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阿忍使了一個眼,示意過去問問況。
阿忍在打聽八卦方面很有段位,尋了個借口,便與高談闊論的那幾人攀上了關系。
市井之地,尋常百姓也沒有多深的城府。
有人加八卦話題,他也很愿意在眾人面前高談闊論。
阿忍故作好奇地問他祈郡王到底是怎麼得罪那北齊王?
那人說道:“還能怎麼得罪的,破口大罵唄。”
“他當著很多人的面罵北齊肅王是個不敢以真面目見人的丑貨,還痛罵北齊天子無能昏庸,將北齊盡數大權都給一個丑人掌控。”
“我之前聽人說,遠在京城的祈郡王仗著當今天子對他的寵,無惡不作,到欺負人。”
“還以為傳言坐不得實,如今看來,無風不起浪,這祈郡王果真是個沒腦子的,連北齊都敢隨意得罪。”
阿忍又問:“這位大哥,你所言這番,是親眼所見,還是聽人說的?”
那人回道:“自然是聽人說的,像祈郡王這樣的人,豈是我等小民有機會見的?”
“不過,有些傳言,也并非不可信。”
“就拿那北齊肅王來說,確實神得,很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
“依我看,祈郡王罵的也并非不對,說不定那位王爺真的貌丑不敢見人,才故意把行蹤搞得這麼神。”
阿忍反反復復又問了許多,除了一些零碎傳言,倒也沒有太多可用的線索。
離開早飯攤子時,姜歲歡從瑣碎的信息中總結出來一個結論。
西爵確實在北境一帶出了事。
而導致西爵出事的原因,是他高調的得罪了北齊肅王端木凜。
雖然有些細節經不起推敲,比如在姜歲歡的認知中,西爵雖然囂張高調,卻從來不會在沒有計劃的況下隨便得罪人。
但西爵失蹤是事實,而且那塊代表皇城司掌事者的令牌,不但斷兩截,還被人送到陛下前。
諸多證據證明,西爵出事了,且與北齊有關。
所以北齊國境,必須進。
尋了個機會與阿忍潛永安府,姜歲歡將自己明日一早便要啟程去北齊的事告訴了姜云霄。
看著眼前這兩位“陌生男子”,姜云霄好半晌都沒回過神。
“你是妹妹?你是阿忍?”
為了明天方便出行,姜歲歡和阿忍雙雙易容了男子模樣。
姜歲歡有著高優勢,即使變了男子模樣,在男中,也屬于矮得并不太突兀的類型。
為了不吸引旁人的目,還故意扮了丑,給自己了一張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假面皮。
就連說話的聲音,姜歲歡也故意著嗓子,模仿出一個偏中的男子聲音。
“姜老三,我來正式與你道個別,待會兒就走,今晚會去客棧住,明天清早直奔北城門,這北齊,我無論如何都得親自走一趟。”
當著姜云霄的面,姜歲歡翻出兩塊偽造的魚符,代表著和阿忍現在的新份。
有了偽造的份,出城時才不會被人懷疑到。
經過昨晚那場刺殺,趙璟肯定會加派人手全面盯梢永安府。
雁城的四道城門,也會被趙璟下令層層防守。
想要順利離開雁城,用本來的樣貌肯定行不通,所以才與阿忍雙雙易了容。
接過兩塊魚符掃了一眼,姜云霄難以置信地念出上面的名字。
“王大?王二?妹妹,這兩個名字,取得會不會過于隨意了?”
姜歲歡從他手中奪過魚符。
“越隨意的名字越接地氣,越接地氣的東西,才越不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
收好魚符,姜歲歡說:“趙璟這次沒能死,我暫時也不出時間收拾他。”
“你安安心心在永安府待著,趙璟要是再來試探你,見機行事即可。”
“雖然這是他的地界,但你背后代表的是朝廷,他一時半會兒不會威脅你的命。”
“等我去北齊尋到西爵,再帶他回來與你會合。就這樣了,先走一步,你自己保重。”
不給姜云霄多說一句廢話的機會,姜歲歡已經帶著阿忍快步走遠了。
姜云霄發現,妹妹決定的事,他真是毫無能力左右。
就像昨晚決定要殺趙璟,半夜時分就真的去了。
姜云霄擔驚怕了整整一夜沒睡好,看著妹妹毫發無傷的回來,他剛要松一口氣,妹妹又決定親赴北齊。
難道這就是被妹妹支配的恐懼?
姜歲歡可沒那麼多力去琢磨姜云霄此刻心里的。
此次北行,姜云霄本就不在與同行的計劃中。
的目的,是盡快尋到西爵的下落。
是生是死,總得給遠在京城的元帝一個代。
還有長公主,也在心心念念等著兒子早點回京。
為了明早順利出行,阿忍將留宿的地方定在距北城門不遠的一家客棧。
翌日清晨,主仆二人起床整理,早飯是在房間解決的。
阿忍選的這間客房,在三樓的位置。
八月的雁城,溫度很高,晚上必須開著窗子才能睡。
兩人靠窗吃飯時,客棧外的街景一覽無余。
阿忍頂著一張男人的臉,邊吃邊說:“我打聽過了,北城門每天辰時開放,出城的馬車已經準備好了,如無意外,從雁城抵達北齊國境,需要兩到三天時間。”
見小姐目一直著窗外,阿忍也跟著往樓下看去。
一個穿紅的子,左肩上站著一只老鷹。
騎馬而來,后跟著一群隨從。
遠遠看去,無論裝扮還是肩頭的那只鷹,都能在第一時間奪人眼眸。
阿忍立刻猜出那子的份。
“如無意外,這紅子,便是雁北王的未婚妻,裴瑩。”
來了雁城已有幾日,阿忍盡可能將一切與趙璟有關的事都打聽了一遍。
“被人提到最多的,便是麒麟王的兒裴瑩。”
“雖然還沒嫁過來,卻在雁城有了自己的府邸。”
“出門在外,也以雁北王妃的份自居。”
“最惹眼的,便是左肩那只東擎的老鷹,那只鷹有一個嗜好。”
阿忍的聲音驟然變冷,“喜葷不喜素,且只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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