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過紗簾在木地板上織出細的網，蘇晚晴的指尖懸在鍵盤上方，屏幕上論文的參考文獻列表已經整理了四小時。了發酸的后頸，余瞥見五米外的單人沙發上，顧沉舟正用平板理郵件，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劃時，腕骨凸起的弧度像座小小的山丘。

這是第二階段治療開始后的第二十三天，安全距離從十五米短到五米。蘇晚晴現在能直視他的眼睛長達十七秒，而心率不會超過95。

"姐！看我淘到什麼好東西！"蘇章杰風風火火闖進客廳，運服外套兜著鼓鼓囊囊的一包，嘩啦倒在茶幾上——辣條、香菇牛、五彩繩糖，全是校門口便利店的"違品"。

顧沉舟的眉頭立刻擰死結。蘇晚晴看見他指節發白地住平板邊緣，結上下滾三次才憋出一句："這些東西小學生才吃的東西防腐劑超標三百倍。"

"姐夫，這你就不懂了好吧。"蘇章杰撕開包裝："這年記憶療法！對吧姐？"

"偶爾吃一次嘛。"蘇晚晴已經撕開包裝，紅油沾在指尖像涂了蔻丹。無意識的了指尖上的紅油，顧沉舟的瞳孔驟然收，平板啪地扣在膝頭。

監測手環傳來輕微震，垂眸看見心率從78跳到103——不是出于恐懼，而是因為顧沉舟此刻盯著瓣的眼神，讓想起被抵在別墅落地窗前的那一次。

"蛋糕到貨啦！"林小滿提著綴滿蝴蝶結的盒子蹦進來，"今日特供，白桃烏龍千層配海鹽蓋......"

顧沉舟突然起走向臺，黑高領薄款裹著繃的背。蘇晚晴看見他出煙盒又塞回去，只抓起臺玻璃茶幾上的礦泉水猛灌，結隨著吞咽劇烈。

"顧大哥怎麼了？醋缸了。"林小滿湊過來咬耳朵，叉子著蛋糕上的桃瓣。

"你聞聞，這油用的可是他空運來的牧場源。"

甜膩的香氣里，蘇晚晴心底突然涌上的暖流沖得鼻腔發酸，慌忙低頭切蛋糕，油沾到虎口，下意識就要吮——

"用紙巾。"

顧沉舟的聲音突然在耳后炸開，同時遞來了一張紙巾。

蘇晚晴驚覺他竟突破了安全距離，此刻就站在椅背后方不足半米。更驚人的是，監測手環安靜如常，那些糾纏的黑影也沒有從墻角爬出來。

室突然寂靜。蘇章杰的辣條袋子懸在半空，林小滿的叉子哐當掉在盤子里。所有人的目都聚焦在那張紙巾上——它連接著兩個人的指尖，像座新架的橋。

"我...你...要不要一起吃蛋糕。"蘇晚晴慌起，差點撞進顧沉舟懷里。

“哎呀呀，姐夫，你別離我姐那麼近，醫生說了要保持安全距離。”蘇章杰著嗓子逗他。

最近蘇晚晴的況大大的好轉，連帶著蘇章杰也跟著調皮活潑了不，竟敢調侃的偶像顧沉舟了，稱呼也從顧大哥轉換了姐夫。

顧沉舟瞇了瞇眼，他確實在吃醋。

蘇章杰可以摟著蘇晚晴喂零食，林小滿能著耳朵說悄悄話，只有他——金主大人、正牌男友、治療計劃制定者——必須像個標本似的釘在五米線上。

深吸一口氣，看到蘇晚晴手足無措的樣子，心頭一，算了，不和未來小舅子計較。

午后偏移時，眾人都散了。蘇晚晴獨自伏案修改論文，后頸忽然掠過一陣溫熱的氣流。僵住，到肩上沉甸甸的重量——那是顧沉舟的手掌，帶著悉的溫度和力道，甚至像從前那樣了的肩線。他的拇指挲著鎖骨的料，這段時間以來刻意保持的紳士距離在此刻土崩瓦解。

蘇晚晴發現自己在抖，但不是因為恐懼——當那只手試探地了耳垂時，積多日的思念決堤而出。

覆上他的手背，到掌心下的腱瞬間繃。顧沉舟的呼吸陡然重，下抵住肩窩的瞬間，灼熱的鼻息燙紅了那一片。悉的雪松香混著淡淡的汗咸，著他失控的心跳，突然想起曾經看到過的一句話："恐懼和的生理反應其實很像。"

監測手環靜悄悄的，心率76，78，80，攀升的緩慢且正常。

"你越界了。"輕聲說，卻沒有躲開，后人的氣息更加炙熱籠罩著。顧沉舟鼻尖蹭過耳后的碎發，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

"嗯，越界了。"他承認得坦，聲音啞得不像話。那只手從肩膀到手背，指腹挲著虎口的小痣——這是綁架事件后他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相親。

蘇晚晴翻轉手掌，在桌面上與他十指相扣。顧沉舟的呼吸明顯了一拍，溫過相的皮源源不斷傳來。他忽然收攏另外一只手臂將整個圈進懷里，過發燙的耳垂："可以嗎？"

筆記本屏幕映出兩人疊的影。蘇晚晴看見自己點了點頭，然后電競椅被轉過去面對他——顧沉舟的眼睛在逆中呈現出一種危險的深灰，像是暴風雨前的海面。他屈指抬起的下，拇指按在上，力道重得近乎疼痛。

"可以嗎？"他問得艱難。

蘇晚晴閉上眼仰起臉。第一個吻落在眼皮，第二個蹭過鼻尖，第三個懸在上0.1厘米徘徊——直到主迎上去。

"監控..."含糊地提醒。

顧沉舟低笑一聲，直接摘了耳機扔到沙發上。與此同時，監控室的彼得羅夫挑眉看著屏幕上突然放大的俊臉——顧沉舟用論文稿紙嚴嚴實實蓋住了攝像頭。

窗外，銀杏葉打著旋兒落在窗臺。五米的安全距離，徹底被打破變了負距離。

最后一個理智的念頭消散前，蘇晚晴聽見門口的靜，門外，林小滿死死捂住蘇章杰的眼睛："非禮勿視！你姐夫在給你姐治病，小孩子不能看，等你姐的病好，咱們再報奪姐之仇！"

"可我姐夫的瘋病沒救了啊！"年掰開指，正好看見他姐被按在電競椅上親吻，顧沉舟的手已經解開了兩顆紐扣。

聽見門口靜的蘇晚晴得滿臉通紅，雙手下意識地推搡著顧沉舟。顧沉舟卻只是輕笑一聲，松開了，眼神里滿是寵溺：“好了，不鬧了。”他替整理好有些凌的衫。

蘇章杰在門外還在咋呼著：“姐夫你太過分了，天化日之下！”林小滿則在一旁拽著他要走。

蘇晚晴埋在顧沉舟懷里，嗔道：“都怪你，讓他們看笑話了。”顧沉舟了的發頂，“他們遲早得習慣。”

另一邊，隔壁臨時診療室里，彼得羅夫咔嚓關了顯示屏，忍不住對著喬納森吹了聲口哨："咱們是不是馬上要失業了。"

喬納森淡定地看著彼得羅夫關了顯示屏，合上手上的監測平板："我建議把他們兩個都轉診到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