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每日小說 古代言情 騙婚禦史大人後跑路了 第51章 四年後 午夜夢回,他時常看到自己抱著……

《騙婚禦史大人後跑路了》 第51章 四年後 午夜夢回,他時常看到自己抱著……

第51章 四年後 午夜夢回,他時常看到自己抱著……

白浪翻卷, 水聲磅礴。正值汛期的涑河水面又寬又闊,洶湧的波浪開合起伏,仿佛要越過岸撲到人腳面上。

臨涑驛的驛丞帶著一衆小吏立在河岸, 表肅穆,嚴陣以待。

他們在等河東道巡察使的車駕。

河東道在涑河以東, 數年前是大周與鐵鶻多次鋒的戰場, 硝煙時起,民不聊生。後來定遠侯將鐵鶻徹底驅到北境大草原上, 大周認真經營百廢待興的河東,才使河東重新煥發生機。

半個月前, 隆慶帝命史中丞晏元昭為河東道巡察使,考察全道一十三州吏治民, 巡視風俗。使府人馬東出鐘京,沿陸路行了十日, 會在今晚前抵達涑河西岸的臨涑驛, 從這裏改換水路, 東渡涑河。

驛丞豎著耳朵, 終于在浩濤聲裏辨出紛至沓來的馬蹄聲。

“到了到了!”

不一會兒,旃旗高揚, 衛士開道, 一隊車馬緩緩從煙塵裏行來。車馬停穩後, 驛丞對著隊伍中部的馬車哈腰, “在下臨涑驛驛丞, 恭迎晏大人!”

車簾掀開, 一位穿袍的中年男人由侍從護著下來,他臉方額寬,相貌堂堂, 笑容親切和藹。

“晏大人在路上耽擱了一會兒,晚上再到。本姓張,是河東道巡察副使,不要搞這些虛禮了,卸車吧。”

驛丞暗松口氣,比起那位傳說中不好惹的史大人,他自是更願和子寬和的長道。

“張副使,您請。”

副使張甫玉跟著驛丞走進驛廳,扭頭看見驛卒有條不紊地搬運行李。

“明日一大早就出發,這些箱籠不搬上船,怎麽搬到後廳去了?”

“這個......煩請張副使見諒,明日恐怕出發不了。”

Advertisement

驛丞深吸一口氣,開始解釋。

“大人有所不知,現在是秋汛,水高流急,小船過不去河,只能大船過。不巧本驛現在空餘的兩條大船,一條船底板水,一條風帆破裂,修船師傅前幾天生了重病,今日才能下地指揮修補。只能委屈大人在驛站多耽幾日,等船修好再走。”

張副使驚訝,“驛船這麽容易壞麽?”

“回大人,驛船一向結實,許是最近風浪大,才遭到損壞。”

“幾日能修好?”

驛丞為難道:“大概需要三五日。”

“太久了,加檢修,不能超過三日。”張甫玉強調,“否則就算本肯等,晏大人也不肯等。”

張甫玉久在邊關為,今年才回朝,在這次出使之前,對晏元昭這位皇帝倚重的司法大臣并不了解。

但有關他的傳聞聽過不,譬如他出高貴,才貌一流,可目下無人,過于剛直,不對他有微詞。

又譬如他年不滿三十便為三品重臣,雖占盡人間富貴,但六親緣淺——他是獨子,父親英年早逝,母親離群索居,這也就罷了,更唏噓的是,他的夫人才剛過門就一病不起,四年來未嘗有起,連下榻見人都做不到,更別提為他孕育子嗣。

張甫玉與他并行一路,發現他并不像傳聞中那樣難以相,反倒言辭幹脆利落,沉穩剛毅,做事雷厲風行,是他最欽佩的那種人。

這樣的人,是不能忍在水驛停留三五日,耽擱公務的。

果然,黃昏時分,晏元昭騎一匹快馬趕到臨涑驛,聽了張甫玉轉述的明日無法啓程的消息後,眉頭皺起。

張甫玉忙道:“我已吩咐驛丞,務必在三日修好船。”

晏元昭點點頭,也不忙進房安頓,轉就出了驛廳。

Advertisement

直到晚飯時,張甫玉才再一次看到晏元昭。

“晏大人這是去哪了,這麽久才回來,快來嘗嘗這些河鮮,味道著實不錯!”張甫玉熱招呼他。

晏元昭淨手坐下,“剛剛去看了驛船的破損況。”

張甫玉一愣,“晏大人這樣事必躬親,倒我慚愧了。那兩條船怎樣,不難修吧?”

“三日修不好。”

“......那我們還要在這多逗留幾日?”

“嗯,驛船關乎命,馬虎不得。我給了驛丞七日時間修船,等確認船只無誤,我們再渡河。”

張甫玉有些意外,想了想,“這樣理確實穩妥,安全最重要。”

驛丞因為長寬仁,心裏更加過意不去,親自端來一盤盤當地特菜,將食案擺得滿滿當當,格外盛。

張甫玉看晏元昭坐在對案,慢條斯理地舉杯箸,鶴頸寬肩,氣質拔群,十足無雙君子。

若拋去不談,正是自家剛及笄的兒看話本子最喜歡的那種如玉郎君。

想到坊間給他上的克親標簽,張甫玉心生同,忍不住問:“聽說尊夫人一直重病臥床,不知是什麽病癥,如此難醫?”

晏元昭手中的竹筷一下子攥得了。

四年了,還是在想到時,牙疼。

當初一邊四搜捕那騙子,一邊還要想法子遮掩的失蹤。他考慮過對外宣稱夫人暴卒,沈家人也同意。但想到“喪妻”後還需續弦,他又惱火起來。

所賜,他再也不想親了。

別人家的喜宴也不願赴,甚至不願再穿朱紅裳。

午夜夢回,他時常看到自己抱著那個小貓似的人,像剝花苞一樣剝去華麗的紅綠嫁,然後一起墮紅沉沉的海。

醒來恨意骨,恥難消。

張甫玉解釋,“我并非有意冒犯,拙荊出自杏林世家,結識不名醫聖手,如果尊夫人需要——”

Advertisement

“不需要。”晏元昭斷然道,“張大人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惜子罹患痼疾,百病纏,藥石罔效,生路全無,就是大羅金仙來也救不了。”

“這麽嚴重!”張甫玉吃了一驚,“尊夫人病重若此,晏大人不離不棄,不另娶不納妾,鶼鰈深,實在讓人佩。”

晏元昭沉默,咬用力咀嚼食,顯得有些僵

張甫玉看他臉不對,又勸道:“別太難過,這生老病死啊,掌握在老天爺手裏。你對尊夫人深義重,老天都看在眼裏,說不準哪天就莫名痊愈了,你們舉案齊眉,白頭偕老!”

晏元昭啪地放下筷子,“張大人,我吃好了,你慢用。”

“誒,這就吃好了?這道涑河鯉魚,河東名吃,不多吃點嗎!”

半個月後,河東陵州。

“涑河鯉魚,河東名吃,現撈現做。千姐,快嘗嘗!”

說話的郎發束玳瑁金環,耳著珊瑚珠墜,腰纏銀鈎蹀躞。此刻正彎著晶亮的雙眸,手指圓案中間躺在盤裏的鯉魚,賣力推薦給坐在對面風萬種的娘子。

“現撈現做?”桑千狐疑,“你撈的?”

“當然啊,我今兒一大早撈的,可鮮了,特意讓你樓裏廚子做的。”沈宜棠笑嘻嘻地說。

“你個鬼機靈,又騙人,涑河離這有二百多裏,這能是你撈的麽?”

“好啦,是我今早在護城河裏撈的,護城河鯉魚,也不比涑河裏的差嘛。”

桑千掩面而笑,給面子地夾了幾筷魚,“護城河裏的鯉魚,菜市三十文就能買到,你不是發財了麽,怎麽連吃條魚都要自己撈?”

沈宜棠雙手捧起一個小巧的酒壇,邊拔塞子邊回答,“這你就不懂了,發財不僅代表有錢花,還代表有閑有自由,我想吃我自己親手撈的魚,那我就可以花功夫去撈。我這還不算什麽,真正的富貴人還特意跑到深山裏建茅舍吃齋菜呢,這風雅。”

“哦——有閑有自由,卻不想著來看看你千姐。”桑千故作不滿,“上次你來河東是四年前吧,待了沒幾天就走了,隔好久才舍得捎封信給我,我都以為你把我忘了呢!”

“千姐,瞧這話說的,我怎麽會把你忘了呢。你看你一邀我,我不就屁顛顛跑來了。”

沈宜棠高舉著酒壇,仰起脖子往裏大口大口灌酒,掩蓋自己的心虛。

發財的代價,比想象中大很多。

四年前快馬出京逃到石泉城,躲開了公主府的追兵,然而沒輕松多久,一夜之間,街頭巷尾滿了的通緝令。

大理寺重金懸賞逃犯沈氏,彼時在人堆裏讀到這串字,還沒意識到什麽,直到看到旁邊墨筆勾勒的畫像,不同于尋常通緝布告上的潦草人臉,畫中人柳眉杏目,秀,比鏡子裏的

兩瞬過後,沈宜棠反應過來,拔腳就溜。

畫像太傳神太細致,只要不是瞎子,再臉盲的人也能看一眼就對上號。

後來在很多地方,見過很多遍通緝令上的只好改裝易容,像過街老鼠一樣藏頭匿尾,委屈生存,有幾次警惕心不足,幾衙門捕快的手裏,全靠機智應變,才沒被送進大牢。

如此挨過最難熬的一段時間,通緝力度漸漸松了,才漸漸敢用真面目見人,敢去聯絡江湖上的朋友。

陵州會仙樓老鴇桑千的舊友之一,近日給來信邀一聚,沈宜棠欣然答應。

想到被通緝的事,沈宜棠放下酒壇,打了個嗝,“我前兩年沒找你,是有原因的。那時候朝廷在抓一個逃犯,大街小巷全是的通緝令,剛巧長得和我特別像,給我惹了好多麻煩,我那陣子一直躲躲藏藏,可慘了。”

桑千恍然,“你說的這個事我有印象,通緝的犯確實像你,我當時還很驚訝,以為真的是你呢,不過又想到你犯的那些事都是小打小鬧,不可能被朝廷四海追捕,就沒管了。”

沈宜棠笑道:“對啊,我怎麽可能攤上這種大案子,還讓大理寺重金懸賞,殺用牛刀,真是荒唐。”

桑千停下筷,看著道:“你昨晚才到陵州,話也沒說幾句,今天又出門撈了大半天的魚,還沒和我講你發財的故事呢。”

猜你喜歡

分享

複製如下連結,分享給好友、附近的人、Facebook的朋友吧!
複製鏈接

問題反饋

反饋類型
正在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