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突然？”姜渡眸暗了暗。

西汐抿，“確實太突然了，如果你不愿意的話，我們挑個你能接的時間和場合公開，好嗎？”

姜渡沉默許久，喑啞開口：“西汐，我之前說過，我們可以相一段時間試試看。

但是這一百多天的相讓我覺得，我們并不合適。

對不起。”

西汐僵愣住，極力維持著得的微笑，可淚珠還是不控地涌在眼眶里打旋。

垂眸，艱道：“為什麼會覺得不合適啊？我們從來沒吵過架，你對我也很好啊。”

姜渡低聲：“對不起，西汐，你是個好姑娘，是我配不上你。

我們以后還是做朋友吧。”

西汐蹙眉，“什麼你配不上我？你怎麼配不上我了？我喜歡你，你就算是個乞丐也配得上我啊！”

意識到自己失態，捂住臉，“對不起，我有些失控。”

姜渡愧欠，“西汐，你不用道歉，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西汐啜泣出聲，小小的，極力忍著，像貓了欺負。

姜音聽著音箱傳出的哭聲，心也跟著絞痛起來。

“姜渡，我喜歡你，分手以后，沒法和你做朋友。”

“那就別再見了。”

姜渡無所謂的態度宛如刺進西汐心里的一刺。

苦笑，“好。既然是最后一次見面了，我能親你一下嗎？”

在一起那麼久，手都沒牽過，總覺得虧。

聞言，爸爸急得跳腳。

姜渡這個臭小子哪里值得他的寶貝兒這麼卑微！

管家終于找到西汐和姜渡藏的房間，房門打開的剎那，西汐踮腳吻上了姜渡的。

輕如蝶翼掃過的吻。

賓客爭先恐后著頭往里瞧。

“大小姐，麥沒關吶！”管家伯急出了一腦門汗。

姜渡失神一瞬，待反應過來，猛然按著西汐的肩將推開。

西汐的淚大顆滾落，步履生風地走出房間，邊走邊扔麥克風，然后丟下滿堂賓客和心疼不已的爸爸，開車消失在夜幕里。

***

轟趴別墅群。

傅硯禮輸碼走進院子。

剛拉開客廳的門，便被刺鼻的酒氣熏得直蹙眉。

啤酒易拉罐尾酒瓶扔了滿地。

西汐和姜知予在客廳沙發上睡得七八糟。

屋沒開燈，窗簾閉，外面是艷天，里面卻很昏暗，且冷如冰窖。

傅硯禮默默調高空調溫度，替兩位宿醉的士蓋毯。

“硯禮？你來了。”西汐艱難掀開一只眼睛，腦仁疼。

傅硯禮“嗯”了聲，坐進沙發點外賣。

“我的生日宴，你為什麼不來？”

“忙工作。”

西汐哂：“狗屁。”

傅硯禮專挑痛：“姜渡和你分手，沒準就是因為看你人前，人后祖籍祖安。”

西汐拿起空易拉罐砸過去，傅硯禮隨手擋開。

不甘示弱：“姜音和你離婚，一定是因為你這張太討人厭。”

傅硯禮沉默。

西汐覷他，竟然不反相譏？看來是被中肺管子了。

「硯哥，這小孩怪可的，誰家的啊？」

傅硯禮沒理會裴牧的消息，眸瞬也不瞬地盯著他發來的圖片。

背景是商超的母嬰店，姜渡抱著兩歲左右的小孩，亦步亦趨跟在姜音后。

他手微抖，又翻下一張。

——姜音從姜渡懷里接過小孩，臉上的笑意寵溺又溫。

接著又有十幾張照片被裴牧狂轟炸丟過來。

傅硯禮沒心再翻下去，發語音開噴：“你什麼時候改行做私家偵探了？這麼敬業，送你去印度公司歷練歷練。”

裴牧秒跪，“硯哥，錯了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西汐無心再睡，坐起來了個懶腰，“你在和誰聊天？”

“裴牧。”

西汐“噢”了聲，“唉？你肯搭理他們兩個了？不容易啊。”

自從那兩個家伙上次自作主張在傅氏承辦的無人機煙花秀最后“夾帶私貨”，害傅硯禮和姜知予陷輿論風波，傅硯禮就再也沒理過他倆。

“嗯。”

“也是，我們畢竟這麼多年的，你心里肯定也很舍不得。”

傅硯禮沒接話。

像是有應，他驀然轉眸。

不知道什麼時候醒過來的姜知予，就那麼躺在沙發里安靜無聲地盯著他。

又在傅硯禮過去時蓋彌彰地別開視線，尷尬地開始找手機。

西汐開了罐啤酒，一口氣喝下半瓶，心滿意足打了個飽嗝，“硯禮，你能陪我們玩幾天？”

傅硯禮將裴牧發給他的照片一張張刪除，“就今天。”

西汐不高興，“你真就那麼忙嗎？”

失這麼大的事，傅二公子居然才紆尊降貴陪一天。

傅硯禮睇，“你今天才認識我？”

“可你不是在采訪里說下半年會調整工作，多出時間陪陪家人嗎？”

傅硯禮扯冷笑，“死活都要離婚，陪個屁。”

西汐一噤，鬼使神差地覷了一眼姜知予的臉，“我們不算你的家人嗎？”

傅硯禮又陷沉默。

客廳的門被推開，崔靜探頭探腦走了進來。

西汐一見他就“奴役”他收拾垃圾。

崔靜一邊抱怨一邊聽話照做。

他倆拌的分貝逐漸走高，吵得傅硯禮耳痛，干脆起去后院煙。

放空的大腦無意識開始細數他們五個相識走來的一路。

傅硯禮小學時自詡清高，邊本沒什麼朋友。

要不是沈懿和莊嵐一見如故，兩家自此走頻繁，傅硯禮恐怕連姜知予這個朋友都不到。

歸結底還是因為他脾氣太臭，他心里有數。

上了初中，不知從哪冒出個西汐，一直纏著姜知予，還明目張膽排傅硯禮。

理由很簡單，他是男生，不方便。

是姜知予看他驕傲的空殼，做什麼都拉著他一起，他才不至于形單影只。

傅硯禮和姜知予格偏安靜，不樂意擴大際圈，但西汐不一樣，憑著自己的咋呼開朗和遲鈍樂觀，功讓裴牧和崔靜兩個賤男人為之折服。

這麼多年，他們五個從未走散過。

這座早已老舊的轟趴別墅，本來是比家還讓傅硯禮安心放松的存在。

可今天回來，他發現自己如坐針氈。

他總嗤西汐遲鈍，現在才驚覺，他甚至比西汐更遲鈍。

不覺間煙落盡，他側扔煙頭，瞥見姜知予倚著后門他。

“你最近力很大？”

傅硯禮角不自然地：“還好。”

“撒謊。”姜知予走近了些，“硯禮，多年好朋友，為什麼突然不理人？”

傅硯禮渾僵，畏姜知予的靠近和問如洪水：“沒有。”

“打電話不接？”

“那天在杉磯，已經是凌晨。”

“第二天也沒回個消息解釋？”

“忙忘了。”

姜知予瞇了瞇眼，撇：“行叭，這次原諒你。外賣到了。”

傅硯禮盯的背影，暗自松了口氣。

就這樣吧，只要不提，他永遠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