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了閉眼：“你現下是非不分，太為父失。刑部郎中你也不必去相看了，過些日子我會他上門提親。出嫁之前，你就好好待在院子里思過。”

崔雪妍捂著自己紅腫的臉，呆呆的沒有一反應。

第18章 下雪 是你先冰我

這場丑事止于大房，陳清芷又仔細敲打了下頭的仆婦婢，們管好自己的。

崔老太君年紀大了，最厭家宅不寧，為了老人家的子著想，崔臨也人瞞著。只送王氏去觀里清修的靜，府里人還是聽到了些許風聲，私下多有揣測。

晚上陳清芷夫妻倆洗漱過后，往日里貪的國公爺上了床塌沉默不語，陳清芷有些心疼，從后抱住他，故意說道：“國公爺是不是后悔娶我了？讓你多了這麼多麻煩？”

崔臨嘆息一聲，轉過來：“專門氣我是不是？”

陳清芷將男人蹙著的眉緩緩舒展開，一字一句道：“我怕國公爺自責，憋在心里難。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這個嫡母還做的不夠好。”

崔臨拍拍的背：“你已經做的夠好了，是我這個父親平日里對關心不夠，才心生怨念。”

陳清芷安道：“國公爺的之心，往后會想通的。”

二房的盧氏可不在乎這些，只又一遍代兒：“也不知道那王氏又犯什麼蠢了，你往后更要離那崔雪妍遠一點，省得被帶壞。”

崔雪珠不想聽母親在背后說人，只含糊道：“知道了，我本來也不怎麼跟玩。”

三房的陸氏也在跟兒談，崔雪瑩問：“父親今晚……又去姨娘那里了？”

陸氏無所謂，笑道：“你如今有了好歸宿，母親只待你弟弟明年春闈下場得個好績，我長臉，旁的母親再無所求。”

人老珠黃，崔三爺已經多年來只敷衍似的每月來房里一兩次，初時陸氏還有期待，后頭兩人同寢也不過是各睡各的罷了。隨著崔三爺長了一膘，不得他去妾室那里睡，來惡心。

只不過兒馬上要新婚，可不興跟講這些，轉了話題道：“還是我兒命好，能嫁給端王，往后更是福澤深厚。瞧瞧三娘子，不得你大伯父寵，只給配了個寒門小，能有什麼出息？”

母親愚鈍，看不出里頭的彎彎繞繞，崔雪瑩也沒跟解釋，只敷衍了幾句過去。

·

崔府各院里的臘梅開花了，小小的花苞綻放地格外艷，淡淡的香氣撲鼻。前些日子已經燒起來的地龍愈發暖和，懶的沈宜一步都不想挪。

只素蓮道四姐姐崔雪珠來了，姐妹倆人沒一點生分客氣，沈宜斜靠在暖塌上，還未梳妝打扮就素蓮把人帶進了室。

崔雪珠攜了一寒氣，將上的披風解下遞給婢，不懷好意的去沈宜的臉，直把凍的打了個冷。

瞪了崔雪珠一眼：“四姐姐出來怎麼也不帶手爐？”

崔雪珠嘿嘿兩聲：“我故意的啊，看你天天待屋子里，人都要悶傻了，給你涼快涼快。”

沈宜嘟：“我冷啊，像你這樣冬天還力旺盛的人，才是數吧。”想了想又道：“不對，兄長一年到頭都力旺盛，好像覺不到累似的。”

五妹妹未著頭飾，一素凈的打扮，卻難掩清麗之姿，崔雪珠忽地看愣了，下意識開口：“阿宜，你好像真的長大了，越來越了。”

這話惹的沈宜幽怨不已，起了一皮疙瘩：“我本來就長大了，過了年就十四了。四姐姐你這樣夸我，就跟那街上的登徒子一樣。”

“是啊，長大了就能跟郎君議親了。”崔雪珠揶揄道，接著苦惱的耷拉下耳朵：“我母親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天天就盼著我早點嫁出去，生怕遲了就找不到好夫婿一樣。若不是我爭取到年后，最近就想拉著我出去相看。”

說到親事，沈宜心低落，總覺得姊妹間越走越遠了。崔雪珠也慨道：“之前大姐姐嫁了人，咱們還算熱鬧。如今二姐姐和崔雪妍也定了親，往后怕是就剩我們兩個了。”

頓了頓，好奇問：“崔雪妍惹大伯父生氣了？不然怎麼直接把親事定了下來？”

最要的是，二姐姐嫁的是皇家，自是不好再拋頭面，崔雪妍卻沒這顧忌，只比二姐姐還要深居簡出，愈發不見人。

沈宜含糊道：“沒有吧，我也不太清楚。”

這樣的說辭本騙不過崔雪珠，一看就是敷衍，只五妹妹不愿意說，也不再勉強，轉了話題道：“也不知道今年什麼時候下雪？我都迫不及待想出去玩了。”

“應該快了。”沈宜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夜里竟真下了場鵝大雪，翌日醒來雪花仍舊簌簌落著，飄在臘梅枝頭，襯的花蕊中間的那一點紅愈發鮮亮。

瑞雪兆年，惠德帝心里高興，又恤臣子們在這樣的冷天兒上朝辛苦，特意罷了一天朝。

在屋里窩了許久的沈宜終于愿意出門了，跟四姐姐崔雪珠兩人你推我我推你，痛苦的玩了一上午的雪。在又一次吃了一個雪球后，沈宜徹底敗下陣來。

素蓮怕著涼，催著回去。搖搖頭：“上了暖和的，我去看看兄長在做什麼？”

院子里的積雪被高竹掃出了一條小道，亭子里竟然站著個人，白冠束發，黑的大氅披在肩頭，高大拔的背影除了繼兄不會還有旁人。

沈宜驚喜的開口：“兄長，你沒在書房啊？”

是繼妹甜膩的聲音，崔絡轉回頭，見一路小跑著，低低呵斥：“雪天路，小心摔著。”

說話間轉眼的功夫，繼妹就到了跟前。穿了件紅的斗篷，十分討喜。白凈的臉蛋紅撲撲的，微著氣道：“不會的，我跑的很穩。”

沈宜眼睛亮晶晶的，仰頭問：“兄長出來賞雪嗎？”

“嗯，氣。”崔絡言簡意賅道。

他心看著不錯的，沈宜忽地有了個壞主意，笑道：“兄長閉上眼睛，稍微低一下頭，我有東西要給你。”

崔絡挑了下眉，不明所以。繼妹笑的燦爛，他不忍掃興，應了一聲后照做，隨后他才意識到自己好像愈發縱容了。

這樣稚的作，換在從前，他絕不會答應。

繼兄生的太高，即便他低下頭，沈宜也得墊墊腳尖。眼眸里閃過一狡黠，快速在他額頭上冰了一下。

冰冰涼涼的手心，覆在他額上一即離，耳邊是繼妹努力的憋笑聲，崔絡睜開雙眼，是調皮的笑臉。

他無奈，站直子：“騙我？”

“唔……也不算騙啊，我給兄長送了冰。”沈宜心虛，一本正經的胡編。

崔絡：“……”是他好說話了嗎？繼妹的膽子竟大到捉弄他了？

沈宜眨眨眼，可憐的看過來：“兄長不會生氣了吧？”

上說怕他生氣，表現出來的可一點都不怕。忽地還未反應過來，繼兄側，食指在臘梅枝頭粘了點雪，來點的額頭。

乍然也被冷了一下，沈宜一子，氣鼓鼓道：“你變壞了兄長，竟然欺負人。”

繼妹眼里滿是難以置信，崔絡渾不自在，他也不知方才怎就做出了這般不合份的舉止，故作平靜的說：“是你先冰我。”

沈宜無法反駁，笑兩聲，喜歡今日的繼兄，多麼有活氣啊，都不用擔心他悄無聲息的升天做仙人。

見繼妹笑了，崔絡被染，角也微微翹起。

冰天雪地里站了半天的高竹一臉欣，國公爺若是見了這兄妹和睦的場面，定得的潸然淚下。

他上前道：“世子爺，廚房的人問現在要擺膳嗎？”接著又熱的邀請沈宜：“五娘子要留下一塊嗎？”

世子爺整日里獨自用膳，孤家寡人一個，他看了都不忍。

沈宜也想到了繼父常念叨的此事，去看繼兄的眼睛。崔絡偏過頭去：“就怕不合你口味。”

“我很好養活的，肯定合。”沈宜彎，蹦蹦跳跳的跟在崔絡后。

高竹一臉喜氣：“行，那我去跟夫人說一聲，不用等五娘子用飯了。”

沈宜抖了抖上的落雪，一進屋子就到了燒的特別旺的地龍。解開斗篷放到一邊，后知后覺的凍的了手。

崔絡吩咐仆婦：“去端熱水來，廚房的人先上湯暖暖子。”

他子強健，自是得了凍，繼妹卻不同，郎家更是怕冷。崔絡怪自己疏忽，竟跟在院子里站了許久，怕是人都凍壞了。

他抿問：“要灌個湯婆子嗎？”他不用手爐，故一直未人備著。

沈宜搖搖頭，雙手在控好溫的熱水里泡了泡：“不用麻煩，一會兒就暖和了。”

凈好手，雙手又了凍僵的紅臉蛋，乖巧的坐到椅子上。

小廚房的人上了菜，最先端上來的是一道熱氣騰騰的羊雜湯，略帶白的湯濃郁清澈，羊雜理的干凈好食，晶瑩剔的細裹在上頭，最上面撒了些蔥花和香菜，聞著特別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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