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查戶口麼?
想想他又會搬出了解夫妻際圈那套,訾蘇老實:“徐演州,是名程序員。”
寧時遂沒有再問,突然冷笑一聲,這個名字他可太了,這是撬墻角都撬到家門口來了。
電梯鏡面映出他驟然沉下的臉,訾蘇覺得今天寧教授的氣場有兩米八,剛才走向的時候,目像能把花瓣灼穿似的。
難不是哪個糟心的學生他霉頭了?
兩人沉默到家,訾蘇捧著小雛盤坐在地毯上裁剪。
“這是他送給你的?”寧時遂端著水杯過來立在后,眼神幽深。
這麼小氣,一看就是地鐵口十元一束。
訾蘇裁剪了枝丫,將花在花瓶里,“他無緣無故送我花做什麼?這是我自己買的。”
寧時遂繃的肩膀放松,這小雛順眼了許多。他點評了句,“這花好看。”
“我也覺得。”訾蘇笑得兩眼彎彎。
晚飯后,寧時遂照例窩進書房查閱文獻。門外有道纖細人影徘徊許久,影子被拉得老長,在地板上晃來晃去。
他握著鋼筆的手頓了頓,佯裝未覺,筆尖在紙頁上沙沙作響。
十分鐘后,門板傳來三聲輕叩,像小貓爪子撓在門上。
“你現在方便嗎?我有話想和你說。”訾蘇雙手疊在前,攥著信封站在門口。
寧時遂轉過座椅,“進來吧。”
訾蘇拖著拖鞋慢吞吞挪進來,走到他面前,像遞燙手山芋似的把信封推過來,“給你。”
“這是什麼?”寧時遂擱下鋼筆。
給他寫信?
他拆開信封時,里面嶄新的紙幣發出清脆的嘩啦聲。他掀起眼皮看向對方,“什麼意思?”
訾蘇答得天真爛漫,“這房子不是你的嘛,我白吃白喝還白住,實在......實在過意不去。”最后幾個字說得細若蚊蠅。
寧時遂險些被氣笑。
這何止見外,簡直是把他當陌生人。
對付這姑娘得兼施,得示弱,不能氣。
寧時遂把信封擱在桌上,雙手箍住手肘拉近了些,仰頭問道:“訾蘇,我們是什麼關系?”
這還需要問嗎?
訾蘇底氣不足,“夫妻。”
“我尊重你表達你的想法,可我們之間不應該是這樣。”寧時遂的指尖從的手肘往下落,扣住掌心。
“古人說,同聲若鼓瑟,合韻如鳴琴。我們既是夫妻,論,連枕邊人都要斤斤計較,我還怎麼為人師表?論理,你這些日子給我的緒價值遠超過這個房租;論法,婚后財產本就是共同所有,更沒理由找你要錢。”
“這不合不合理不合法。”寧時遂目灼灼,“你今天給我錢,我有理由懷疑你是想讓我名聲掃地。”
“不是!我......”訾蘇百口莫辯。
真沒這意思,冤枉啊!
寧時遂松開手,自暴自棄地靠回椅背,仰頭著天花板長嘆一聲,“還是說,在你心里,我就這麼不值得信任?”
“不是這樣的,對不起......”訾蘇低著頭,手指絞麻花狀。
不是來房租的麼?怎麼變道歉了?到底哪個環節出錯了?
寧時遂趁著抬頭之前,角揚起又抿直,快得像是錯覺,“看在你是第一次,也不是故意的,我原諒你了。”
訾蘇剛要松口氣,又聽見他拖長語調:“以后再說這種話,我就把全部家都轉給你。”
“啊?”訾蘇慌忙擺手,“我不會理財,你可千萬別給我。我再也不說這話了。”
寧時遂抬抬下示意桌上的信封,“那還不拿回去?”
訾蘇趕把信封走,“晚安!”一溜煙跑回臥室。
狐貍尾在訾蘇跑出書房的那一刻展無余,寧時遂手指敲著桌面,現在這個進度太慢了,容易胡思想,得下劑猛藥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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