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冬日是否時常覺得手腳冰涼,格外畏寒?”
沈棠寧思忖片刻,點了點頭:“的確如此。”頓了一下,想起什麼,語氣稍顯遲疑,“我年時曾落過水,從那之后便有這個病了。”
每逢冬日,便格外的難熬,恨不得手爐不離才好。
措辭了一下,周大夫這才出聲:“之前為您請脈的時候我發現,您的脈象營虛衰,經行不暢,此乃不易有孕之癥。”
見神莫名,他又急忙補充,“不過夫人也不必太過張,大抵是這些年經過細心調養,您的已經恢復了許多,想要懷孕是不難的,只是過早地要子嗣,懷孕過程可能會有些辛苦,也恐會出現生產艱難的況。”
但對于每個人來說,生產都存在一定的風險,放在尋常人家,這并不是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事。
周大夫本沒有考慮過池宴是因為這個原因才選擇主避孕,他之所以這麼說,也不過是為了寬的心,好讓池宴事后追究起來的時候,念在自己為他說過好話的份上,不至于太過苛責。
沈棠寧聽完這話,陷了長久的沉默。
的自己也清楚,母親曾為請過名醫仔細調養,這麼些年也算是小有所,至于上面的這種現象,沒有大夫會特意向提起。
因為在他們看來,比起難以有孕這簡直微不足道,會有人家因為懷孕辛苦,生產艱難而選擇不生嗎?
當然不會,這幾乎是想都不用想的事。
所以也不曾想過,池宴會因為這種小事,費盡心思瞞,甚至不惜折騰自己。
閉了閉眼,聽見自己冷靜的聲音:“多謝周大夫。”
周大夫有些莫名,不過瞧見沈棠寧離開時神平靜,不像是有多生氣的樣子,約松了口氣。
——
沈棠寧剛回到府里,就瞧見秦嬤嬤沉著臉迎上來,走近了些,后者低聲音:
“小姐,奴婢奉您的命令盯著那王芷凝,卻見今日著出了趟門!您不妨猜猜去干了什麼?”
雪青心里好奇的跟貓抓似的,努努:“哎呀,嬤嬤您就別賣關子了!快同我們說說!”
秦嬤嬤眼神冷了冷,幾乎是咬著牙道:“見形跡鬼祟,奴婢跟著,只見去買了催的藥,準是要打什麼壞主意!”
買了這種藥,是要用在誰上?
沈棠寧眼底浮現些微冷,看來是之前把急了,連這種昏招都想了出來。
雪青驚愕瞪大了眼,隨即氣急敗壞地罵道:“說是出正經人家,偏偏凈使些腌臜手段,果真是上不得臺面的東西!”
秦嬤嬤臉沉沉:“小姐,要不要現在就去將人拿下?那東西準還藏在屋里,這會兒去沒準能抓個現行!”
沈棠寧沒急著吭聲,眼底忽明忽暗,過了會兒才道:“不用打草驚蛇,若要進咱們院子,記得給行個方便。”
雪青不準自家小姐在想什麼,語氣有些急切:“小姐,萬一真得逞了怎麼辦?”
“那也要看有沒有那個本事。”沈棠寧的笑聲有點涼,“現在去拿人,無憑無據我們怎麼知道買那藥是做什麼用途?”
萬一對方矢口否認,到時候還有的掰扯。
捉賊捉贓,王芷凝若真敢手,正好借此機會人贓并獲,明正大將攆出去。
不過,僅僅是攆出去,似乎有些太便宜對方了。
沈棠寧眼底劃過一道幽。
……
王芷凝施施然來到廚房,四張了一番,瞧見爐上煨著的甜湯,眸忽地一閃。
廚房里眼下無人,輕手輕腳上前,用帕子覆在蓋上,從懷中出藥瓶打開,將里頭的藥灑進去,再用勺子慢慢攪拌均勻。
做這些事的時候,眼里閃過一抹嘲諷:
倒要看看,當瞧見夫君在自己眼皮底下與別的人廝混,沈棠寧還怎麼在面前耀武揚威?
腦海里不自覺浮現出對方備打擊的神,心里一陣痛快,端起甜湯朝如意居走去。
這會兒天已黑,臥房的方向已經熄了燈,池宴還沒回來,守門的八兩瞧見,頓時一臉警惕:“你又來做什麼?!”
他可沒忘記,正是因為這人擅闖書房,他才被公子罵過一頓!
王芷凝神無辜:“我是奉夫人之命,來給公子送湯。”
八兩看了眼手里的湯盅,也不好拂了池母一片好心,皺著眉道:“你給我就行了!”
倒也沒強求,將東西遞給他,甚至和氣地道了謝:“有勞了。”
轉完,便干脆利落地離開。
八兩出來后沒瞧見人,心里暗暗松口氣,這人若真厚著臉皮不肯走,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出了如意居,王芷凝眸子一暗,心里暗暗盤算。
沈棠寧的作息非常規律,一般來說,歇下以后,院子里的下人也就陸陸續續去休息。
加上池宴近來回來的時間都很晚,這時書房便只剩了池宴邊的八兩還醒著,不過對方腦子似乎不怎麼好使,想要支開他倒也不難。
子時正,王芷凝瞧見池宴回了院子,耐心等了會兒,又瞧見八兩去了廚房,看樣子是要給池宴燒洗澡水,這才躡手躡腳朝如意居而去。
——
忙活了一天,池宴沒忘記還要向沈棠寧解釋的事,不過打眼一瞧,臥房已經熄了燈,他便暫時按捺下來,打算洗漱完畢再溜進去。
進了書房,他瞧見桌案上放著甜湯,還是溫熱的,心里不想:
八兩肯定沒那麼細心,這難道是沈棠寧為他準備的?
角彎起弧度,他毫無戒備打開了湯盅。
——
王芷凝來到書房門口,門半掩著,咬了下悄聲推開,池宴正躺在矮榻上背對著,留意到桌上的甜湯已經被過。
扯起角緩步上前,心知時間寶貴,每走一步,上的裳就掉落一件,到了后來只剩了件單薄的小。
“公子……”
王芷凝爬上了榻湊上前,手搭上池宴的肩,著他的頸呵氣如蘭。
手腕驀地被攥住,在看清面前的人時,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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