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爵毫不在意別人的看法。
“換個角度想,畏懼我的人,心中都藏著鬼,怕我一個不高興,把他們的老底給揭了。”
在京城混了這麼多年,西爵給自己打造的人設是我行我素,六親不認。
他不怕得罪人,被他得罪的,十之八九都不是好人。
“爵兒,總算把你等來了。多日不見,你好像比從前又長高了。”
迎面走來一行人,為首的男子四十出頭。
容貌俊朗,神矍鑠,從穿著打扮不難看出,此人正是今日的壽星,榮親王。
尾隨在他后的有管家,還有幾個小廝。
西爵拱著雙手迎過去,“外甥祝四舅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從姜歲歡手中接過兩份禮,遞到管家面前。
“這是我娘和我送給四舅的壽禮,一尊白玉觀音,一尊純金佛像,還四舅不要嫌棄。”
榮親王角了,“我去年壽辰,你送的就是這兩樣。”
西爵臉上的笑容毫不減,“去年的觀音是墨玉,純金佛像也沒有今年這個大。四舅放心,等您明年再過壽辰,我再送一尊比今年更大的。”
榮親王臉上的笑容就快掛不住。
外甥倒是好外甥,就是說話做事有點氣人。
沖管家使了個眼,管家片刻不敢怠慢,忙不迭將兩份禮給收了。
榮親王朝西爵左右方向看了一眼,“你娘今日沒來嗎?”
西爵說謊不打草稿,“我娘近抱恙,怕給舅舅染了病氣。”
其實是府中又收了新的面首,新鮮勁兒還沒過呢,哪有工夫來參加這種無聊的宴會。
榮親王心想,同樣的理由,他已經聽了無數遍。
看著西爵修長的姿,俊的容,不凡的氣質,榮親王心中一陣慨。
“姐姐生了一個好兒子,不像本王,府中養了一對兒廢點心。”
站在西爵后方看樂子的姜歲歡眉峰微挑。
榮親王口中的廢點心,說的該不會是秦朝朝吧?
說起秦朝朝,也是一個可憐的姑娘,親爹不疼,親娘不。
當著外人的面,還要被父親罵是廢點心。
這麼一想,姜歲歡第無數次覺得自己是幸運的。
雖然當年被相府丟棄,可遇到了世界上最疼的父親,母親,還有四位寵的兄長。
可惜是人非,親人們都已經不在了。
榮親王還拉著西爵與他話家常,“爵兒,你今年也有二十了吧。弱冠禮已經過完,婚事目前可有著落?”
西爵笑著打太極,“我年紀尚小,婚事不急。”
榮親王來了神,“二十歲可不小了,早日親,早日生子,你娘也能早日抱上小金孫。”
“舅舅倒是可以幫你介紹一樁好姻緣,你舅母娘家那邊的侄。”
“芳齡十七,父親是外省的州,不日之后會調任京城。”
“那姑娘本王見過一面,出不凡,長得也漂亮……”
榮親王還要再自顧自說下去,被西爵打斷了這個話題。
“陛下有言在先,我的婚姻大事,必須由他出面定奪。”
一句話,就把榮親王準備的說詞全盤否決。
雖然榮親王和陛下都是西爵的親舅舅,可京城里的人都知道,西爵與陛下之間的甥舅關系更加親。
蓋因西爵的母親與陛下是只差半刻鐘出生的孿生姐弟。
長公主的兒子,自然也被陛下當兒子來寵。
何況陛下只有一個兒,西爵這個外甥,便更得他的疼和喜歡。
府中這時又來了新客,榮親王讓西爵先隨便逛逛,待會兒開席,甥舅二人再坐下細聊。
朝客人的方向瞥去一眼,西爵眸中閃過一道。
目送榮親王一行人離開,偽裝在西爵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他低聲在姜歲歡耳邊說:“那個胖子姓周,周文海,戶部尚書,也是周貴妃的哥哥。上次在如意樓挨揍的周子聰,就是周文海的兒子。”
姜歲歡聽得一臉莫名其妙,“你說的這些與我何干?”
西爵很快又轉換話題。
“等客人全部聚集飯廳,你替我走一趟王府書房。”
“書架上放著一本道德經,想辦法把那本書出來,我有用。”
姜歲歡莫名其妙地看著西爵。
“讓我以丫鬟的份陪你來榮王府參加壽宴,提禮只是幌子,實際上是利用我去王府書房幫你東西?”
西爵笑得毫沒有愧疚。
“如你所言,我邊從不缺提禮的人。會選中你,自然有我的一番用意。”
“王府今日眼線太多,找個功夫不如你的,恐怕會壞了我的事。”
“放眼天下,只有你辦事讓我最為放心。”
姜歲歡無語頂,就知道今日的差事不簡單,竟是讓東西。
“你方才讓我什麼來著?”
西爵在耳畔又重復一遍,“擺放在書架上的一本道德經。”
溫熱的氣息在頸側縈繞,姜歲歡兩條手臂不由自主地升起一層皮疙瘩。
下意識地退后兩步,又問:“不過是一本道德經,有什麼貓膩?”
西爵笑得一臉意味深長,“你只管去,其他的別多問。”
這時,又有朝中同僚迎面走來,熱地與西爵打著招呼。
西爵輕輕推了姜歲歡一下,“我先去應付幾個人,你見機行事。”
看到西爵走得那麼義無反顧,被丟在原地的姜歲歡只能認命的去給這大魔王當苦力。
東西這種小事對來說輕而易舉,只是不明白,西爵為什麼會對一本道德經興趣。
難道說,他要的那本書,里面藏著什麼?
帶著對未知的探索,姜歲歡瞅準合適的時機,溜進了王府書房。
榮親王的書房占地很大,擺在屋的文房四寶件件都是名家之作。
姜歲歡做事從不磨嘰。
掩好房門,直奔書架的方向開始尋找道德經的蹤跡。
還以為要在這里費一番工夫,那本書就放在書架最顯眼的位置上。
翻開書本瞧了一眼,并沒有在里面發現可疑的容,與之前看過的道德經毫無二樣。
所以西爵為何要讓這本書?
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
有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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