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房間，蘇晚晴盯著床上那件旗袍已經發了十分鐘的呆。

淺青的真面料上暈染著水墨般的遠山廓，盤扣是兩枚白玉雕的并蓮。手輕，指尖傳來綢特有的涼，像極了昨夜顧沉舟過腰際的指尖溫度。

"叮"——手機屏幕亮起。

【顧沉舟：六點，我來接你。敢不穿，后果自負。】

幾乎能想象他說這話時微挑的眉梢和眼底那抹危險的暗芒。手指在屏幕上懸停許久，最終只回了一個"嗯"字。

"這算什麼？"蘇晚晴對著空氣發問，"契約的制服嗎？"可當拎起旗袍對著鏡子比劃時，心跳卻不控制地加快。

更時，發現顧沉舟連配套的都準備了——同系的真吊帶，側邊開衩高得驚人。蘇晚晴耳發燙，這男人連穿什麼碼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顧沉舟你個流氓..."邊罵邊系上盤扣，卻在鏡前怔住了。

旗袍完勾勒出纖細的腰線與飽滿的型，開衩若若現的被淺青襯得如羊脂玉般瑩潤。最要命的是后背的設計——從頸窩到腰際鏤空蝴蝶形狀，僅用細銀鏈錯連接。

手機再次震。

【顧沉舟：蝴蝶鏈扣上有機關，輕輕一扯就會全部散開。建議你別。】

"混蛋！"蘇晚晴手一抖，后背頓時像有火苗竄過。抓起外套想遮掩，卻發現柜里不知何時多了一件月白羊絨披肩，尺寸剛好能蓋住后背的"危險區域"。

六點整的西湖碼頭已無游人，暮將水面染黛青。蘇晚晴踩著顧沉舟送來的珍珠白高跟鞋，老遠就看見一艘朱漆畫舫泊在專用泊位，舫上懸著"沉舟"二字的燈籠。

"遲到了三分鐘。"顧沉舟的聲音從舫傳來，"看來蘇小姐需要些懲罰。"

蘇晚晴踏上甲板的瞬間，燈籠忽然齊齊亮起。畫舫部竟被改造小型宴會廳，四周垂著湘妃竹簾，中央擺著張黃花梨木圓桌，上面放著——

"龍井蝦仁？"驚訝地看著那道還冒著熱氣的杭幫菜，"你怎麼知道我喜歡..."

"去年食專欄，你夸了樓外樓這道菜三次。"顧沉舟從影走出，一靛青立領中山裝，襟前別著枚白玉針，與盤扣相映趣。

他目灼灼地將從頭打量到腳，最后定格在攥披肩的手指上："怕我？"

"誰怕了！"蘇晚晴條件反地反駁，卻在看到他近時后退半步，"你...你別過來。"

顧沉舟低笑，突然手扯開的披肩。蘇晚晴驚呼著去擋后背，卻被他攬住腰肢轉了個圈："很。"他指尖輕過那些銀鏈，激起一陣戰栗，"不過今晚結束前，我想親手解開它們。"

"利息不是收完了嗎？"試圖轉移話題，卻被按在雕花窗欞邊。

"昨天的收完了。"顧沉舟從后上來，呼吸噴在的后頸，"今天是新的易日。"他變魔般取出一支白瓷酒瓶，"嘗嘗？"

酒，蘇晚晴眼睛一亮："桂花釀？"

"用你昨天膏的味道調的。"他拇指過角，"喜歡嗎？"

這曖昧的比喻讓嗆住，顧沉舟順勢拍后背，指尖"恰好"勾住一銀鏈："說起來，蘇小姐可以考慮從一下考察期提前結束嗎..."

"你可不能數來，說好的到你假期結束！"蘇晚晴轉想逃，卻被他圈在窗欞與膛之間。窗外就是粼粼湖水，畫舫不知何時已離岸，雷峰塔的倒影碎在漣漪里。

顧沉舟忽然執起的手按在自己左。過薄薄料，掌心下的心跳又快又重："到了？每次吻你，這里都像要炸開。"

蘇晚晴怔住，從未聽過顧沉舟用這種示弱的語氣說話。

"別以為說好聽的就能..."話音未落，畫舫猛地搖晃，整個人栽進他懷里。顧沉舟趁機低頭，含住耳垂輕咬："投懷送抱？利息加倍。"

"是你故意讓船晃的！"

"證據呢？"他一臉無辜，手卻不安分地順著腰線游走。當指尖到旗袍開衩時，蘇晚晴明顯覺他呼吸一滯。

顧沉舟突然松開，大步走向八仙桌："先吃飯。"聲音啞得不像話，"吃飽了才有力氣..."

"力氣什麼？"

他回眸一笑，眼底燃著悉的侵略："你說呢？"

餐桌上擺的都是喜歡的的菜。醉蟹膏黃滿，莼菜羹碧綠清，連米飯都特意做最的藕桂花糖糕。蘇晚晴夾起一筷龍井蝦仁，發現蝦線剔得干干凈凈。

"別這麼看著我。"顧沉舟給斟酒，"追人總要拿出誠意。"

月如水，灑在西湖的微波上，將整艘畫舫籠罩在一片銀輝之中。蘇晚晴小口啜飲著桂花釀，甜潤的酒過嚨，卻澆不滅心頭那簇莫名的火苗。

顧沉舟的筷子，夾起一塊糖醋排骨放進碗里。"嘗嘗這個，"他的聲音比平時低沉，"用的是古法熬糖，味道應該很不錯。"

蘇晚晴低頭，看見排骨上晶瑩的糖拉得細長，在燭下泛著琥珀的。咬了一口，酸甜恰到好，外里，連質都選的是最的肋排中段。

"好吃嗎？"顧沉舟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笑意。

點點頭，忽然意識到兩人的距離近得能數清他的睫。那雙總是銳利的眼睛此刻映著燭，竟顯出幾分溫來。蘇晚晴慌忙后撤，卻不小心倒了酒杯。

"小心。"顧沉舟反應極快，一把扶住酒杯，卻還是有幾滴酒濺在了的旗袍上，在淺青面料上洇開深的痕跡。

"抱歉，我——"

"別。"顧沉舟已經繞到邊，出餐巾輕輕按那塊酒漬。他的作很輕，卻讓蘇晚晴渾僵。當他的指尖不經意過大時，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我自己來。"的聲音有些發抖。

顧沉舟沒有繼續拭，盯著的瓣吻了下去，溫得不像話，與之前那些充滿侵略的吻截然不同。他的瓣輕輕含住的下，舌尖描摹著的線，像是在品嘗最珍貴的佳釀。

當他的手到后背，指尖勾住銀鏈時，蘇晚晴猛地清醒過來，推開了他。

"不...不行。"息著說，"我們...我們該回去了。"

顧沉舟深深地看了一眼，最終只是點了點頭："好。"

回程的畫舫安靜得出奇。蘇晚晴裹披肩，看著岸邊越來越近的燈火，心如麻。

這種失控的覺太危險了。

車停在酒店門口時已是深夜。顧沉舟繞到副駕駛為開門，手指輕輕過的手腕："送你上去？"

"不用了。"蘇晚晴后退一步，"今晚...很開心。"

顧沉舟挑眉："就這樣？"

他忽然上前一步，將抵在車門上。他的氣息籠罩著，混合著淡淡的雪松香和酒氣："蘇晚晴，"他低聲喚的全名，"你在害怕什麼？"

"我沒有——"

"你有。"他的拇指過的下，"每次我們快要更進一步，你就逃跑。"他低頭，鼻尖輕蹭的，"告訴我，你在怕什麼？"

蘇晚晴咬住。怕什麼？怕這個游戲玩不起，怕自己會真的上這個危險又迷人的男人，怕最后發現這一切都像張楚說的一樣，不了解他的過去，也不敢去了解。

"我只是...需要時間。"最終說道。

“又是這個理由，下次你可以換個新鮮一些的借口。”顧沉舟顯然有點氣悶。

蘇晚晴覺得自己確實有一點點過分，索踮起腳尖在顧沉舟的側臉印上一吻。

很輕很，沒有多余的停留，但這是蘇晚晴第一次主吻顧沉舟，顧沉舟的臉明顯就轉晴，說話都不自覺的飄飄然。

“別以為你主親我，我就.....”

話還沒說完，蘇晚晴再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