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完了問題后，兩人就被涂先生請了出去，順便還將之前看的冊子塞給了們，讓們回家也多看看書。

兩人一人拿著一本冊子正打算走，就見封旸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見到阿纏，他腳步緩了下來：“季姑娘這是要走了？”

“對，封大人知道從哪個門出去嗎？”們現在位于明鏡司深，剛才拐了好幾個彎，阿纏有些記不清出去的路，怕走錯方向。

“姑娘若是不急，一會兒我送你們出去吧，我先去見一下涂先生，大人找他。”

“好，那就麻煩封大人了。”

封旸點點頭，走進房間，見到正擺弄著一匣子刀的涂先生，那里面的每一把刀都鋒利異常。

“涂先生，尸驗完了嗎？”

“早就驗完了，剛剛還順便把你們從刑部弄回來的人尸也剖了一下。”

這位涂先生本職是明鏡司的仵作，給異類訂規矩才是兼職，這個兼職也是白大人回京后才有的。

“大人要見你。”

“好，我這就去。”說完之后，他試探著問封旸，“剛剛那位姑娘怎麼和以前過來的都不一樣，走的是哪位的關系？”

在上京，沒有通天的能耐，可沒辦法讓明鏡司給面子。不然隨便什麼人都能養異類，上京豈不是到都是妖魔鬼怪了。

以前被送過來學規矩的，都是些桀驁不馴，用鼻孔看人的勛貴，或是什麼大人的子嗣，養的東西也都七八糟。從沒見過這般弱的子，養的還是活尸。

如何像人，那也是一尸，他一個仵作也不愿意整日和尸同進同出，那位姑娘的膽子是真大。

封旸隨手指了下后的方向：“走得是咱們大人的關系。”

“啊？”涂先生愣住。

“別問了，我去送那位姑娘出門，你先去找大人。”

封旸轉出了門，阿纏和陳慧都還在外面等著。

“季姑娘，這邊走。”封旸引著阿纏往外走去。

季嬋和陳慧跟著封旸，不敢落后半步，明鏡司部到都是崗哨，看起來就很危險。

見阿纏謹慎的模樣，封旸忍不住道：“姑娘放心，他們不會隨意出手的。我們大人可比他們嚇人多了，也沒見你害怕。”

阿纏氣哼哼道：“我那是無知者無畏，下次不敢和白大人攀了。”

封旸輕咳一聲：“大人也就是那麼隨口一說，若是真的不在意這份，他都不會聽你多說一個字。”

“真的？”

“當然了。”封旸就差拍脯保證了。

“行吧，信你了。”阿纏眸微閃，對封旸道，“我還以為你們大人不會這麼輕易答應我，他看起來好像對異類敵意很深？”

封旸回道：“其他種族還好，我們大人通常都會一視同仁，不過若是涉及到妖族就另當別論了。”

“為什麼？”阿纏好奇地問。

“這我就不知道了，總之你要記得，養什麼都好說，千萬別養妖族。大人在幽州的時候殺的妖數以百計，沒有一個能從他刀下逃。他回京之前，京里就有養妖的，后來都被清理掉了，大人的底線是半妖。”

“這樣啊……”

阿纏若有所思，難怪白休命認為奪舍的時候下手這麼狠，這人看來和妖族有深仇。

不過沒關系，反正他也抓不到的小尾。

將阿纏送到門口，封旸才轉回了衙門。

封旸走進衙門堂的時候，白休命正在聽涂先生匯報。

“大人，那頭活尸的已經解剖過了，它生前并非是純人族，而是有微弱的蛇妖統。”涂先生道。

“份確定了嗎？”白休命看向剛走進來的封旸。

封旸立刻回道：“已經確認了，是鎮北侯府的護衛，二十年前就失蹤了。從陳慧的口供來看，這頭活尸一直到鎮北侯之方玉的控制，日前不知什麼原因導致活尸失去控。”

“它要進階了，若是到了三階肯定會失控。”涂先生話道。

三階是修士的一道分水嶺，對其他異類也一樣。

“進階原因呢？”白休命問。

“說起這個就有意思了。”涂先生先賣了個關子，“這頭活尸攝的本不足以讓它進階，反而是它的蛇妖脈很活躍，我猜很有可能是它吃了能夠提升脈等級的東西才突然導致進階。”

“能提升蛇妖脈的東西，難道吃了條龍？”封旸隨口說了句玩笑話，卻見他家大人臉上一點笑意都沒有，反而抬眼看向他。

“大人？”封旸突然心頭一慌。

“季嬋配香的時候，龍骨有剩下嗎？”

“……有。”

白休命沒有再問什麼，而是對涂先生道：“繼續說。”

涂先生開口道：“為了驗證此事，我將那名最后死于活尸口中的刑部員外郎的尸也解剖了，從他殘余的中，發現了很微弱的龍族氣息的殘留。那頭活尸會襲擊他，吸干他的，可能就是為了那點龍族氣息。”

說完，涂先生又補充了一句：“這人最近應該接過龍、龍涎之類的東西，當然，剛才封大人說的龍骨也有可能。不過前提是這些東西的品階要足夠高，至要四境吧，不然也不至于一點微弱氣息就能讓那頭活尸進階。”

封旸咧，卻笑不出來。

四境龍族，殘余的龍骨還有恰好死在季嬋家門口的薛明堂……

雖然沒有證據，但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季嬋。

實在讓人很難相信，看起來弱可欺的季姑娘，能親手設計薛明堂的死亡，真的能做到嗎？

封旸仔細想了想，他好像是太容易被季嬋弱的外表蒙蔽了，倒是他家大人，似乎一直對季姑娘充滿了懷疑。

“大人，薛明堂的死，還要繼續查嗎？”封旸問。

“尸收拾好還給刑部，這是刑部的案子，和我們無關。”白休命道。

涂先生朝白休命行了一禮：“大人，那我就先回去整理尸了，一會兒刑部要來取。”

“去吧。”

等涂先生離開了，封旸才繼續問：“大人，真的就這麼算了，不找……季姑娘問一問嗎？”

白休命撇他一眼：“問什麼，你有證據嗎？”

封旸傻眼，沒有證據，全靠猜測。而且這種事，想要查找證據很難。

他撓撓頭，突然有了和江開一樣的煩惱，覺自己的腦子已經開始不夠用了。

“那就……這麼算了？”

封旸還有話沒說出口，如果真的是季嬋做的，和薛家的仇可不小，現在薛明堂死了，那薛家其他人呢？

這個道理，想來他家大人也是清楚的。

白休命沒理他，而是換了個話題：“最近讓人盯著鎮北侯府。”

封旸的注意力立刻轉移：“是鎮北侯有什麼問題嗎？”

“他回京的第一件事，必然是查他兒和外孫的死因。”

“那陳慧豈不是……”

封旸的話并未說完，雖然之前對陳慧的詢問并沒有深，但偽裝份進嚴家的事很容易就能查出來。

鎮北侯的兒和外孫殺了陳慧，陳慧進了嚴家，顯然不是為了給嚴立儒當丫鬟的。

方玉和嚴呈的死肯定都不簡單，就算嚴立儒現在遮掩了過去，等鎮北侯回來也一定能查到真相。

鎮北侯出手，可不像他們明鏡司，都要證據。

封旸靈機一：“大人是想用陳慧來引鎮北侯出手？”

“不然呢，若不是看在還有些用的份上，本憑什麼放過？”

憑季姑娘又哭又鬧又撒唄，把陳慧當餌，也不需要簽契約啊，直接把抓走不就行了。

然而自認為看穿一切的封旸什麼都不敢說。

他迅速拍了個馬屁：“大人英明。那……屬下這就安排探子日夜盯著鎮北侯府，不過，鎮北侯真的會親自出手嗎？”

“為他唯一的子嗣報仇，他不會假手他人。”

封旸瞄了眼白休命，吞吞吐吐道：“要是發現鎮北侯去了昌平坊怎麼辦？”

白休命沒說話，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封旸。

封旸立刻就懂了。

“屬下一定第一時間向大人匯報。”

這次沒接收到大人的眼刀，他果然聰明。

阿纏回到家后，喝了兩杯水，又睡了半個多時辰，才終于緩了過來。

在明鏡司走了一遭，雖然沒什麼罪，但心俱疲，不過好在得到了一個不錯的結果。

以后慧娘可以明正大的走在下，再不需要躲躲藏藏了。

阿纏睡醒之后，聽到樓下有人聲傳來，以為是有客人上門，結果下去后才發現不是客人，而是晉侯府的人。

來的人是晉侯府的管家，還有晉侯名義上的繼子，薛昭。

兩人被慧娘攔在樓下不知道多久，見到阿纏的時候臉十分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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