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七沒有任何遲疑,只低低應了一聲“是”,形一晃,便再次融了影之中,仿佛從未出現過。
也不知過了多久,影七終于出現。
“谷主,查清了。穆夢雪并未出府,更未去普濟寺。”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如何說出那個殘酷的事實,“被囚在……‘靜思閣’。”
靜思閣?
喬念皺了皺眉,“這是什麼地方?”
“似乎是穆家專門關押犯了大錯的眷之,地后宅最偏僻的角落,類似于皇宮里的冷宮。”
喬念的心瞬間沉到谷底,“定是因為穆夢雪泄了地的,才會被囚了起來。”
對于喬念的話,影七也很是贊同。
只是他眉心微微一簇,言又止。
喬念看著他這副樣子,不免有些狐疑,“有什麼事盡管說。不必藏著掖著。”
影七沉了口氣,聲音也被得更低,“穆夢雪被關進靜思閣前,似乎,還被毒啞了。”
轟——!
喬念只覺得腦中仿佛有萬千雷霆同時炸開!眼前瞬間一片空白,耳朵里只剩下尖銳的嗡鳴。
毒啞了?
囚不夠,竟然還毒啞了?
巨大的震驚襲來,只讓喬念一時沒有站穩,向后退了兩步。
心口一陣一陣地痛著,仿若被蟲蟻啃食。
就因為穆夢雪泄了地的?
可地的,穆夢雪當真知道嗎?
泄的那些,當真是全部嗎?
如若不是,穆家人卻還是將毒啞,囚,豈不是證明,穆家人的手段當真是又狠又毒!
喬念的口劇烈地起伏著,扶著一旁的椅子,緩緩坐下,腦海中卻全都是當初沈墨與說過的那些陳年舊事。
這樣狠毒的心腸,也怪不得能得姚舒寧可死……
“我要救……”
喬念的聲音都在微微抖著。
影七卻為難道,“靜思閣外守備森嚴,就連屬下也不能保證不被發現,若是打草驚蛇,穆家說不定會轉移穆夢雪,更何況,就算屬下可以將人救出來,那人救出來之后呢?”
穆家日日都會派人去靜思閣給穆夢雪送吃的,就算眼下去將人救出來,明日一早就會被人發現,穆夢雪失蹤了。
那穆家會有什麼行?
如若加強的守備,到尋人,會不會就影響了喬念下一步的舉?
喬念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閉上了眼,努力讓自己的緒平復下來。
影七說得對。
一切都得從長計議,穆夢雪雖然是被毒啞了,可至待在靜思閣,沒有生命危險。
倘若打草驚蛇,穆家將穆夢雪轉移了事小,若是直接將滅了口……
喬念不愿去想那如此恐怖的后果,但如今,穆家所做的一切,都讓不得不這麼想!
所以,穩妥起見,暫時不能有任何行。
睜開眼,喬念眼里的震驚的緒已然恢復了冷靜。
看向影七,道:“可知穆尚雪在何?”
……
穆尚雪的院子名為松濤苑,位于穆府東側,比喬念的客院更顯清幽雅致。
可這份雅致落在喬念眼中,只覺得冰冷徹骨。
書房,穆尚雪正臨窗而立,執筆揮毫,姿態閑適,墨香淡淡。
聽到腳步聲,他并未抬頭,只淡淡道:“念念來了?請坐。”
他的聲音平靜無波,聽不出任何緒。
喬念眸微寒,并不與他虛以為蛇,開門見山問道:“兄長可知夢雪妹妹去了何?”
穆尚雪依舊沒有回頭,只淡淡問道:“家主是如何與你說的?”
“家主說,夢雪妹妹去了寺廟還愿。”喬念冷聲道:“可我不信。”
“我知道。”穆尚雪終于擱下筆,緩緩轉過。
眉眼間帶著穆家人特有的清貴氣質,角噙著笑,但那雙看向喬念的眼睛,卻冰冷得像兩口深不見底的寒潭,沒有毫溫度。
喬念被他這冰冷的眼神看得心頭一窒,“你知道?”
“夢雪被關進了靜思閣,還被家主毒啞了。”聲音平靜的,好似他口中的那個人,不是他一母同胞的親妹妹一般,“以夢雪的子,本就不會去寺廟,更不會去還什麼愿,家主之所以會那樣同你說,不過是對你的試探。倘若你去救夢雪,那家主就會再做進一步的行。”
話說到這兒,穆尚雪臉上的笑容越發溫潤濃郁,“我倒是要謝謝念念,沒有沖。”
喬念的眼中,染上了幾分不解,“你為何說得如此云淡風輕?是你妹妹!”
卻見穆尚雪的眸中染著幾分漠然。“泄家族機,自當罰。家主……已是手下留。”
“手下留?”喬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毒啞了手下留?穆尚雪,那地里到底藏著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穆尚雪的眼神驟然銳利如刀鋒,直直刺向喬念,“地之事,是穆家最高機,不容置喙!夢雪為穆家,明知故犯,咎由自取!”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森然威。
喬念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荒謬的笑話,眼神也變得同樣冰冷銳利,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誚:“好一個咎由自取!穆尚雪,我今日才算真正看清了你們穆家的臉!冷至此,令人發指!”
深吸一口氣,強下翻騰的氣,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我喬念自問來棠京后,對你們穆家并無半分虧欠,可你們呢?蕭衡重傷失憶,虎衛生死不明,如今就連楚知熠都失蹤了!你們穆家行事,遮遮掩掩,如同鬼蜮!若有什麼安排,有什麼圖謀,何不痛痛快快說出來?何必如此惺惺作態,拿無辜之人開刀?”
喬念的質問如同疾風驟雨,砸在寂靜的書房里。
穆尚雪的臉在那一瞬間變得極其難看,隨即卻又恢復如常。
“圖謀?”他緩緩向前踱了一步,近喬念,聲音得極低,帶著一種令人骨悚然的平靜,“喬念,你太心急了。有些事,知道得太早,對你,對夢雪……都沒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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