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關頭,求饒是每一個人的本能,魏琰自然也不例外。
囂張跋扈了二十多年,沒想到今天讓他遇到了對手。
顧不得渾上下傳來的劇痛,魏琰此時對姜歲歡,是半點旖念都沒有了。
之前看有多漂亮,此刻看就有多可怕。
這哪里是什麼氣的仙,分明就是地獄走出來的索命閻羅。
姜歲歡一腳踩在魏琰的口上,力道之大,竟生生踩碎了魏琰的骨。
骨頭斷裂聲,在已經寂靜下來的飯莊顯得尤為突兀又刺耳。
姜歲歡居高臨下地看著魏琰,腳尖在魏琰口骨頭斷裂的地方踗了踗。
“上月初一在寺院禪房,你做了什麼還記得麼?”
無視魏琰一臉痛苦的神,姜歲歡慢聲細語地說:“即將要嫁人的侯府千金遭你凌辱,那未婚夫也慘死在你的鐵鞭之下。”
說著,姜歲歡用刀尖挑開魏琰左臉上的赤金眼罩。
眼罩被挑開時,魏琰渾濁且泛著青灰的眼球曝在眾人前。
“能讓你做出如此泯滅人的暴行,是因為方鶴鳴誤傷了你這只眼睛嗎?”
“據我所知,你眼睛落得這般下場,應該是你自找的吧。”
“秋林獵場,你把方家兒郎當獵準備擊殺。”
“對方在追趕時自我保護,才在生死關頭誤傷你左眼。”
“明明是你作惡在先遭了天譴,竟用那種殘暴手段為己復仇。”
魏琰與方鶴鳴之間的這段過往,是趕往北境途中,盛其琛親口講的。
方鶴鳴的父親是鹽運使,與盛家是世。
要不是方老爺子過世,方鶴鳴要為長輩守孝,早在一年前就該與盛敏舉辦婚宴。
總算熬出孝期要親,卻接連發生這種悲劇。
方鶴鳴命死當場,盛敏清白不在。
方家想要報仇卻有心無力。
盛敏日后再想嫁人,恐怕也了一件難事。
一切罪過,皆因魏琰殘暴而起,姜歲歡心中怎能不厭。
姜歲歡愿意多管這樁閑事,除了為盛敏抱打不平,另一邊,也因為魏琰背后所靠的勢力,與雁城趙家有關。
“魏琰,你知道什麼以暴制暴嗎?”
在魏琰驚恐的目中,姜歲歡一刀刺向他傷掉的左眼。
早已將人大得清楚,知道刺到哪個位置,既能讓人痛不生,又不至于讓對方立刻猝死眼前。
所以這一刀刺下去,魏琰只能無助喊痛,卻連掙扎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因為,在姜歲歡的折磨下,他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戰斗力。
只能像案板上待宰的一條魚,任由姜歲歡將種種暴行施加于。
人生第一次,魏琰會到了恐懼二字背后的意義。
從沒覺得死亡離他這麼近。
他怕了,從骨頭里往外的怕。
原來這天仙一般的小子,竟是來找他尋仇的。
“姑娘,姑娘你聽我說……”
魏琰終是抵不住死亡的恐懼,開始求饒道:“上月初一在寺院,我真的不知道這位姑娘是侯府千金,只以為是方鶴鳴養在外面的小玩意兒,才惡向膽邊生,沖之下犯了大錯。”
“小玩意兒?”
盛其琛怒道:“堂堂侯府千金,到了你口中,竟是扶不得臺面的小玩意兒?”
敏是他最疼的妹妹,從小不說生慣養,也是在家人的關中慢慢長大的。
平時摔了了,家人都要心疼一陣,卻被魏琰當小玩意兒給玷污了。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渾上下傳來的劇痛,讓魏琰的力快要流失干凈。
死亡帶來的恐懼,也讓他不得不放下從前的高傲。
“一句我錯了就想扯平你給別人帶來的傷害,世上可沒有這麼便宜的事。”
姜歲歡對魏琰說:“我答應過盛敏,要將你的頭顱送給做見面禮。說出去的話就如潑出去的水,可不是想收就能收回來的。”
舉起龍雀,姜歲歡問:“留一句臨終言吧。”
眼看刀刃就要迎面落下,魏琰尖聲說:“我死了,麒麟王府會讓你陪葬。還有我那未來姐夫,他可是大名鼎鼎的雁北王趙璟。”
不提趙璟的名字,姜歲歡或許還會讓魏琰多兩口氣。
當趙璟的名字被報出來時,姜歲歡眼睛都沒眨一下,手起刀落,魏琰尸分瞬間分離。
濺當場的一剎那,飯莊也陷了一片死寂。
此時,屋尸橫遍地,魏琰的從屬,已經在阿忍等人的斬殺下死得七七八八。
盛其琛從沒想過,把盛家害到今日這地步的罪魁禍首,會死得這麼輕松又容易。
敏剛剛出事時,他氣極也恨極,想了無數種方法手刃仇人。
可魏琰的強大,不僅僅是他武力值高,手段兇殘。
還因為,盛其琛不能公兵私用,調兵馬與北境對峙。
私人恩怨要是升級,盛家也會他連累。
就因為他做事畏首畏尾,才讓魏琰一直逍遙法外。
沒想到,被他恨之骨的人,竟被表妹當場砍了頭。
砍得好!
這一刻,盛其琛只覺得口的惡氣瞬間消散。
敏,你的仇,終于有人為你報了。
姜歲歡用刀尖挑起魏琰死不瞑目的頭顱,遞到盛其琛面前,“找塊布包起來,送給你妹妹當花吧。”
姜云霄:“……”
妹妹啊,有些事也不必當真。
盛敏也是姜云霄表妹,自單純弱,膽小怕事。
如果盛其琛真把魏琰的腦袋給盛敏,肯定要當場嚇哭的。
盛其琛卻珍而重之地從隨帶的行李中翻出一塊布,將魏琰的人頭包了進去。
“這份大禮,我替敏謝謝你。”
去龍雀刀的漬,姜歲歡對盛其琛說:“待會兒出了這道門,你回江寧,不必跟著了。”
盛其琛詫異抬頭。
“為何?”
姜歲歡:“魏琰一死,接下來可能不會太平,你眼下該做的,是帶著盛氏全族去京城暫住,這便是報仇將要付出的代價,我以為盛小侯明白這其中道理。”
江寧與北境只有幾百里之遙,如果盛其琛不帶著盛家及時離開。
待有來日,那城裴家,必會將魏琰之死,怪罪到他們盛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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