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往不咎？

姜也扯著角笑了一下，笑意不達眼底。

攙扶起被揍得鼻青臉腫的沈京肆，微微垂著眼眸，奉勸道：

“的結尾或是步婚姻又或是分道揚鑣，這本就稀松平常。”

“算了吧，阿夙。”

“我們，好聚好散。”

好一句好聚好散。

周京夙怒極反笑，金眼鏡下的雙眸，狠戾異常。

臨走前，他目牢牢鎖定住姜也。

眼神，

狠戾、決絕。

*

總統套房的專屬電梯下行至一樓，電梯門緩緩朝兩邊打開。

站在電梯中間的周京夙半天沒有作。

良久。

他開了口：

“所以，你們早就知道了。”

電梯里的空氣似乎停滯了一瞬。

陸征和賀郁川相互對視一眼，沒有吭聲。

電梯角落的陸鳴，雙手抄兜，心虛地看著腳尖，大氣也不敢。

電梯里，氣氛怪異。

只有林聽，斜靠住電梯轎壁，角輕勾，一臉看好戲的神。

周京夙過電梯門的反，將他們的表看得一清二楚。

他扯了扯角，滿臉嘲諷。

走出酒店，酒店禮賓員拉開勞斯萊斯幻影的后座車門。

周京夙將裹在掌心的領帶解開，坐進車后座。

半晌，

張助理提醒道：“周總，我現在送您回半島別墅嗎？”

周京夙微不可察地點了一下腦袋。

勞斯萊斯幻影在A市的公路大橋上行駛，冬夜里的溫度，冷又，仿若隨時可以降下一場滂沱大雨。

周京夙將腦袋偏向窗外，金眼鏡下的雙眸，晦暗不明。

勞斯萊斯一路行駛。

最后，在半島別墅6號樓，穩穩停了下來。

別墅偌大的客廳，空而冷清。

周京夙沿著樓梯步步而上，走到書房，打開電腦郵箱。

收件箱滿滿當當的未讀郵件。

他找到周進發過來的那一封，點進去——

郵件里面，

一幀幀悉數都是姜也和沈京肆出現在一起的畫面。

有在悅都匯樓下相擁的。

有在盛唐國際酒店門口接吻的。

也有他前腳離開，他的好弟弟沈京肆后腳出現，并帶走姜也。

周京夙大笑出聲。

笑聲里，是掩飾不住的心酸。

待笑夠了。

他將整個子陷進真皮座椅，手指摘下金眼鏡扔在一旁，另一只手的手背抬起，抵住酸而滾燙的眼眸。

何其可笑。

他同父異母的弟弟，不知何時起，覬覦著他養了四年的薔薇。

周京夙垂下被淚水浸的手背，固執的將收件箱里的視頻，一個一個的看過去。

口的刺痛，越發強烈。

周京夙捂住心口位置，大口大口息著。

直到最后一個視頻看完，他雙烏青地倒進真皮座椅里，再無知覺。

*

頂層總統套房。

姜也從酒店管家那里接過醫藥箱，鑷子夾了個碘伏棉球，狠狠摁在沈京肆角的傷口上。

“嘶——”

沈京肆疼得直。

他下意識抱住姜也的，眼神帶了幾分委屈。

“輕點兒，乖乖。”

姜也朝他翻了個白眼，手上的力道下意識溫了些。

等到全臉的傷口上好藥，長長吐出一口氣。

沈京肆走進帽間，對著帽間落地鏡來回看他的臉。

眼角、角都有不同程度的紅腫淤青。

他這好哥哥下手也太重了些。

既然已經攤牌，接下來，那就不怪他了。

沈京肆掏出手機，找到他昨天拍下的結婚證照片，上傳到薇信朋友圈。

并配文——

【4：栽了。】

*

沈京肆的朋友圈剛發出，A市盛唐夜總會至尊vip包房-5088里的陸鳴，發出土撥鼠聲。

“啊握草公開了——”

坐在真皮沙發上的賀郁川一臉納悶，偏頭看向陸鳴。

“說清楚。”

“看阿肆的朋友圈。”

聞言，賀郁川默默點進沈京肆的朋友圈，隨后又不聲退了出來。

了鼻子，說了句：

“都注意著點阿夙吧，我怕他看見會瘋。”

*

遠在京市的沈迦南舉著手機，一路跑進沈懷山的四合院。

“大爺爺，肆哥他領證了！”

沈懷山一聽，立馬停下逗鳥，雙眼放，“真的？！”

“千真萬確，您看肆哥發的結婚證照片，就是他和我嫂子！”

沈懷山確認過后一連說了三個好。

可等沈懷山冷靜過后，仔細一想，連忙找到沈韻的薇信對話框摁住說話。

“乖囡，仔細知行他前妻的兒子，指不定哪天就把你兒媳婦搶走了！”

【47歲冷艷媽媽：阿夙嗎？爸你在說啥？】

沈懷山又摁住說話鍵，開始說話。

“你兒媳婦是你兒子搶來的，你知道不？”

【47歲冷艷媽媽：？從哪兒搶來的？】

沈懷山：“他同父異母的哥，周京夙。”

【47歲冷艷媽媽：那我得讓我好大兒守好他的媳婦……】

*

深夜。

穹頂國際醫學中心，VIP病房。

心電監護儀顯示屏幕上的數字在不間斷變化，病床里的周京夙傳來平穩的呼吸。

剛剛送走老教授，周老爺子扶住龍頭拐杖，佝僂著脊背緩緩坐回沙發上，滄桑的老臉滿是凝重。

“他這況，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張助理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周京夙，支支吾吾道：“周總這況……應該是……上個月開始的。”

“把你知道的，如實說出來。”

周老爺子在商場爬打滾多年，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盡管早已退位，可余威尚在。

在周老爺子凌厲的注視眼神下，張助理一五一十地開口：

“周總自從上個月和朋友分手后，每晚都只睡三四個小時。有時甚至整夜一直埋頭工作，我勸過周總要注意，可他本不聽。”

“什麼？！居然因為一個人搞這樣！荒唐！”

周老爺子臉驟然一變，原本皺的眉頭這下更是擰一團麻花。

他厲聲詢問：“之前不是說準備重歸于好了嗎？怎麼？還沒有和好？”

“沒有。”張助理弱弱道。

不僅沒有重歸于好，他還聽說，姜小姐重新找了男朋友。

這換誰，誰不心梗。

“堂堂A市周家的掌權人，為了一個人被診斷出‘心碎綜合征’，說出去也不嫌別人笑話。”

周老爺子雙手疊在拐杖之上，重重地嘆了口氣。

沉默片刻。

周老爺子突然想起來，問：“對了，阿夙心心念念的那個前友到底什麼名字？”

“周總前友名姜也，是影模特公司的一位模特。”

張助理話音剛落。

周老爺子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異常。

他提高聲音，再次確認：

“你說，阿夙的前友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