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驚衆人 回門是新婚第三日，怎麽妹夫今……

沈府會客的廳堂門窗閉, 前日嫁掛上的紅燈彩還未取下，好像也知道房裏氣氛張，僵滯地垂在徐徐吹拂的微風裏, 一不。

“晏史，這, 這怎麽可能呢！”

會客廳, 沈宣面對眼神如刀的晏元昭，臉上寫滿震驚與不解。

片刻前晏元昭不問自來, 登門室，未稱呼一聲兄長, 未問一句好，臉難看得能嚇死人。沈宣那句“回門是新婚第三日, 怎麽妹夫今日就來了，還是一個人來的”才問到一半, 就被他厲聲打斷, 要他把沈府幾個主子都請來, 他有話要說, 有罪要問，一刻也耽誤不得。

沈宣心裏一沉, 聽這意思, 是公事。可沈府家風清正, 他與父親為公道, 就是最頑劣的沈宴也不敢在外招惹是非, 能有什麽事值得這位新晉史妹夫六親不認來討伐。

卻沒想到晏元昭等人齊後, 開口卻是沈宜棠，說的每一個字堪稱驚心駭肺，全家人都不敢相信, 對他的話再三確認後才意識到事的嚴重。

“荒唐，簡直荒唐！”沈執一掌拍向案幾，氣得說不出話。

沈宴滿臉驚訝，執著問道：“姐夫，真的跑了？真的再也不回公主府了？”

晏元昭沒有理會沈宴，也沒有看沈執，而是盯著沈宣。

沈宣打著哆嗦，喃喃道：“阿棠明明是沈府的兒，為何會做下這種事......”

晏元昭眼中怒火不減更加，“這就要問你們了，沈府的兒，如何了一個骯髒的賊？”

沈宣被晏元昭的喝問嚇得後退一步，“阿棠不會這麽做的，這其中必有誤會，一定有不得已的緣故，人脅迫利用......”

宋蓁拄著腰，擔憂地扶了扶沈宣，小心道：“晏史，您說的這些，我們都蒙在鼓裏，毫不知啊！”

“了你什麽東西？”沈執忽問。

“一樣證，不便告知。”晏元昭冷冷道。

沈執哼了一聲，“都是你的一面之詞，焉知是真是假？”

晏元昭薄抿一條直線，“沈侍郎覺得我在說故事，逗你們一家子玩麽？”

沈執然，“晏元昭，你好生無禮！即便是真，此囂張跋扈，刁古怪，偏生你執意求娶，你遭此禍事，又怪得了誰？老夫明明白白告訴你，非沈府教養長大，嫁出去了更非沈家人，做的事，沈府一概不知，也絕沒有包庇藏匿，你來興師問罪，是找錯地方了！”

晏元昭冷笑，“晏某識人不清，自擔此禍。但再不你待見，也是從你沈府嫁過來的，沈府難道不需給晏某一個解釋嗎！”

“在沈府有無異常，又是誰的指使接近公主府？今年三月來京，是否進京也在的計劃之中？”

“沈司直，聽說是你做主將接回，在此之前從未踏足過鐘京沈府，這難道只是個巧合，你對的計劃真的一無所知？”

晏元昭的質問一句句砸來，最末一問聲音如刃，誅心至極，“又或者，冒名頂替，造假份，本不是真正的沈娘子？”

“晏史慎言！”沈宣甩開宋蓁，“阿棠就是阿棠，怎麽可能冒名頂替，難道我連自己的親妹妹都認不出來？”

晏元昭不置可否，沈宣臉漲得通紅，和晏元昭對視了一會兒，扭頭重重坐下。

角落裏的沈宴咬牙切齒，“這個該死的人，騙了咱們全家！”

沈宣勉強住的火找到出口，“阿弟，就算犯了錯，也是你阿姐，你注意你的言辭！”

晏元昭猝然擡眸，數月前在北微山莊門口聽到的一句話浮現耳邊。

沈宴說，是他哪門子阿姐。

“沈二郎，真的是你阿姐嗎？”晏元昭突然發問。

“不是！就是個到招搖撞騙的江湖騙子！”

沈宴再也忍不住，當下把他跑到西川繼而被“神”騙了一百兩銀子的事，略去小桃一節，一五一十講了出來，講完憤憤道：“說要金盆洗手上岸從良，借阿姐的份嫁人過富貴日子，我還信以為真，誰想到我又被騙了一回。”

在場諸人無不瞠目結舌，沈宣臉慘白，子搖搖墜，宋蓁再一次擔心地扶住他。

晏元昭了，氣得發笑，“好一個江湖騙子，好一個神！沈二郎，這麽大一個，你瞞得好啊。”

“你這個逆子！”沈執氣得站起來，走到沈宴跟前，一腳踹到他口上，“你知而不言，放任此混充沈家脈，騙嫁進公主府，知不知道這是違背律法的事！你腦子進了水麽，為什麽不早揭穿？”

沈宴挨了一腳，痛得哀嚎一聲，跪在地上哭喪著臉，“父親息怒，是兒子做錯了，我，我當時也想和阿兄說來著，可我沒有證據，阿兄也不會信我，那個騙子那麽聰明，還不是說什麽就是什麽。還說要是釣到金婿，對沈府也有好，我一時糊塗就聽了的話沒揭穿......”

“混賬東西！”

沈執怒不可遏，正再踹一腳，忽聽沈宣著聲音問：“阿弟，你還沒告訴我，真正的阿棠去了哪裏？”

沈執作一滯，收了腳等沈宴回答。

沈宴不敢瞞，趕複述了沈宜棠告訴他的原話，還讓父兄不要太難過，前幾天他剛剛央了北上河東的友人去阿姐墳塋拜祭，不會讓苦命阿姐在地下缺了供奉。

沈宴說完這話，沈宣的眼淚都掉下來了，“阿棠才十七歲，怎麽就病去了......”

“沈宣，”沈執瞪著自家大兒子，“沈宴沒腦子，你也沒腦子嗎！和五娘容貌相似，明顯是蓄意冒充進府，怎麽可能與萍水相逢。你信騙子說的話？”

沈宣被父親吼了一句，理智稍稍回籠。騙子所說固不可信，只是縱使真相并非如此，料來真正的小妹也兇多吉了。

他心中悲聲不減，臉又白幾分。

晏元昭冷眼看著，問道：“那騙子邊的同謀丫鬟雲岫，是何來歷？”

沈家幾個男人自是不知，緒尚算穩定的宋蓁開口回答，“是假小妹來府後，我見邊只跟著一個丫鬟，人手不夠伺候，特地從牙婆手裏買來的。”

晏元昭道：“邊原先跟著的那個丫鬟，可做小桃？”

“正是。”

“是來京前就帶著的？”

宋蓁點點頭。

晏元昭聲音冷沉，“我要見見這個丫鬟。”

還未等宋蓁回答，跪在地上的沈宴轉了個方向，對著晏元昭急急地道：“晏史，這個小桃的丫鬟已經被攆出去了。是那個騙子半道上買來的丫鬟，生了張好看的桃心臉，但做事不麻利，笨手笨腳的，還試圖勾引我，我們沈府哪裏允許這樣的丫鬟伺候主子，早發賣了。”

“賣到哪裏去了？”

“塞給牙婆了，賣到哪裏我也不知道。阿嫂，你知道嗎？”

宋蓁不知所措地看著他，著肚子想了好一會兒才道：“我也不知。”

說罷低下頭，細聲寬邊崩潰的夫君。

沈宴朝晏元昭哐哐磕了三個頭，“晏大人，是我該死，我信了那騙子的邪，以為替保守可以換來沈府平安富貴，我要是知道對您心懷不軌，了東西跑路還連累我們全家，借我十個膽子也不敢幫。我犯這麽大錯，您以後怎麽拿我出氣都行，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把那個該死的騙子抓回來！”

沈執緩緩道：“元昭，此事二郎有錯不假，但照你所言，此目標在你，我沈府也是苦主，遭無妄之災。為了兩府的面，此事不宜聲張出去，一切等抓到此後，再行計議。”

晏元昭寒冰一般的目從沈府衆人臉上一一掠過，“公主府已經派出衛隊去找人了。但賊狡猾，又兼有幫手，若易容喬裝出城，驅馳快馬出京畿，便如魚江湖，再也難尋。”

沈宴急道：“那怎麽辦，難道我們甘心認栽？”

晏元昭看向頹喪不堪的沈宣，一字一字吐得清晰有力，擲地有聲。

“沈司直，我要你立即假托他案，申報大理寺緝拿此人，畫影圖形，傳檄各地。各道州府縣一旦發現此人蹤跡，立時逮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