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又聽不到。”姚章小聲嘟噥了一句。

與姚氏一同進了府，黃氏突然問：“妹妹，怎地不見你大兒？莫不是那孩子不愿意見我們？”

聽提及林歲，姚氏不太高興，只淡淡道：“那孩子不太懂規矩，我已經讓丫鬟去了。”

等姚家人都在正廳落座了，林歲才姍姍來遲。

才剛一進門，就聽姚氏呵斥道：“你怎地如此沒規矩，讓你舅舅、舅母在這里等你，還不快與長輩見禮。”

林歲的目從姚定邦與黃氏臉上掃過，就是這兩個人，將兒送來了將軍府，從此改寫了的人生。

“見過舅舅、舅母。”林歲聲音淡漠。

黃氏瞧了眼林歲，冷笑道：“妹妹這規矩教的可不怎麼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是的仇人呢。之前聽傳聞，還當眾與婷婷的未婚夫牽扯不清，這般人品，實在是不堪。”

姚氏臉上有些掛不住，想著以往黃氏都要捧著，如今卻能借著林歲來嘲諷，不由心中又恨林歲讓難堪。

“這丫頭才被接回來沒兩年，規矩是差了些，當然不配與婷婷相比。”姚氏語氣頓了頓，“那件事，婷婷都不在意了，往后我再給婷婷找個更好的人家。”

黃氏道：“這是自然，婷婷可是妹妹悉心養大的，那般好的孩子，你怎麼也不能讓了委屈。如今妹夫可是正二品，婷婷合該嫁公侯之家。倒是你這兒，可不能高嫁了，否則還不為家中惹來禍事。”

姚氏思索了一下，之前林婷未婚夫的祖父是當朝三品，未婚夫也考上了舉人，這般家庭原本算是不錯了，如今聽了黃氏的話，倒也可以再考慮一番。

這兩人就當著林歲的面，肆意說起了的百般不好。

末了，姚氏見林歲還站著，不悅道：“你只見了舅舅、舅母，不知道給你表哥與表弟見禮嗎？”

林歲抬眼看向坐在一旁的姚家兄弟，那高瘦的人看的目讓格外厭惡。

知道那種眼神，曾經村里的地何六子也是這般看著村頭楊家的楊二妞，后來還想對手腳，被楊二妞的父兄打斷了。

姚斐然見到林歲后眼睛便亮了，他最喜歡這般冷淡模樣的子，之前在青州有一戶農家就生得這般讓他喜歡，可惜他必須得回京，只得棄了那子。

如今這個，比之前那個農家更合他胃口。

見林歲始終不開口，姚斐然倒是開口為解圍：“想來表妹是怕生，都是親戚，不必這般多禮。”

說著他起上前朝林歲行禮：“表妹好，我是姚斐然。”

林歲嫌惡地往后退了一步。

“林歲，是不是我往日太縱容你了，竟讓你如此放肆，你表哥與你見禮，你是什麼態度！”姚氏終于忍不住，指著林歲怒斥。

“我自小就是這樣，若是看不慣，那就別我過來。”林歲說完后，抬眼看著姚斐然，“你要是再用這麼惡心的眼神看著我，我就挖了你的眼珠子。”

姚斐然面一沉，心道這還是個上長了刺的，沒關系，他就喜歡這種。等將軍府敗了，落自己手中，一定要好好教教規矩。

林歲話音落下，姚氏已經氣得渾發抖：“來人，給我掌。”

“母親，你今天敢打我，我就敢出去讓全上京的人都知道，你大哥用自己的孩子頂替了我的份，如今，還想死我。到時候，我倒是想要看看，他的一雙好兒子，還有沒有辦法考科舉。”

姚定邦看向林歲的目中帶著一殺意，不過旋即他就轉向了姚氏，開口勸道：“算了，孩子還小，不懂事。”

“哪里小了，就是想要氣死我！”姚氏又是氣又是恨，卻也怕林歲真的這麼做了，只能讓丫鬟將趕出去。

林歲出了正院后直接出了將軍府，那兩個丫鬟見離去，才回去告訴姚氏。

姚氏恨恨道：“那個孽障愿意去哪里都好，一輩子都不回來才好。”

黃氏在旁冷笑：“以前我就與你說過，這孩子與你相克，如今怎樣，被我說中了吧。這才幾歲，就敢如此忤逆你，以后還得了。”

“妹妹是該好生管教。”姚定邦也沉聲道。

一直到晌午，林歲始終沒有回來。

姚氏與兄嫂用完午飯后，便回去歇著了。黃氏離開正院不久，林婷也跟了出去，兩人一前一后去了府中的花園。

見左右沒人，林婷才走上前與黃氏說話。

“聽說林衡出事了？”黃氏問。

“瘸了人也廢了，是林歲親手打的。”林婷回道。

黃氏問：“難怪，這個林歲果然不是省油的燈，你那藥對就沒有一點效果？”

林婷語氣滿是埋怨：“可不是沒有效果，最近也不知怎麼了，林奕對我也不如以往那般好了。”

說著，又撒道：“娘，那藥一子腥味，實在是太難吃了，什麼時候才能不用吃啊？”

“再等等。”黃氏好聲哄道，“如今你哥哥與弟弟都有了功名，但是氣運不夠，還需要再借些才行，我給你送來的那些借運的法你可都送給了林奕與林城？”

“父親……林城那里還沒機會送出去，但是林奕那里已經送了，想必再過不久，父親大哥與小弟又能更進一步。”林婷嘻嘻笑道。

黃氏心中滿意，對林婷道：“你就安心在將軍府呆著，盡早將借運的法送到林城邊，一定要讓他佩戴，知道嗎？”

“知道，放心吧，有機會我就將東西送出去，他一定會聽我的話的。”林婷語氣中滿是自信。

這些年，早就習慣了所有人都對百依百順。

“咱們家全靠我的婷兒，若不是姚氏將你搶走，我如何舍得將你留在這將軍府。”黃氏一臉心疼地將林婷攬懷里。

“娘，我好想你。”林婷語氣中滿是依。

五歲的時候就知道了自己不是姚氏的親生兒，娘說是姚氏見有福，非要將從娘邊搶走，不得已娘才將送了過來。

在眼里，的家人只有爹娘與哥哥弟弟，而不是什麼安西將軍和夫人。

留在林家，是為了全家的前途。姚氏害自小不能在爹娘邊長大，欠了的，就該償還。

兩人短暫的在花園停留片刻，很快又各自離去，沒有人發現異樣。

申時，林城與林奕回了府。

父子二人與姚家人見過面后，又聊了聊朝中局勢，姚氏才笑著讓全家人席。

讓管家置辦了一桌酒席，全家人圍坐在桌前，林奕看了一圈，發現林歲不在，不由出聲詢問：“大妹妹怎麼不在？”

林城聞言也看向了姚氏。

姚氏面一僵，還未開口，便聽黃氏道：“妹夫可要好好說說林歲那丫頭，母親不過說了兩句，便當眾頂撞，還指責舅舅，說我們將婷婷送來府上是不懷好意，你聽聽，這像話嗎？”

姚定邦瞪了黃氏一眼：“行了，不要跟妹夫胡說。”

說完，他笑著對林城道：“林歲還小，妹夫不必放在心上。”

“就是再小，表妹也不該頂撞了姑姑后不聲不響跑出府，為子，怎能如此肆意妄為，何統。”姚斐然也開口了。

這時，房門從外面被推開了。

林歲站在門口，目從一桌子人上掃過：“我再如何也比不上你們，把自己兒送來別人家里鵲巢鳩占。”

“林歲，在你父親面前你還敢這般與你舅舅說話，你的禮數呢？”姚氏尖聲道。

林歲看向姚氏：“母親，你知道嗎，民間有一種說法，將自家的崽子送去別人家里，就能借走別家的氣運。”

姚氏一愣。

“聽說大舅家的表哥原本很是愚笨，你們說，他怎麼就考上了解元呢？該不會，是借了林家的運吧？”

姚氏轉頭看向兄嫂，隨即又轉向姚斐然。

記得，斐然這孩子小時候是真的非常蠢笨，來府上與衡兒一同玩耍，先生讓兩人背文章，衡兒不過半個時辰便能記下，他卻只能記住幾行。

對啊，他怎麼就突然考上了解元呢？

姚定邦見妹妹幾句話便被林歲挑撥，猛地拍桌站了起來：“你莫要胡言語。妹夫，今日我便是豁出這張臉不要，也不能讓你們兒如此詆毀我姚家名聲！”

黃氏掩住眼中的慌，幫腔道：“可不是，這孩子莫不是失心瘋了吧，之前不過是說幾句，便想毀了我兒？”

“父親，你快管管姐姐，這分明是想讓家中不寧。”林婷見狀忙對林城道。

林城看向林歲，正想說些什麼，卻被一旁的大兒子住手臂。

林歲將眾人的反應都收在眼底，忽然笑了：“別急，舅舅、舅母、表哥表弟還有二妹妹，好戲才開始呢。你們送了我一個不一樣的人生，我也得一報還一報才是。”

就在這時，林府的管家慘白著一張臉沖進了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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