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告訴朕，為何要調換二人？”

“因國公夫人所出嫡子骨極差，毫無修煉天賦。”宋承良微微抖，眼眶泛紅，“臣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國公府著想，國公沒有修煉天賦，他的嫡子若是再無修煉天賦，國公府怕是會因此敗落，先國公不能后繼無人。直至臣發現世子骨極佳，便起了將兩人調換的心思。”

說完，他轉頭又朝著宋國公磕頭：“國公爺，屬下一心為了國公府，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請國公爺責罰。”

“荒謬！”宋國公突然大喝一聲，一腳踹在了宋承良肩膀，隨即撲過去一把抓住宋承良，痛心疾首道，“良叔，那可是我親兒子，你將他送出府還不夠，怎麼能殺了他？”

任由宋國公如何問，宋承良始終沉默不語。

看著這兩人你來我往，兵部尚書齊海眼中閃過一寒意。他倒是沒料到，都已經到了這般地步，半路還能殺出個認罪的。

宋國公府還真是有幾個骨頭的，可惜，先代宋國公死了，這一任就是個廢。就算跳出來了又如何，宋熙這兵權，是肯定握不住了。

第66章 皇帝真是一點都不諒他……

階上，大太監轉過頭見皇帝臉上的不耐之越來越濃，尖聲道：“宋國公，這里是朝堂，容不得你們撒野。”

宋國公手上作一僵，趕忙跪地：“求陛下恕罪，是臣失儀，臣只是、只是一時難以接真相。”

宋國公的話只換來朝堂上一片沉默，他與宋承良這一番并不彩的演繹沒能打任何一個人，如果這里不是大殿，說不定他們還會呸兩聲。

兵部尚書齊海瞥了眼做戲的二人，上前一步道：“陛下，宋承良所說的話也只是他的一面之詞，他效忠宋家一輩子，想來很愿意為宋家的某些人出頭頂罪。依臣之見，這件事必須要查清楚。”

禮部尚書也道：“陛下，國公府調換二子，還請立了世子，這是欺君之罪，若是不能查清，恐后人效仿，了禮法綱常。”

“請陛下即刻召宋熙回京，接調查。”

眾多大臣齊齊出聲要求皇帝徹查，皇帝沉許久，最終還是下旨將宋熙從西陵召回。

隨后，皇帝又道：“宋煜之案由刑部與大理寺共同調查，將宋承良押天牢，至于宋國公……回國公府反省，非詔不得出。”

“陛下英明。”跪在大殿最前面的唐鳴跪伏在地，在場的人中，或許只有他一個人是真心實意想要為昔日同窗好友求一個公道的。

他旁的雷同也跟著磕頭，額頭抵在地上時，角勾起一個弧度。

案子能不能查清不重要，重要的是宋熙既然回來了，就回不去了。

陛下念舊，記掛著先代宋國公，想要給宋國公府機會，那也要看他們能不能接得住這潑天的富貴。

他們侯爺的東西，可不是誰都能拿得穩的，侯爺可以不要，但別人不能搶。那個小崽子比起先代宋國公，可算不得什麼。

皇帝起離開前，留了一句話：“案子沒有查清楚前，朕不希在外面聽到任何風言風語。”

“臣不敢。”皇帝既然開口了，肯定沒人敢去外面傳播此事。

皇帝走后，眾朝臣也四散而去。

大理寺卿與刑部尚書上前與唐鳴和雷同談，詢問他們的落腳之地，以及要派人保護他們的安全。雖然宋國公可能不會蠢到在這個時候刺殺兩人，但也說不定。

今日殿上這一幕，讓兩位重臣忍不住懷疑，嫡子被調換這件事，宋國公究竟知不知？

就算原本不知，現在知道了也沒見他多傷心。比起一個死去的嫡子，想來世子才是他的心頭，為了世子，誰知道他能做出什麼。

這時軍上前押走了宋承良，宋承良沒有反抗，直至走大殿，依舊還在回頭看著怔怔站在原地的宋國公，宋國公本沒看他一眼。

許久，宋承良才將頭轉了回來。從他宮認罪的那一刻，他就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結局。

下午登聞鼓被敲響，可是一直到了第二日，都沒有任何消息傳出來。

阿纏找了平日里消息最靈通的徐老板打聽，可惜徐老板也不知道，只能怏怏離開。

平靜的日子又過去幾天，眼看著中元節要到了。阿纏一改往日的懶散，做起了新的香，還是平日里嫌麻煩的線香。

最近去獵鋪買了幾塊木頭，都是大夏境外才有的樹種。

將木頭炮制了幾日，今日才開始磨。

陳慧看著忙活，本想幫忙，卻被阿纏阻止了，便只好在旁看著。

“你不是說中元節不做線香售賣嗎？”

中元節家家戶戶都有祭祖的習慣，平日不太用香的百姓，這一日也會買來線香上供先祖。

不過阿纏之前本沒打算做這筆生意，做的香價格稍微高一些，尋常百姓不會買，畢竟燒香只是燒個心意，沒必要買貴的。

而達顯貴祭祖時都會選擇降真香，雖然阿纏覺得就算不用那麼貴的香，他們的祖宗也不會有意見，可誰讓說的不算呢。

“我是沒打算賣。”阿纏扔了一塊曬的又干又脆的生煙木放到碾子里，努力干起活來，“我打算自己做點香用來祭祖。”

“祭林家的先祖嗎？”陳慧問，想來應該不會是祭祀季家的先祖。

阿纏愣了愣，含糊應道：“啊，嗯。”

想來被流放的林家人應該會祭祀他們的祖宗，并不是林家的人，就不越俎代庖了。

這是來到上京的第一個中元節，的祖宗們可能并不過這個節日，不過上次小林氏的事讓阿纏意識到，雖然自己的份從來沒有被他們承認，但他們還在庇佑著。

既然大家都要在這個日子祭祀祖宗，總不能讓的祖宗無香火可用，別家祖宗有的，的祖宗也得有！

阿纏將磨好的香用無水和香泥，然后將香泥放到唧筒中出一線香，最后把做好的三盤線香放到涼等著干。

聞重過來的時候，陳慧正端著最后一盤線香往外走。

聞重看了一眼，問道：“季姑娘做了新的香？”

“對，中元節要到了，做點香來祭祖。”阿纏隨口回應聞重，然后轉取出兩枚香丸裝好，“這是聞先生要的香丸。”

聞重接過香丸，付了銅板，見阿纏盯著他看，不笑問：“季姑娘可是有話與在下說？”

“聞先生知道前幾日有人敲登聞鼓的事嗎？”別人或許不知道，但為史的聞先生肯定知道。

阿纏覺得聞先生脾氣好，所以才開口問的。

“略知一二。”還沒等發問，聞重已經先一步阻止了接下來的話，“陛下不讓說。”

“唉。”阿纏嘆了口氣，皇帝真是一點都不諒他的臣民。

“不過再過幾日應該會有消息傳出來了。”見一臉失落，聞重又補充了一句。

不問還好，問了之后阿纏就更好奇了，過幾日到底是幾日啊？

“多謝聞先生告知。”阿纏心里的小人還在滿地打滾，面上還維持著端莊的樣子。

將聞先生送到門口，阿纏轉頭見到宋硯從隔壁書鋪里走出來往這邊走，似乎正打算進的鋪子。

好幾日不見，宋硯的氣看起來不太好，雖然阿纏不懂相面，但他現在這副模樣，有點黑云罩頂的覺。

“宋公子可是不適？”阿纏語氣關切地問。

宋硯搖搖頭，聲音發虛：“多謝姑娘關心，只是這幾日休息不好，徐掌柜說姑娘賣的安神香能夠助眠，我想買一些。”

“當然沒問題。”

阿纏帶著宋硯走進店里，將兩種安神香拿出來讓宋硯挑選，一種是香，一種是塔香。

宋硯選了塔香，應該是圖方便。

阿纏夾了十枚塔香裝好，隨意與宋硯閑聊道：“宋公子方才與聞先生下棋了嗎，這次是誰贏了？”

兩人每次下棋都會引來附近許多棋友，偶爾聽人評價，說兩人的棋藝在上京都算得上頂尖，不過今日書鋪外似乎并沒有人聚集？

宋硯笑了一下：“今日沒有下棋，聞先生見我氣不好，說來日再戰。”

阿纏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宋硯的臉，提醒道：“如果宋公子一直睡不好，還是要盡早看大夫，安神香也只能輔助睡眠，并不能治病癥。”

“在下明白，請姑娘放心。”

“那就好。”見他聽進去了，阿纏也就沒有多說，又隨意找了個話題，“方才聞先生與我說，過兩日就知曉登聞鼓是因何而響了，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大案子？”

宋硯轉頭看向皇宮的方向，直到聽阿纏他才反應過來，笑道：“不管是什麼案子，想來罪魁禍首都會到懲罰，害者也會得到安息吧。”

“應該會的。”

宋硯突然又說：“再過幾日，我打算回鄉了。”

“回老家嗎？怎麼這麼突然？”阿纏有些意外，覺得以宋硯的才，就算不科舉，留在上京也會有不錯的生活，說不定還會為一方名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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