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楓丹莊園的夢幻與悠閑，蘇晚晴一頭扎進了S市忙碌的煙火氣里。

生活仿佛被按下了快進鍵，節奏驟然加快。

提前住進了顧沉舟在S大附近購置的頂層公寓。

房子視野極好，巨大的落地窗可以俯瞰大半個城市和遠的校園廓。

裝修是現代簡約風，黑白灰的主調中點綴著暖木和和的燈，舒適又溫馨。

帽間里，楓丹莊園“掃”回來的戰利品被妥善安置，占滿了一整面墻，每次打開都讓有種不真實的恍惚。

清晨，伴隨著手機震，是顧沉舟越太平洋的morning call。

蘇晚晴睡眼惺忪地接通，屏幕里是華爾街尚未褪去的夜和他帶著笑意的俊臉。

他會看著洗漱、吃早餐，事無巨細地叮囑：“藥吃了嗎？今天S市降溫，穿厚點。”

白天， 是蘇晚晴的主場。書桌對著明亮的窗戶，堆滿了各種文學理論著作、明清小說評點本、王曉鷹教授給這一批研究生開出的長長書單。

埋首其中，做筆記、查資料、梳理思路，為即將開始的研究生生涯做足準備。

手機通常立在書桌一角，屏幕亮著，連接著大洋彼岸的顧沉舟。這位顧總粘人的功力在空間距離下不減反增，其名曰“陪伴”，實則就是要求蘇晚晴開著視頻不許掛斷！于是，蘇晚晴的書桌日常，就了顧沉舟的私人專屬直播頻道。

他有時在開嚴肅的視頻會議，蘇晚晴只能看到他的側臉和聽到低沉專業的英文，有時在快速瀏覽文件，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飛舞，有時只是靜靜地看著屏幕里那個專注伏案的側影。

蘇晚晴偶爾抬頭，總能撞進他深邃專注的灰眸里，隔著屏幕都能到那濃烈的思念和占有。只好紅著臉瞪他一眼，繼續看書。

晚上，則了“直播事故”高發時段。

當夜幕降臨，顧沉舟結束一天的工作回到公寓，視頻的質就變得……危險而曖昧。

他不再滿足于只是看著，低沉的嗓音隔著屏幕帶著蠱：

“晚晚，今天穿的那件米睡很好看……領口再低一點？”

“想你了……想吻你這里……” 他指尖隔著屏幕，虛點的鎖骨。

“乖，把手機拿到臥室去……”

蘇晚晴從來不知道，隔著千山萬水，顧沉舟的花樣也能這麼多！言語的撥，眼神的暗示，甚至要求配合一些……令人面紅耳赤的作。

屏幕了他掌控的遙控，那種恥和被支配的織，常常讓又氣又惱，卻又在他低沉哄的聲音里敗下陣來。這“國直播”的夜晚，實在是……要命！

學業之外，還有一件小事找上門。《金融街的白玫瑰》正式更名《等風》這個名字，據說這是廣電總局的建議。

劇組的圍讀劇本邀請發到了郵箱。

蘇晚晴空去了一次，過程很順利。

筆下的人和故事得到了導演和演員們的認可。唯一需要修改的是——男主的結局。

“蘇老師，”制片人很客氣，“原著里男主為救主在戰火中犧牲，那種憾確實很打人。但是……從市場反饋和觀眾期待來看，我們更傾向于一個相對圓滿的結局。您看，能不能讓男主……在炸中‘詐死’，最后逃遁，姓埋名，給觀眾留一個念想？畢竟，活著才有無限可能嘛！”

果然，大家還是喜歡看“活著就好”。蘇晚晴對此很理解，影視改編需要兼顧藝和商業。對來說，這不過是手指頭的事。在原稿基礎上稍作修改，保留了犧牲的悲壯，又巧妙地埋下了“一線生機”的伏筆，發回劇組，輕松搞定。

S大研究生開學日，秋高氣爽。蘇晚晴帶著對新階段的憧憬踏校園。然而，開學第一天，就沒能按時出現在課堂上！

因為某個“系”大佬開葷了！還是了半個月的那種！

顧沉舟掐著點在開學前飛了回來，一頭扎進他們的S市巢。

什麼時差，什麼疲憊，在見到蘇晚晴的瞬間都化作了熊熊燃燒的火焰。

蘇晚晴深刻會到了林小滿那句至理名言的分量——“系男人開葷后，需求量那是相當可怕！” 連著三天，腰酸，幾乎沒能下床！

王曉鷹教授的第一堂課？只能憾地請假了。

研究生的日子，忙碌中帶著自由。課程安排不像本科那麼集，更多的時間需要自主閱讀、思考和寫作。蘇晚晴對學業有著近乎嚴苛的自律，這與在個人生活上的偶爾“敷衍”和“隨意”形了鮮明對比。

一旦進學領域，蘇晚晴就像變了一個人。

圖書館、研討室是最常待的地方。沉浸在浩瀚的書海里，梳理著明清小說的敘事脈絡，分析著角在文本中的微妙境，探討著文學批評的各種流派。

王曉鷹教授非常欣賞扎實的功底、敏銳的察力和獨特的見解。

課堂上，發言不多，但每次開口，總能切中要害，條理清晰，觀點新穎，常常讓同門師兄弟眼前一亮。

“晚晴，你上次提到的那個關于《紅樓夢》中‘鏡子’意象與人自我認知的關聯，角度很獨特，很有啟發。下周的研討課，你準備一下，給大家詳細講講你的思路。” 王曉鷹教授在課后住，眼神里滿是贊賞。

“好的，王老師。” 蘇晚晴應下，心里有些張，但更多的是躍躍試的興。

做學問時的，眼神專注明亮，仿佛自帶芒，那是源自心熱和思考深度的自信彩。

顧沉舟有時會去學校，在研討室外看著站在講臺前，邏輯清晰地闡述觀點，那份從容和智慧，總能讓他看得迷，心底的驕傲滿溢出來。

學期中的某一天，正好。蘇晚晴被顧沉舟從圖書館“劫持”出來，塞進了車里。

“干嘛去？” 疑地看著他。

“領證。” 顧沉舟言簡意賅，角噙著笑。

“啊？現在？這麼突然？” 蘇晚晴懵了。

“不突然。” 顧沉舟握的手，十指相扣，“爸媽們找大師算的好日子，說今天宜嫁娶，百年好合。” 他晃了晃手機，上面果然有四位老人番轟炸表示“今天日子絕佳，錯過再等一年”的聊天記錄。

“可是……我什麼都沒準備……” 蘇晚晴看著自己上簡單的衛牛仔。

“你人到了就行。” 顧沉舟側頭看，眼神溫又霸道，“顧太太，你只需要簽字，然后，永遠屬于我。”

民政局里，他們排在幾對同樣洋溢著幸福笑容的新人后面。顧沉舟全程握著的手，手心甚至有些微汗。

“張？” 蘇晚晴小聲揶揄他。

“嗯。” 顧沉舟大方承認，低頭在耳邊說，“怕你反悔跑了。”

“傻瓜。” 蘇晚晴心里甜的。

到他們，填表、拍照、宣誓。

當工作人員將兩本紅彤彤、印著金國徽的結婚證遞到他們手中時，顧沉舟幾乎是搶過來，攥在手里，翻來覆去地看，角咧到了耳。

“顧太太。” 他鄭重其事地喚。

“顧先生。” 蘇晚晴笑著回應。

兩人在民政局門口，在秋日的暖下，換了一個甜而鄭重的吻。

手機里，雙方父母的祝福紅包像雪花一樣飛來，家庭群里瞬間被“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刷屏。

時間在顧沉舟頻繁往返于太平洋兩岸的航班中飛逝。秋去冬來，S市迎來了冷的寒假。

頂層公寓里暖氣開得很足。蘇晚晴剛結束和王曉鷹教授的一次深度線上討論，有些疲憊地靠在沙發里。

顧沉舟理完最后一份郵件，合上電腦，走過來，很自然地將圈進懷里。

他剛洗過澡，上帶著清爽的沐浴香氣，下擱在的肩窩，溫熱的呼吸拂過的。

“晚晚。”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

“嗯？” 蘇晚晴閉著眼，著這溫存時刻。

“過幾天，咱們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 好奇地睜開眼。

“保。” 顧沉舟神地笑了笑，在肩頭親了一下，“到了你就知道了。”

蘇晚晴點點頭，沒有追問。現在是名副其實、法律保護的顧太太了。

顧沉舟給予了無與倫比的寵、尊重和安全。

然而，心底深，總有一不安像細小的藤蔓，悄然纏繞。

那個——巧克力囊腫，自然孕幾率極低——像一塊沉重的石頭，在的心口。

顧沉舟替瞞下了所有人。顧父顧母、蘇爸蘇媽，甚至最好的閨林小滿，都不知道。

他們看到的，是新婚燕爾、里調油的小兩口。

兩人每次見面都干柴烈火，也從不做避孕措施。

長輩們偶爾晦地提及“早點要孩子”、“趁年輕恢復快”，都被顧沉舟四兩撥千斤地擋了回去，說想過兩年二人世界。

蘇晚晴知道他是為了保護，不想讓承任何異樣的眼和力。

他給了最堅實的依靠和最溫的謊言。

可是，謊言終究是謊言。看著公公婆婆偶爾流出的對小孫輩的期待，看著媽媽言又止的眼神，蘇晚晴心里的負疚和不安就會加深一分。

即便他們如此“努力”，相連的頻率如此之高，但科學給出的冰冷概率，依然像一道難以逾越的鴻。

每一次激烈的纏綿過后，在顧沉舟沉沉睡去時，蘇晚晴有時會輕輕上自己的小腹，那里依舊平坦，沒有任何新生命的征兆。

希與失織，甜之下，是只有他們兩人才懂的、未言明的沉重。

顧沉舟摟著腰肢的手臂了，仿佛能到細微的緒波。

他低頭，在發頂落下一個安的吻，沒有多問，只是將更地擁在懷里，用溫傳遞著無聲的承諾：無論前路如何，他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