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見過吧，「齊冰搖了搖頭，「我認識的人太多了，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不過這幾個名字確實有印象，特別是那個李明，好像是做房地產的。「

「我倒是沒什麼印象，「張龍的語氣很平靜，但眼神卻變得更加銳利，「不過話說回來，最近確實應該小心一點。兇手還沒抓到，誰知道下一個目標是誰。「

齊冰不以為然地笑了笑：「怕什麼？我們這種普通老百姓，兇手看不上的。再說了，我們經常來這種偏僻的地方釣魚，比在城裡安全多了。「

湖面上泛起陣陣漣漪，一隻水鳥從遠飛過，發出幾聲清脆的鳴。天空中的雲朵被夕染了橘紅，整個場景得像一幅畫。但兩個男人的心思顯然都不在風景上。

張龍收起釣竿，走到湖邊洗手。冰涼的湖水讓他的頭腦更加清醒，心深的某種緒也變得更加強烈。

「齊哥，「張龍回到原來的位置坐下，「你釣魚多年了？「

「十幾年了吧，「齊冰想了想回答，「從我三十歲開始接釣魚，到現在快十五年了。你呢？「

「我時間短一些，大概八九年。「張龍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但如果仔細觀察，可以發現他的手正在輕微抖，「不過我記得最清楚的，還是五年前的那次野釣。「

「五年前？「齊冰皺了皺眉頭，「哪一次？我們去過很多地方釣魚。「

「就是在東郊那個水庫，有高線經過的那個地方，「張龍的語氣變得有些特殊，「你應該有印象，那次發生了一件很不幸的事。「

齊冰的表突然變了，手中的啤酒瓶停在半空中。顯然，張龍提到的那件事勾起了他不願回憶的往事。

「你說的是...那個孩的事？「齊冰的聲音變得有些不自然。

「對，就是那個孩，「張龍的眼神變得深邃起來，彷彿在回憶著什麼，「一個二十多歲的漂亮孩，第一次參加我們的釣魚活。「

湖面上的風變大了一些，吹得蘆葦發出沙沙的響聲。遠傳來幾聲鳥，為這個安靜的黃昏增添了一生機。但兩個男人之間的氣氛卻變得越來越張。

「那件事已經過去五年了，「齊冰放下啤酒瓶，語氣中帶著明顯的不安，「為什麼突然提起這個？「

「因為我一直忘不了，「張龍的聲音變得低沉，眼中閃爍著某種危險的芒，「一個年輕的生命就那樣消失了，而且是在我們眼前。「

五年前的那個夏天，同樣是在一個風景秀的水庫邊。當時有七八個釣魚好者聚在一起，進行他們每周的例行活。那是一個明的周日早晨，每個人都帶著愉快的心來到水庫邊。

其中有一個小雨的孩，是通過朋友介紹第一次參加這個釣魚群的活。小雨今年二十三歲，剛從大學畢業不久，在一家廣告公司工作。格開朗活潑，雖然不會釣魚，但對這項活很興趣，希能夠學會這門技能。

「記得穿著一件白的T恤，牛仔，扎著馬尾辮，「張龍的聲音中帶著一種複雜的，「笑起來很甜，很有染力。所有人都很喜歡。「

齊冰的臉變得越來越難看，但他沒有打斷張龍的回憶。

「那天很興，一直在問各種關於釣魚的問題，「張龍繼續說道，「雖然不會釣魚，但很願意幫忙。當有人釣到魚的時候，總是第一個跑過去幫忙。「

水庫邊的高線是一個眾所周知的危險因素。那些電線距離水面並不算太高，在某些角度下，如果魚竿舉得太高，就有可能到電線。所有有經驗的釣魚人都知道這個危險，也會格外小心。

「李明那天釣到了一條大魚，「張龍的聲音變得更加低沉，「魚很大，力氣也很大，他一個人拉不。小雨看到了，立即跑過去幫忙。「

「當時的況你也看到了，「齊冰試圖打斷這個話題，「那是個意外，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那樣的事。「

「意外？「張龍猛地轉頭看向齊冰，眼神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那真的只是意外嗎？「

風吹得更大了，湖面上波粼粼。遠的山巒在暮中顯得更加朦朧，整個環境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抑。

「小雨幫李明拉魚竿的時候，魚竿越舉越高，「張龍的聲音變得抖起來，「我清楚地看到，魚竿正在向高線的方向靠近。我想喊小心，但...「

「但是你沒有喊，「齊冰接過話頭，語氣中帶著明顯的張。

「不是我沒有喊，「張龍的眼神變得更加銳利，「是因為有人比我先開口了。「

那一刻的場景至今還深深印在張龍的腦海里。當他看到小雨手中的魚竿正在危險地接近高線時，他的心臟幾乎停止了跳。他張開想要大聲警告，但就在這時，齊冰的聲音響了起來。

「齊冰，你當時說什麼了？「張龍的語氣變得危險起來。

齊冰的臉變得蒼白，汗水開始從額頭滲出：「我...我不記得了，那麼久以前的事...「

「你說'讓自己小心點，我們又不是的保姆'，「張龍一字一句地重複著五年前的話，「然後你還說'不會釣魚就別逞強'。「

湖邊的氣氛變得異常張，彷彿空氣都凝固了。齊冰的手開始抖，他想要站起來，但張龍的眼神讓他不敢輕舉妄。

「就是因為你那幾句話，我猶豫了，「張龍的聲音中充滿了痛苦和憤怒，「我以為你說得對，以為應該自己小心。所以我沒有立即行，而是等了幾秒鐘。「

「那幾秒鐘的猶豫，要了小雨的命。「

就在那幾秒鐘里，小雨手中的魚竿繼續上升，最終到了高線。巨大的電流瞬間通過魚竿傳導到的，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就倒在了地上。

「當我反應過來衝過去的時候，已經沒有呼吸了，「張龍的聲音變得哽咽，「一個二十三歲的年輕孩，就這樣死在了我們面前。「

「那不是我的錯！「齊冰終於忍不住了，「我只是隨口說了幾句話，我又沒有阻止你去救！「

「隨口說幾句話？「張龍站了起來，材雖然不算高大，但給人一種極大的威，「就是你那幾句'隨口'的話，讓我猶豫了關鍵的幾秒鐘！「

「而且，在小雨死後，你的表現更讓我憤怒。「

張龍回憶起小雨死後的場景，所有人都陷了巨大的震驚和悲傷中。有人報警，有人試圖進行急救，有人在一旁哭泣。但齊冰的反應卻和其他人截然不同。

「當警察問你是否看到了整個過程時，你說什麼了？「張龍視著齊冰。

「我...我說了實話，「齊冰的聲音變得抖，「我說那是個意外，沒有人故意傷害。「

「你還說什麼了？「張龍步步。

齊冰沉默了，顯然不願意回憶起那些話。

「你說'自己不小心，怪不得別人'，你說'不會釣魚的人就不應該參加這種活'，你說'這種事我們沒有責任'，「張龍每說一句，聲音就變得更加憤怒，「一個年輕的生命就這樣消失了，你卻在推卸責任！「

湖面上突然安靜下來，連風聲都停止了。兩個男人面對面站著，空氣中瀰漫著危險的氣息。

「那件事對我的打擊很大，「張龍的聲音變得平靜，但這種平靜比憤怒更加可怕，「我花了整整五年時間，才找到所有當時在場的人。「

齊冰的臉瞬間變得煞白：「你...你什麼意思？「

「李明，當時負責組織那次釣魚活的人，「張龍開始慢慢地數著名字，「張玉，當時負責準備午餐的人，劉強，當時幫忙搭建遮棚的人。「

「他們都在場，都看到了小雨的危險，但沒有一個人站出來阻止，「張龍的眼神變得冰冷，「所以他們都要為小雨的死負責。「

齊冰終於明白了什麼，恐懼讓他的聲音變得尖銳：「是你！連環殺人案是你乾的！「

「是的，就是我，「張龍沒有否認，反而出了一個冷酷的笑容，「李明、張玉、劉強，他們都已經為自己的冷漠付出了代價。「

「現在，到你了，齊冰。「

張龍從腰間掏出一個小巧的裝置，看起來像是某種電擊。月下，這個裝置散發著微弱的藍，顯得格外詭異。

「你瘋了！「齊冰驚恐地後退，「那真的只是個意外！我們沒有義務去救！「

「沒有義務？「張龍的眼中燃燒著仇恨的火焰，「一個年輕的生命在你們面前消失，你們卻說沒有義務去救？「

「小雨是一個多麼好的孩，對生活充滿熱，對所有人都很友善，「張龍的聲音中帶著深深的痛苦，「本來可以有好的未來，可以結婚生子，可以生活的好。但就是因為你們的冷漠和自私，失去了一切。「

齊冰繼續後退，但背後就是湖水，已經沒有退路了：「你這樣做是犯罪！警察很快就會抓到你的！「

「我不在乎，「張龍緩緩向前走著，「只要能為小雨報仇，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而且，我的方法很特殊，警察不會輕易發現的。「

張龍舉起手中的電擊，那是一種特殊的設備，能夠產生高電流，瞬間擊穿人的心臟。被這種設備攻擊的人會立即心臟停止跳，而且不會留下明顯的外傷痕跡。

「就像小雨當年被電死一樣，「張龍的聲音變得森可怖，「你們也將驗同樣的痛苦。「

「等等！「齊冰突然想到了什麼，「如果你殺了我，警察很快就會發現我們之間的聯繫！他們已經知道那三個人都有釣魚好了！「

張龍的作停頓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你怎麼知道警察已經發現了這個聯繫？「

「今天下午有警察來問過我，詢問我是否認識那三個死者，「齊冰急忙說道，試圖爭取時間，「他們問得很詳細，顯然已經發現了什麼。「

這個消息讓張龍有些意外，但並沒有改變他的決心：「那就更不能留你了。你知道得太多，留著你只會增加我的風險。「

「你考慮過後果嗎？「齊冰做最後的掙扎，「殺了我之後，你怎麼逃？這裡這麼偏僻，你的車怎麼理？我的失蹤會很快被發現的！「

「我都考慮好了，「張龍冷笑著說道，「你的車會在明天早上被發現在另一個城市，車裡會留下你去外地旅遊的證據。而你的，會沉在這個湖底，永遠不會被發現。「

湖水在月下泛著幽暗的芒，彷彿在等待著新的生命加其中。周圍的蘆葦在夜風中搖擺，發出令人不安的聲響。

「至於我，明天就會離開這個城市，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重新開始生活，「張龍的計劃顯然很周，「小雨的仇已經報了，我也該為自己的未來考慮了。「

齊冰絕地看著眼前這個曾經的釣友，現在卻變了冷的殺手。他想要求饒，想要逃跑，但張龍的眼神告訴他，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在你死之前，我想讓你知道一件事，「張龍舉起電擊，對準了齊冰的口，「小雨其實喜歡你。「

「什麼？「齊冰愣住了。

「死前曾經跟我說過，覺得你很有魅力，想要多了解你一些，「張龍的聲音中帶著深深的諷刺，「一個喜歡你的孩，卻死在了你的冷漠之下。你說，這是不是很諷刺？「

這個消息如同晴天霹靂一般擊中了齊冰，他瞬間癱坐在地上，眼中湧出了淚水。五年來抑在心底的愧疚瞬間發出來，讓他的神幾乎崩潰。

「現在，去向小雨道歉吧，「張龍按下了電擊的開關。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遠突然傳來了汽車引擎的聲音，還有手電筒的亮在林間閃爍。有人來了！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