道這兩人不合,下面的人也不敢將們安排在一起,唯恐起了沖突。
沈棠寧抬眼看去,只見崇德帝的營帳周圍有不林軍把守,分外醒目。
他指向另一個方向:“那邊住著太子和太子妃。”
太子的營帳距離陛下的極近,中間只隔了妃的帳子,另一邊是年的六皇子。
沈棠寧突然想到什麼,偏頭問他:“四皇子沒來?”
池宴眉骨輕聳,耐心給解釋:“四皇子本就弱多病,狩獵這樣的場合殺伐太重,不利于他養病,因此陛下特意準了不用他伴駕。”
若有所思點點頭,他又領著認了沈辭住的地方,事無巨細地囑咐:“那里就是你弟弟住的,倘若我不在,你遇到什麼事也可以找他商量。”
沈棠寧記不錯,一一記了下來。
池宴又帶著沿著獵場周圍逛了一圈:“狩獵開始,我們便要前往林,這林子占地面積極廣,其中的猛種類繁多,雖說我們會提前將危險因素排除,圈出一定的場地作為狩獵場,可也不能保證萬無一失。”
沈棠寧盯著遠的林,枝繁葉茂,古樹參天,遠遠去像一頭蟄伏的猛。
旁邊有人來尋池宴,大概是遇到了什麼事需要他前去理,他遲疑的目落了過來。
角翹了翹,微抬下:“你去吧,我一個人再逛逛,累了就回去。”
“那你自己小心。”周圍守衛眾多,池宴放下心來,跟著人匆匆離開。
沈棠寧獨自逛了會兒,覺得有些索然無味,打算去找顧輕絮,路過陛下的營帳時,眼角余瞧見一個眼生的小太監從里頭出來。
本沒有在意,陛下邊伺候的向來是福公公,可這麼大的場合也不一定只帶福公公來。
只是對方走路的姿勢卻讓不多瞧了幾眼,宮里頭的公公因去了勢,樣貌特征大多面白無須,著一之氣,非常好辨認。
走路時也能窺見端倪,碎步扭,這人卻步履邁得又快又大,不見毫扭怩。
沈棠寧多看了幾眼,許是引來了對方的警覺,他抬頭看了過來,眼神著莫名的緒。
看被發現,倒也沒出尷尬的表,落落大方地扯了扯角,對方已經垂下了頭,兩人肩而過。
沈棠寧抬腳緩緩走向顧輕絮的住,指尖微微蜷起,心中有些異樣:
見過的宦大多喜濃郁的熏香,來遮掩自己上的那怪味,以免伺候時令貴人不喜,但剛才那位公公上卻沒有熏香,也沒有任何異味。
難道對方不是太監?可為何又要假扮太監,還能順利混進陛下的營帳……
一個猜測猛地浮上心頭,瞳孔微微睜大,暗暗掐了掐掌心。
“池夫人!”
顧輕絮的侍已經瞧見了,笑招呼:“您是來找太子妃的吧?里面請。”
沈棠寧拾起笑意,抬腳進去。
進去的瞬間,已經走出一段距離的太監驀地回過頭來,盯著消失的方向,眸著鷙。
——
“雪青,可瞧見了姑爺?”
從顧輕絮那里出來,沈棠寧立即尋來了雪青問話。
雪青搖了搖頭,眉頭蹙著:“不曾瞧見,已經派了護衛去尋,現在還沒有消息。奴婢問了小公子,說是姑爺眼下可能在獵場里面,咱們的人倒是不好貿然闖進去。”
獵場還未開放,外人想進去都會被攔下來。
沈棠寧一顆心有些不安。
如果真如猜測的那樣,必須得告知池宴,讓他早做防范,可眼下又遲遲瞧不見他的人影……
一聲鑼鼓敲響,沈棠寧循聲去,雪青驚訝出聲:“小姐,狩獵馬上就要開始了!”
人群都在往祭臺方向聚集,微抿了抿:“咱們先過去。”
在人群中瞧見了沈辭的影,心下稍安,池宴說過,遇到事也可以找沈辭商量。
突然瞧見,沈辭原本還有些驚喜,直至看到的神,不由怔了怔:“阿姐,你的臉怎麼這麼難看?”
他心里咯噔一聲,想起雪青方才托自己找池宴,語氣小心翼翼,“是不是池宴出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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