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阮靠在舒適的椅背上,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霓虹。
想到段昱衡平日里在面前裝腔作勢,結果被魏商年三拳兩腳就揍得毫無還手之力的慘狀,忽然輕笑出聲。
壞,壞得很,沒想到有人比更壞。
這種覺爽極了。
魏商年單手扶著方向盤,另一只手自然地過來,覆在放在上的手背,“笑什麼?朋友。”
秦阮立刻拍開他的手,坐直了,冷淡地清了清嗓子:“我跟你很嗎?魏先生。”
魏商年收回被拍了一掌的手,目視前方,角勾起弧度,“用的時候是男朋友,不用的時候是魏先生。秦小姐,你這過河拆橋的本事,很不厚道啊。”
“那沒辦法,”秦阮了被晚風吹拂的長發,紅在夜中更顯艷麗,“我這人,一向就這樣。”
頓了頓,目掃向前方亮起的紅燈。
車穩穩停下。
魏商年剛想回話,又聽輕飄飄地甩來一句,“司機先生,過了這個綠燈,前面路口靠邊停車,你可以下車了。”
短短幾分鐘,份經歷了從“男朋友”到“魏先生”再到“司機先生”的斷崖式下跌。
魏商年要氣笑了。
他深吸一口氣,下那點哭笑不得,還是溫說著,“男朋友送朋友安全到家,是最基本的禮儀。讓我送你回去。”
“我只當你是司機。”
“行。”魏商年從善如流地應道,瞥了一眼。
綠燈亮起,啟車輛。
到了小區地下停車場,秦阮徑直走向電梯。魏商年亦步亦趨,自然地跟了進去。
未等開口趕人,他已經搶先一步,語調輕松:“送到家門口。”
電梯平穩上升,狹小的空間里彌漫著兩人之間微妙的氣息。
門開,秦阮走到自家門前,利落地開門,然后側,對著魏商年展一個標準的的告別笑容:“司機先生,拜拜~”
說著就要關門。
“啪嗒”一聲輕響,門被一只锃亮的男士皮鞋卡住了門。
魏商年一手撐著門框,高大的影帶著無形的迫,垂眸看著,聲音低沉:“你真趕我走?”
“不然呢?”秦阮挑眉,一臉理所當然。
“我在華城沒房。”他語氣無辜。
“住酒店。”答得飛快。
“我沒帶錢包。”他攤手,一臉無奈。
秦阮上下掃視他一眼。
剪裁良的昂貴西裝,腕間價值不菲的腕表,再加上剛才那小跟班他“魏總”……
信他才有鬼!
“讓你助理過來接你。”不為所。
“我沒帶手機。”
魏商年慢條斯理地開西裝口袋,里面果然空空如也,只有一包煙和一個打火機安靜地躺著。
這男人擺明了今晚要留下來,秦阮看了眼他繃的,忍不住咽下口水,剛才在車里還沒嘗夠呢。
但到底這話不能先說出來。
“你現在無分文,我憑什麼讓你留下來?”
魏商年非但沒退,反而上前半步,高大的影將籠罩,帶著一無賴又強勢的氣息,“朋友,那我只能......償了。”
最后三個字,他刻意低了聲線,俯下,薄幾乎上的耳垂。
有何不可呢?
就等著他這句話。
指尖劃過他滾的結,一路向下,停在他襯衫繃的紐扣上。
“你最好......超所值。”
門“砰”的一聲關上,玄關,兩道影激烈纏、難舍難分。
這是一場勢均力敵的較量,一場酣暢淋漓的征服與沉淪。他們在的深海中共舞、沉溺、彼此撕咬又彼此藉。
不知過了多久,秦阮渾酸癱在魏商年上,男人低沉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朋友,夠不夠付今晚的房費?”
秦阮沒應他,沉沉睡去了。
再醒來時,躺在床上,男人不見了。
房門推開,一濃烈的焦糊味撲面而來。秦阮警覺地走向廚房,不能說一片狼藉,簡直就是災難現場。
地上水跡混著菜葉,灶臺上盤子盛著不明黑,旁邊散落著瓷碗碎片。系著圍的魏商年,頂著徹底凌的頭發,正巍巍地試圖把鍋里一坨頑固黏著的不明鏟進洗水池。
“請問,”秦阮著眉心,環抱雙臂倚在門框上,“你在制毒嗎?”
魏商年跟鍋里那坨東西搏斗失敗,無奈轉,轉看著人,隨意套了件睡、滿臉寫著“沒眼看”。
他尷尬地扯了扯角:“本來想給你做個心午餐,沒想到這食材有點調皮。”
他哪里下過廚,連菠蘿要不要洗皮他都不知道。
“算了,”秦阮嘆氣,“我來理。”
魏商年放下鍋鏟,有些意外:“你會?”
秦阮晃了晃手機:“我會召喚專業人士。”
等鐘點工阿姨終于將戰場恢復原貌,并麻利地做出一桌像樣的飯菜后離開,兩人才得以在餐桌前坐下。
秦阮刷著手機,屏幕上不斷彈出小媽的信息轟炸,忍不住低聲吐槽:“真煩。”
“誰啊?”
“我小媽。”
秦阮隨口應他,也不避諱,他都知道去接近爸和弟弟,怎麼會不知道小媽的存在。
“你小媽對你不好?”魏商年立刻警覺地抬起頭。
他調查過的背景,媽媽在出生時走了,爸爸很快續弦并生下秦川。資料里秦川像個姐控,莫非是裝的?實際在家和小媽聯手欺負?
都說有了后媽就有后爸,秦川只是同父異母的弟弟,難免有嫌隙。
魏商年腦補了一出豪門家庭大戲,甚至開始盤算怎麼約秦川“聊聊”,讓這位未來小舅子明白該怎麼做人。
“確實不好,”秦阮劃拉著屏幕,語氣郁悶,“不準我早,不準我宿醉,不準我去蹦迪,還天念叨要我熬夜、喝酒、泡吧……”
魏商年:“???”
聽起來……這位小媽人還怪好的?
他倆都是家政的好幫手,飯吃完,剩下的又是給下一個鐘點工。
第二個鐘點工前腳剛走,魏商年后腳就癱回沙發里,修長的手指慢悠悠地翻著秦阮那堆厚厚的時裝雜志。
秦阮走過來,踢了他一腳,“你怎麼還不走?”
魏商年合上雜志,抬眸看,眼底漾著笑意:“想和朋友多待一會兒。”
“我這可不收閑人。”
“我天天付房費。”
他拖長了調子,邊說邊故意在沙發上舒展,薄薄的料下,勁瘦的腰線條和大長的廓展無。
秦阮看得心。
真該死,男誤人!
抿沒應聲,轉就往臥室走,手腕突然被一溫熱的力道攥住。
回頭,只見魏商年耷拉著濃的睫,仰著臉看,輕輕晃著的手,一副可憐模樣,“我服還是昨天的呢,都沒換洗……朋友,陪我去買服好不好?”
瞧這男人此刻撒耍賴的模樣,得沒骨頭似的,哪里還有昨晚踹段昱衡時那子狠厲勁兒。
在家像條蟲,出門像條龍。
從來沒有哪個男人給反差這麼大,可惡,偏偏不爭氣,吃狗男人這一套。
商場。
魏商年自然而然牽著,十指相扣。
他這高長、廓深邃的優越外形,在人群中本就扎眼,一路走來吸引了不目。
沒等秦阮開口,他就往邊又了,幾乎黏在一起:“BB,你牽點。們這麼盯著我,我害怕。”
秦阮毫不掩飾的白眼,說得誰敢欺負他似的。
導購見到這對俊男靚,還以為是秦阮買服,“這位小姐,我們剛到的新款......”
“給他買。”
秦阮下微抬,朝旁邊站著的魏商年點了點。
接著,背靠沙發,看著魏商年在一排排架前穿梭,一套接一套地走進試間,再走出來。
他長得高,材勻稱,哪件穿在他那副架子上,都像是量定制的高級。
導購小姐的眼神在端坐的秦阮和不斷換裝的魏商年之間來回飄忽。
這架勢……不會真是傳說中的富婆包養頂配男模吧?
“嗯,還行。”秦阮的目掃過他剛試完的最后一套,“剛才試穿過的,都打包起來。”
知道他無分文,秦阮直接掏卡,兩指夾著遞過去,作干脆利落。
前臺小姐姐接過卡時,忍不住又瞄了秦阮幾眼,心里尖。
啊啊啊!有錢真好!
姐姐這掏卡的姿勢也太A太颯了吧!
直到POS機發出“嘀”的一聲輕響,打印賬單開始吐紙,秦阮才猛地回過神。
何時這麼殷勤給男人買服結賬了?以前不都是那些男人上趕著為買單的麼?
帶著點自我懷疑轉頭去看魏商年。
這家伙倒好,完全沒有半點吃飯的愧,一手輕松拎著好幾個購袋,另一只手臂極其自然地環上的腰,把往自己懷里帶了帶,低頭湊近耳邊,“BB,我的還沒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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