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霖覺得自己被下了降頭，不然他現在怎麼會在這兒繃皮筋，而且還是跟一棵歪脖子樹一起。

暑假過去，林央小朋友升了二年級，雖然零花錢沒變多，但課外活卻比一年級富了很多。

學校最近流行跳皮筋，們班大部分生會跳好多花樣，厲害的甚至能一直從下課跳到上課。

林央反應慢，不是被繩絆了就是忘了作，跟一隊的周茜茜覺得被拖累了，不高興都寫在臉上，繃繩的時候都翹的高高的。

為了不拖同伴的后，特意花五錢買了皮筋回家練習。

原本是打算一頭繃在歪脖子樹上，另一頭讓小黑上的。

結果小黑總是打滾兒，把繩弄打結好幾次，還好老大愿意幫。

小姑娘這會兒跳的滿頭大汗，依舊不亦樂乎，叉著腰指揮自家老大。

“老大，皮筋往上一點，我跳到二級啦。”

陸霖看了的小短一眼，把皮筋提到小肚。

“老大，二級是到這里哦。”

林央跑過來把繩提到他膝蓋彎，又噠噠噠跑過去把歪脖子樹那頭提到跟這邊一樣高。

陸霖雖然看不懂自家小弟跳的究竟是哪一出，但他能看出繩子打結了，松了繩走過去。

“休息一下，等會兒再跳。”

他話音剛落，被繩纏住又力不支的小姑娘被繩絆倒，啪嘰一聲，摔了個大馬趴。

“嗷！”

正在樹蔭下睡覺的小黑被驚醒，看見小主人摔跤，懶洋洋的了個懶腰，打了個滾兒又睡了。

水泥地很糙，林央子差點被磨破，撅著屁爬起來，小心翼翼把往上。

看到只是膝蓋破了皮，小手拍拍口，松了一口氣。

還好沒流，要不然子臟了，又要悄悄洗子。

“家里有紅藥水嗎？回去讓你媽媽給你涂點兒。”

“沒事，老大，我還能接著跳。”

林央出一口小豁牙，一邊氣一邊沖他笑，只是那笑比哭還難看。

“我不痛，一點兒也不痛。”

用林央爸爸的話來說，閨隨他，從小就有種，自己磕了了從來不哭，就比如現在，小姑娘眼睛里包滿了淚，卻死死不讓眼淚掉下來，還假裝笑嘻嘻的。

“老大，你自己玩兒哈，我媽媽我回家吃飯了，嗚……”

膝蓋開始往外冒珠，林央裝不下去了，哭喪著臉沖老大擺擺手，一瘸一拐的往樓道里跑。

嗷嗷嗷，疼死了！

陸霖把繩從歪脖子樹上解下來，順帶踢了踢睡的四仰八叉的貓。

小黑不悅的喵了一聲，掀開眼皮看到一臉兇的男孩子，尾蹭的一下就豎起來了，跑進樓道沒影了。

陸霖拿著繩進去，見自家小弟坐在二樓轉角的地方，齜牙咧的吹著破了皮的膝蓋。

“別用手。”

陸霖把從地上拉起來。

“起來，回家讓你媽媽用紅藥水給你一下就不痛了。”

紅紫藥水和白酒淋到傷口上大概是每個小孩兒的年噩夢，林央可不敢回家讓媽媽按著涂藥水。

拉著陸霖的手使勁搖頭，睜著一雙漉漉的大眼睛著他。

“老大，不用紅藥水，我知道怎麼辦。”

陸霖潛意識里覺得的辦法跟吃的有關。

果然，下一秒林央就搭搭的道:“用，用冰兒敷，敷一下就好了。”

“……”

“真的，上次桌子把我腦袋磕了，媽媽就是用冰兒給我敷的，然后我一下就好了。”

“……”

兩分鐘后，小賣店。

陸霖看著林央把他拿的老冰兒放回冰柜，重新從里面挑了可樂味兒的冰兒，皺了皺眉問:

“……要可樂味的敷了才能好？”

“嗯~”林央搖頭，“可樂味的更好吃。”

“讓你用來敷膝蓋，沒讓你吃。”

陸霖簡直拿沒辦法，自以為兇的瞪了一眼。

結果缺心眼兒小弟本沒看他，小手直接就撕開了包裝，里振振有詞。

“不用冰兒，太浪費了，我回家讓媽媽給我涂紅藥水。”

說完把冒著寒氣的冰兒往他邊一懟，仰著腦袋，呲著一口風的牙齒樂呵呵的沖他笑。

“老大，你先吃。”

“小兔崽子放學不回家在外頭瞎晃悠什麼？”

陸霖還沒挨到冰兒，突然被人從后面踹了一腳，他沒站穩往前踉蹌了幾步，冰兒被他到掉在地上，啪一下摔了兩截。

“混賬玩意兒，小小年紀不學好，一天到晚就知道在外面惹是生非，拿著老子的辛苦掙的錢到顯擺。”

男人一酒氣，陸霖就算不回頭也知道是他爸陸兆宏。

看到老大被打，為小弟的林央氣壞了，老母護崽一樣張開雙手把老大擋在后，撿起地上的冰兒就往男人上砸。

“壞人！不準打我老大！”

陸兆宏喝的醉醺醺的，被砸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一臉兇神惡煞看著，說著就要手。

“嘿！小丫頭片子還敢砸我，信不信老子打你！”

“陸兆宏！撒酒瘋滾一邊兒去！”

小賣店老板看不過去，過柜臺擋在兩個孩子前，嫌惡地推了男人一把。

“幾十歲的人了，也沒見干點兒正事，整天就知道喝酒打牌，現在還開始拿孩子撒氣了。”

“陳大，他媽多管閑事，老子打兒子，天經地義，老子的種老子想怎麼打就怎麼打！”

“哼！”

男人破口大罵，抬手又想打陸霖，被一個突然沖過來的彈撞的往后退了兩步。

由于用力過猛，林央不小心摔了個狗啃屎，小姑娘正在氣頭上，爬起來后又要跳起來咬人。

“啊啊啊啊啊，你個大壞蛋，還想打老大，我咬死你！！！”

陸霖從頭到尾連個眼神都沒給他爸，現下沖小賣店老板說了聲謝謝，拉著自家張牙舞爪的小弟跑了。

林央還在氣頭上，邊跑邊回頭沖陸兆宏做鬼臉。

兩人在一坡階梯前停下來，小姑娘還在生氣，乎乎的小手拍了拍脯，一臉嚴肅的說道，聲音稚卻義氣十足。

“老大，不用害怕，我保護你！”

就因為這一句話，以后的很多年，認識陸霖的人都知道，你可以惹陸霖，但你千萬別想不開去招惹林央。

那是他的逆鱗，是他奉在心尖兒的神明。

此刻，陸霖一言不發的拉著小弟在臺階上坐下。

把的小短抬起來放到自己上，卷起，低頭給清理膝蓋上的碎沙，作細致又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