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可可若有所思地“嗯”了一聲。

其實已經陪著父親經歷了兩次庭審。

最艱難的時期已經走了過來。

這一次將是最后一次，無論如何，都不會再有比先前更壞的結果。

“沒有問題的話那就開庭當天見了。”費南放下咖啡杯，將面前的公文包拉上拉鏈，“我要再去周總那里一趟，最后跟他談談。”

他拿包走人，后的孩也站起了：“費律師。”

“麻煩你了，替我把這個給他。”手遞過去，下那枚獎牌金燦燦的，折出耀眼的芒。

周可可想起自己最后一次跟父親鬧不愉快的時候。

一開始并不準備讀工科，為著他曾試圖修改自己的高考志愿，狠狠地鬧了一場。

雖然周耀沒有功，但直到大學開學，周可可都沒有再跟他多說一個字。

如果不是爺爺進了醫院，這場冷戰還不知道要延續到哪一天。

周可可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口跟周耀說了第一句話的，總之在辦完爺爺的葬禮之后，他們之間的關系又恢復了融洽，升大二那年，也聽話地把自己的專業改了。

關于那次吵架，后來他們誰都沒有再提起過。

但也不算和解，不提起并不代表忘，也不代表原諒。

只是從那以后再進行與甜點有關的事，都是私下里的。

周可可在心里梳理著過去種種，回神聽到地鐵廣播播報了陌生的站名，才意識到自己乘錯了方向。

匆忙走向車門，無意間抬頭卻愣了一下。

再過兩站就是銀盛的總部大樓。

說起來，周可可不是第一次來銀盛。

記得有過那麼一回，自己腦袋一熱過來送了午餐，那會兒跟易尋好像還不太來著，滿心想著都是怎麼跟他搞好關系。

現在倒是“”得不能再了，此刻站在一樓的大廳卻有些猶豫不決。

上次來是送吃的，好歹有個由頭。

那麼……這次呢？

周可可兩手空空，什麼也沒帶，現在又不是午休時間，總覺得貿貿然來打擾有點不太好。

如果只是用一句“我想你了”當作理由，會不會顯得怪膩歪的？

周可可在心里面模擬了一下場景。

嗯，覺自己說不出口。

周可可站在那里，糾結了有足足一會兒的時間。

“傻站在這里干什麼？”發現從后走過來拍自己腦袋的人是易尋的時候，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你怎麼……”他怎麼知道自己來了？

周可可可不記得自己給袁滿打過電話。

沒想明白的當兒，腦袋已被拍了又：“先上去。”

于是就傻愣愣地被人牽著，走向了電梯。

事實上，周可可在銀盛的門前一面，就已經被眼尖的員工認出來，層層上報到了易尋那邊。

還是在上班時間，員工匿名大群躁地刷起了屏。

“嗷嗷，親自下樓接了！”

“這麼的嗎？書辦的人不是都說易總是個沒有的殺手嗎？”

“真的，我也看到了，頭殺！！手拉手走的！”

“啊啊啊？沒圖說個XX？？”

“這個群里都是單狗？牽個小手需要這麼激？”袁滿見怪不怪地敲出這行字，聽到電梯那頭傳來“叮”的一聲，隨手清空群消息，稍整了儀容迎上前：“易先生，易太太。”

“袁小姐，”周可可看到很親切，“好久不見了呀。”

朝孩笑著眼，跟在兩人后，從隨而來的助理手中接過了茶點一并送進辦公室，才頷首退下。

就是這轉眼的功夫，群里的未讀消息又狂轟濫炸到“99+”，“神仙”、“狗糧”、“檸檬”……之類的字眼充斥了屏幕。

“你也在那個群里嗎？”袁滿走近自己的助理，瞥見對方頂著一副慌張的神收起了手機。

小助理瞬間僵了一下，死撐著裝傻：“……什麼群？”

“沒什麼。”袁滿輕咳了一聲，擺擺手，“去通知一下接下來的會議推后半小時。”

另一邊，周可可從易尋的手里吃下他剝好的松子仁，黑溜溜的眼珠不安分地轉來轉去：“你該忙什麼，就去忙什麼，不用管我。”

上次來，也是這樣，生怕耽誤了他什麼事。

“知道了。”男人手里的作沒頓，又剝了一顆喂給，那種覺，有點像在喂什麼小。

他心念了，“把這點吃完。”

周可可眨著眼睛看著易尋。

“其實我沒什麼事，就是路過了，過來看看。”

帶著油味的果仁粒碎在齒間，香氣四散開。

“嗯。”他認真地維持著作，“我知道。”

兩個人暫時有一會兒沒再說話，一個專注剝，樂此不疲，一個乖巧吃，心不在焉。

“去見過費律師了？”易尋問時，撓了撓自己的鼻子，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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