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舞當即明白了白斬荒的心思：“王爺是想借妖族的手除掉白休命？那位雪瑤公主會答應嗎？上京對他們來說，可是有進無出。”

“會的。”白斬荒輕聲回答，“在西陵損失慘重，定然想要扳回一局，一個明王已經得妖族不敢抬頭，若是明王的養子也進階五境，對妖族可不是個好消息。”

白斬荒微微瞇著眼，就像是一個在暗的獵人，尋找每一個可以將獵一擊斃命的機會。

無論阿纏是因為什麼選擇了白休命，他都會證明，這一次的選擇是錯的。

“可之前您不還說，那位妖族公主只是個花架子，除了統好些，沒有任何優勢嗎，何必與聯手，留下把柄。我們三個聯手，那白休命就是有三頭六臂也逃不過。”荒舞有些不解地問。

北荒王府除了荒林之外，加上還剩三名四境，足夠達王爺的目的了。

“還不到你們出手的時候。本王聽聞，邊有人進階五境，如今在妖族也有了一定的話語權，若是這次易足夠讓本王滿意，日后再加深聯系不遲。”

荒舞懂了，王爺是想考驗一下對方的能力。

白休命似乎是一個很好的開刀對象。

不再多想，恭敬應道：“屬下這就去聯系他們。”

荒舞并不在意白斬荒的所作所為是否背叛大夏，王爺為大夏駐守北荒，卻只換來皇帝的猜忌，太妃死了，他們北荒王府卻要奉上半數財產，何其可笑。如今這個局面，只怪皇帝欺人太甚。

進五月，上京的天氣一日好過一日，阿纏回家后著實歇息了好些時日，才終于緩了過來。

旁人看與離開時并無差別，有人詢問這些時日為何不在，們也只對外說是出門走親戚了。

只有陳慧發現了阿纏的異樣，從回京之后，就像是有什麼心事一般，經常會一個人出神，似乎在思索一件很重要的事。

見這次并未傷傷神，陳慧便也沒有深究。

這天下午，阿纏與陳慧一起去了永寧坊，聽隔壁的徐老板說，最近有從青州來的雜耍班子在永寧坊表演，前兩日徐老板才帶著家中妻兒去看過，聽說表演十分彩。

正趕上今日客人不多，阿纏便和陳慧商量，早早關了店，一起去永寧坊看熱鬧。

們原本是趕著馬車過來的，在兩條街外，就被巡街的衙役攔下，說前面人太多，不能將馬車趕進去，只能將馬車寄存在附近的客店中。

陳慧見前面的街上果然熱鬧，便也沒有與衙役爭辯，花了幾文錢找了附近的店家將馬車暫時寄存了，才和阿纏一起往街里走去。

雖然現在不過申時正，時辰還早，但是路上已經有不行人，還有許多攤販，推著車子往前面的街道走。

比起前街的熱鬧，此時們所在的這條街倒是顯得稍微冷清了些，走了沒多遠，阿纏忽然注意到前面有一家書院。

上京大大小小的書院數十座，這倒也沒什麼稀奇的。

稀奇的是，在書院門口看到了一個有些眼的人。

之前攛掇白休命將薛氏關進鎮獄，那之后晉侯想了個昏招，以為將認回去，就能讓薛氏困，他還找了個人來當說客，不過被阿纏嚇走了。

阿纏還記得，那人說他季莊。

雖然只有一面之緣，到底是季家派來找的人，阿纏記得還算清楚。

今日忽然在這家書院大門外見到季莊，還有些驚訝。

對方此時看起來不太好，他原本是有些胖的，如今卻是雙頰凹陷，面容也憔悴了許多，瞧著像是遭遇了什麼變故。

見阿纏走一走便停了下來，陳慧疑地轉過頭：“怎麼了？”

阿纏指著季莊低聲對說：“那個是晉侯的親戚，看會兒熱鬧。”

陳慧無奈笑了一下，跟著阿纏停下來看起了熱鬧。

此時季莊似乎正在與書院里的人爭吵，他后還有護衛，看著便是來者不善，本來想要往前街去的人，不都和阿纏們一樣，聚集在這里不走了。

季莊見了人來也不退讓，指著剛剛趕來，似乎是書院院長的人道：“我兒來書院之前還一切正常，前日到了書院人就忽然沒了，你還敢說這是意外，分明是有人害死我兒！”

季莊朝那略顯瘦弱的書院院長撲去：“你還我兒命來！”

那院長看著瘦弱，人還算靈活，往后躲了幾步，沒被撲到，隨后季莊就被書院的人攔住了。

季莊帶來的護衛也不是吃素的，但沒有書院人多，兩方一時僵持在門口，誰也奈何不了誰。

那院長趁機高聲回道：“季老爺，令公子在出事當天，老夫便已讓人報，京兆府也來人調查過，結果是令公子是飲酒過度，一頭栽進書院的水塘中淹死。老夫承認，書院有監管不力之責。但說有人害他，我們書院可不敢承擔這般重的指責。”

“我兒酒量極好，即便喝醉也只會睡覺，本不可能去水塘附近，定然是有人故意引他過去。”季莊顯然并不相信對方的話。

“老夫知道季老爺痛失子心中悲憤，也愿意配合，昨日你已經帶人來過，老夫也了令公子同寢室友出來問話，他們三人都能證明是令公子自己出門，并無旁人引。”

“也可能是他們三個一起串供。”

“季老爺不信，自然可以再次上告府，老夫絕對不攔著府之人前來調查。”

雙方各執一詞，聽著各有各的道理。但是聽完這位院長的話，大家更偏向于書院一方。

畢竟府也派人來查過了，季莊還揪著不放，未免有些不講道理了。

季莊憤怒地瞪著書院院長，昨日他便去了京兆府，奈何這里是上京，京兆府尹哪里是他能輕易見到的，衙門的人只說案子會調查清楚，便將他打發走了。

書院門口的爭執很快引來了巡邏衙役的注意，四名衙役匆匆趕來，大聲呵斥，將周圍圍觀的人都驅散，也將鬧事的季莊攔下。

季莊原本還不想退走，眼看衙役要拔刀，他邊的護衛才不得不將他攙扶著遠離書院。

巧的是，他們竟然退到了阿纏這邊，季莊原本還死死盯著書院的方向，不停掙扎，直到看見站在一旁的阿纏，才稍稍冷靜下來。

那些護衛見自家老爺終于冷靜了，也停了下來。

“是你。”季莊從自家護衛手中掙，略微正了正冠，也認出了阿纏。

“許久不見。”阿纏是討厭季家人，但季莊和不算有恩怨，既然對方認出了，也沒有裝作不認識。

季莊朝點了點頭，此時也說不出什麼客套的話來，只是看向書院時，面上的哀戚之更深了幾分。

阿纏聽了他與書院院長的對話，心中還有些疑，便問他：“方才我聽到了你與那人的對話，既然你懷疑你兒子出事是人為，為何不讓晉侯幫忙？”

即使晉侯府如今日落西山，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一句話的面子而已，京兆府府尹不會不給。

季莊的面變了變，他看了眼阿纏，語氣有些艱道：“前日晉侯納妾，一直無暇見客。”

從兒子出事到現在，他至今也沒能進得去晉侯府。

阿纏眨了眨眼，沒想到，只是隨口問了兩句，還能問出這樣讓人震驚的消息。

一直以為，晉侯對薛氏是真，人關進了鎮獄，他都沒選擇和離，可這半途納妾又是怎麼回事？

前面那些年，他將薛氏養在外面的時候，府上都沒有妾室，如今這是忽然耐不住寂寞了？

而且……前日？

“前日，你和你兒子去了晉侯府嗎？”

“你怎麼知道？”季莊反問。

“晉侯府有喜事，你為季家人，應該湊了這個熱鬧吧？”阿纏合理推測，“所以，你兒子是在晉侯府飲了酒？”

季莊點了點頭，再一次強調：“是，但我兒酒量極好，那幾杯酒他不應該喝醉。”

“既然不應該喝醉，你就沒想過可能是酒有問題嗎？”

季莊面一變：“不可能！”

“就算是要查案，也要查清楚前因后果，沒道理只查書院，卻不查查晉侯府。還是你真的以為，晉侯是個什麼干凈的人？你兒子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被滅了口，也不是不可能啊。”阿纏承認，就是故意的。

不過的猜測也沒什麼問題，從晉侯府喝了酒后回到書院，然后突然落水淹死，如果季莊不相信是意外，可不是要將所有有嫌疑的地方都查探一番麼，誰敢保證，晉侯府沒有問題呢。

阿纏敢說，季莊卻不敢想。

見他臉來回變換，阿纏又補了一句：“季老爺可不要厚此薄彼，只找書院的麻煩，若書院中人真的是無辜的，令公子怕是要死不瞑目啊。”

說完之后，阿纏也不看他表，又說了句“節哀”，便與陳慧一同往前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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