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抬頭看了眼房門閉的偏房,小聲道:“姑娘在偏房,聽說那個弟弟一直沒醒,在旁邊守著呢。”
“去,把給我出來。”
丫鬟有些為難,看了眼院中站著的白休命,還有守在偏房外看起來兇神惡煞的明鏡司衛,忍不住勸道:“夫人,眼下還是先顧著二公子吧。”
姚氏反手扇了那丫鬟一掌,氣勢洶洶地就要闖偏房,才到門口,就被兩把刀擋住了。
“退下!”
姚氏推后一步,隨后又上前:“我要見林歲,我是娘,你們讓出來。”
那兩名明鏡司衛面無表地攔在外面,毫不為之所。
或許是知道兒子廢了,姚氏終于撕掉了貴婦的臉面,竟在偏房外罵了起來:“林歲,你這個喪門星,給我滾出來,你打小害了我還不夠,現在又害了自己親哥,你怎麼還有臉活在這個世上!你怎麼還不去死!”
姚氏還在門口罵不停,另一邊,那蒙著白布的尸旁,薛氏撲在一旁,哭得幾乎暈厥。
阿纏站在門口,看著癱在地痛哭不止的薛氏。
想,人類果然是復雜的存在,一旦失去喜歡的人,他們就會痛不生,可除掉了不喜歡的人,他們只會欣喜若狂。
比起看到薛氏笑著得意,自己果然還是更喜歡看到哭。
薛氏還未注意到阿纏,想不明白,為什麼其他人都活了下來,只有自己兒子死了?他還這麼年輕,他還有大好的前途!
抓開蒙在薛昭上的白布,只看了一眼他的尸,頓時暈了過去。
薛昭的死狀很慘,他的像是被什麼東西碎了一樣,口往下都被扁了。
其余幾位夫人看清了尸后也都驚著避開目,還有人走到一旁干嘔起來。
們這會兒也不吵著要白休命給說法了,有了對比,們竟然覺得自己兒子能活下來已經是萬幸。
們幾人等了一夜,才終于等到了兒子被救回來的消息。
原本是該高興的,可是在此之前,薛氏對們說,白休命之前分明能將們兒子救回來,卻故意只帶了那一名子回來,他就是草菅人命,沒把各家放在眼里。
們原本心中就有所不滿,后來又得知自己兒子了不輕的傷,過來的時候,都打算讓他給個說法。
結果到了之后倒是發現自己兒子傷的雖然重,卻也不是不能恢復。至比起雙殘廢的林衡,還有慘死的薛昭,已經算是好的了,們此時也沒了追究的心思。
等太醫將傷不算嚴重的三人包扎好之后,等在一旁的幾名夫人紛紛上前詢問:“白大人,我們可否將人帶回自己院中診治?”
“可以。”
白休命同意了,們立刻招來護衛將各自的孩兒抬走。
很快,院子里就剩下慘不止的林衡與薛昭的尸了。
偏房外,在姚氏鍥而不舍的罵聲中,門終于開了,上還帶著許多傷的林歲走了出來。
姚氏見到后連話都不說一句,一掌就扇了過來,林歲沒有躲,那一掌極重,的臉被打得偏到了一旁。
姚氏依舊覺得不夠,尖銳的指甲朝臉上抓去,卻被橫出的一只手死死抓住。
第54章 可真是個好人
“放開,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攔我!”姚氏聲音尖利,用力想要掙手腕上的那只手,卻無法撼分毫。
陳慧甩開手,姚氏形不穩往后跌去,帶來的丫鬟急忙跑上前扶住了,那丫鬟臉上還頂著一個鮮紅的掌印。
“這位夫人,里間還有傷患,請小聲一點。”
“我做事不到你,你給我讓開。”姚氏見陳慧態度和善,氣焰頓時又囂張起來。
一把扯住林歲的袖,看過來的目仿佛要將林歲凌遲。
咬著牙,像是要將林歲生吞:“早知今日,當初你出生的時候我就該溺死你,你這個連自己親哥哥都不放過的冷的畜生!”
“姚夫人是在說自己嗎,連自己親生兒都不放過的畜生,生出我這樣的人,不是很正常嗎?”林歲將自己的袖從姚氏手中扯了回來。
曾經一度懷疑過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母親才一直冷待?
后來心涼了,對沒有了期待,又覺得偏心林婷就偏心吧,不過是個娘而已,對自己不好,自己也不稀罕。
直至今日,林歲才看清楚,眼前這個人,從來就沒有把當親兒。
自己和林衡一起被虎妖抓走,眼里全是林衡,連問都不曾問過一句自己。
林衡說自己害了他,不曾有過一一毫的懷疑,就斷定了的罪責。
在山上的時候,真應該……
林歲握拳,如果慧娘沒有趕來,告訴弟弟還活著的消息,那一子就該打斷了林衡的脖子。
林歲想起山上發生的事,略微有些晃神。的目越過姚氏,看向林衡。
林衡也看著們的方向,目與對上后,帶著驚恐和明顯的閃躲。
“好你個辱罵親娘忤逆不孝的東西,從今往后,你和我們將軍府再沒有半分瓜葛!”姚氏兀自罵不停。
罵完后,轉對白休命道:“白大人,這畜生差點害了我兒命,還害死了晉侯夫人的兒子,難道不該立刻被抓起來嗎?”
“什麼時候將軍夫人也能手明鏡司的事了?”
姚氏此刻氣上涌,在白休命的質問下毫不覺畏懼,氣勢洶洶道:“難道我說的不對嗎,白大人昨夜明明可以將我兒救出,卻故意拖延時間,直至今晨才將人帶回。
如今,害了我兒他們的兇手就在眼前,你卻放任不管,待我家將軍知道此事,定然要參你個職之罪!”
白休命的語氣不急不緩:“將軍夫人不必著急,安西將軍很快就到,到時候孰是孰非,自有分辨。”
姚氏心中冷笑,白休命也只能狂妄這一時半刻了,若是自己夫君知道了兒子變這般模樣,定然會與他拼命。
想到這里,又狠狠地瞪了林歲一眼,在林衡一聲聲的慘聲中回到他邊。
看完了這一幕,阿纏才提著擺走下臺階,往陳慧與林歲的方向走去。
陳慧抬眼見到阿纏,見面頰紅潤,心道昨夜白休命將照顧的不錯,總算是放下心來。
“你弟弟找到了嗎?”阿纏問林歲。
林歲點點頭,面上放松了許多:“找到了,只是失過多,剛喂了藥,人還沒醒過來。”
陳慧見外面許多人朝們這邊看,便低聲道:“我們先進去吧。”
阿纏跟著兩人進了偏房,房門關上,將外面那些人的目擋了下來。
偏房里的擺設很簡單,一張木床靠在墻邊放著,上面平躺著一名年。
年頭上和上半都纏著繃帶,似乎了不輕的傷。
見阿纏盯著高上的繃帶,林歲低聲道:“林衡說是薛昭往小上了一箭,還害得他滾下山撞到了頭。”
陳慧看了眼高,贊道:“我找到他的時候,他自己把箭掰斷了,只留下了的那一截,還找了止的草藥涂在傷口上,若非如此也撐不了那麼久。”
最多只是把人帶下山,又將人到了后面趕來的明鏡司衛的手上,真正救了高的反而是他自己。
“人沒事就好。”
阿纏看得出來,高才是林歲的支撐。
即便姚氏這個親生母親用那麼難聽的話罵,都不為之所,可若是高出了事,林歲怕就不是現在這副模樣了。
陳慧也在旁對林歲道:“你不必把你娘的話放在心上,你的所作所為都是虎妖迫,你又沒有殺人,無論是哪個衙門,都不能治你的罪。”
林歲搖搖頭:“我不擔心,也不怕死,被虎妖抓走的時候我就已經做好回不來的準備了。”
甚至想過,就算被虎妖殺了,也要與林衡同歸于盡。
林歲看向阿纏,如果不是,自己今日也不可能安穩地坐在這里等著弟弟醒過來。
至于阿纏為什麼能說服那頭虎妖,與虎妖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林歲本不在乎。
只需要記得,阿纏與慧娘,救了和弟弟的命就夠了。
“我以為,你不會放過林衡。”阿纏有些好奇,與虎妖打賭的時候,是真的認為自己會贏。
雖然一開始林歲只是打斷了林衡的就離開了,不過還是覺得林歲在追上其他人之后,會回去找林衡的。
林歲的上有一狠勁,把急了,會很瘋狂。
“原本是的。”林歲說出了自己在山中的經歷,“有那些倀鬼指路,我很快就追上了其他人,除了那個死掉的。追上他們之后,我又回到了林衡那里,本來想讓他給我弟弟賠命,可那時候慧娘過來了。”
陳慧應了聲:“我們問了林衡幾個問題,聽到答案后才決定暫且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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