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霎時了幾拍,但沈棠寧很快冷靜下來:
不對,局勢未定,三皇子還不敢做得太明目張膽。
公公怎麼說也是朝廷命,又不是無權無勢的平頭百姓,真要是失蹤,外頭不可能一點風聲都沒有!
還有表哥跟沈辭,知道眼下的境,他們應當會想法子替照看二老。
穩住了心神,垂眼盯著面前潔的地板,心里暗忖著回頭跟他們打聽一下二老的況,池宴不在,得替他照顧好爹娘。
池景玉瞥了眼語氣狂妄的三皇子,近日來的勝利已經讓他沖昏了頭腦,言行舉止愈發猖狂,活像是已經為了這里的主人。
不過這樣也好。
他斂去眼底異,口吻淡淡:“勝利在即,殿下何苦盯著一個人不放?眼下最要的是安住那群大臣,拖延到殿下的兵馬順利支援,屆時殿下想做什麼,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三皇子在找沈棠寧,他心里了,對方真落到這瘋子手里,指不定得層皮。
但得知不在池家,他心中又有些發沉,能躲去哪兒?
燕行舟被他這不著痕跡的奉承哄得眉眼舒展,勾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還是子珩懂我!”
他留意到殿的宮人還跪著,抬了抬下:“都起來吧。”
福公公早就暗自為沈棠寧了把汗,生怕三皇子注意到,故意冷著一張臉撇向宮人們:
“沒眼的東西,一個個還杵在這兒干什麼?都去做自己的事!”
燕行舟將崇德帝邊的人都換了一遍,唯獨留下了福公公,就是為了掩人耳目,畢竟他可是陛下跟前的紅人,要是他不見了,難免惹人懷疑。
所以福公公暫時還是很安全的。
沈棠寧跟隨著眾人起,暗暗松口氣,正準備低著頭離開,一束目忽然落到上:
“站住。”
腳步一停,一顆心頓時沉了沉,燕行舟住做什麼,難道的份暴了?
緩緩轉過,頭恭敬地垂著,只出一片額頭,好似有些惶恐的模樣。
如今整個宮里都是他說了算,還膽大包天干出陛下的事,下人害怕也實屬正常,若表現得太過鎮定反倒惹人懷疑。
福公公頓時繃了頭皮,然而他不敢說什麼,這會兒出聲解圍太明顯了,他屏著氣沒有呼出,后背出了冷汗。
倘若沈棠寧被發現了,毫無疑問,他也勢必要到牽連,三皇子肯定會意識到他是故意將人放進來的。
沈棠寧這副打扮著實平平無奇,偏黑,因為穿著冬,形也有些臃腫,燕行舟目一垂,落在沈棠寧端著的空碗上,挑了挑眉:“陛下的藥已經喂過了?”
原來是這個……
怯怯地點了點頭。
繃的心弦一松,福公公笑著替答話:“殿下回來之前就喂過了。”
燕行舟沒再說什麼,有些滿意地點點頭:“行了,本宮去瞧瞧父皇。”
沈棠寧欠了欠,小心翼翼退下。
一開始池景玉本沒有注意到這個小宮,嫌棄三皇子事多,他心中已有些不耐,目隨意掃過的影,忽然頓了頓,眼里閃過一抹若有所思。
……
出了養心殿,沈棠寧腳步越走越快,直到徹底遠離,提著的一口氣這才放下。
雖然過程艱難了些,好在是有驚無險,讓功拿到了陛下的信。
垂眼看了看碗底殘留的藥渣,眸微閃,用手帕捻了一些仔細包裹好,打算讓人去查查這藥的分。
今日瞧見陛下那狀態,猜想三皇子可能是用藥控制了他,若想讓陛下恢復,得解了藥才是。
妃見平安回來,眉眼松了松,語氣戲謔地道:“去了這麼久,我還以為你回不來了呢。”
沈棠寧勾了勾:“多謝娘娘關心。”
“誰關心你?”妃輕輕撇,“本宮是怕被你連累。”
沒有理會的心,沈棠寧輕聲說道:“不知娘娘可有法子送我出宮?”
其實是有些為難的,宮里放心不下姨母,宮外又擔心池父池母的安危……
妃意味不明瞧一眼,哼笑:“如今這皇宮,進來容易出去難,你可真會為本宮找麻煩。”
雖是如此,倒也沒拒絕,只說自己想想辦法。
“多謝娘娘。”沈棠寧松了口氣,不管怎麼樣,好歹是多了條退路。
令牌握在自己手里總歸不安全,沒敢耽擱,次日趁沈辭進宮之時轉給了他。
這幾日早朝已經恢復,不過陛下神不濟,都是隔著一道簾子上朝,但沈棠寧也不敢和沈辭接太過頻繁,唯恐引起人注意。
姐弟倆匆匆見上一面,也沒敢過多的敘舊,言簡意賅換信息。
沈棠寧一邊幫他撿起掉落的書,一邊借機問出自己的擔憂:“池宴爹娘可還好?”
沈辭愣了下,他正要說這個,暗暗低聲音:“三皇子的人將池家監視了起來,不過阿姐放心,我讓人照看著,二老暫時沒有大礙。”
如所想,對方還不敢做得太過分。
但眼下也不能回池家,三皇子等的就是自投羅網。
“我讓你去查四皇子在城的經歷,可有眉目?”
沈辭臉稍沉:“已經讓人去查了,找到了四皇子的娘,不過把人帶來燕京尚需一段時日。”
沈棠寧頷了頷首,不聲將令牌夾在書中遞過去,慌忙道歉:“多謝大人開恩。”
沈辭抬手接過,冷著臉繃了下頜:“下次注意些。”
他轉離開,走出一段距離,冷不丁瞧見池景玉在宮門口等著他,不由皺眉,想假裝沒看見他。
對方面上出一抹笑,狀若不經意瞥了眼他后,主和他搭話:“方才是發生了什麼事?”
沈辭對他向來沒有好臉,聞言毫不客氣翻了個白眼:“關你屁事!別擋道!”
池景玉有病?他們的關系是能隨意寒暄的嗎?
見面不扇他兩掌,已經算他克制了!
見他揚長而去,池景玉也不生氣,慢悠悠挑起角,眼里浮起淡淡興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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