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云展放開了衫凌的楚明,慢慢地往后退了一步,又一步,用那雙黑得深不可測的眼眸打量著。
有那麼一瞬 ,楚明以為他會直接離開,但他沒有。
他問:“你說。”
楚明這才發現自己屏住了呼吸。
緩緩地吐出了半口氣,道:“夢境中沒有提及的日期,但應該是這個月。”
“兵部尚書吳宇慶會因為一場急病而暴斃……”
謝云展的鼻翼微微翕了一下。
室的窗戶半開著,一道暖暖的夏風自窗口拂了進來,吹得門簾簌簌晃。
兩盞茶后,謝云展就離開了。
楚明暫時被足在的院子,連續五天都沒有出門。
起初,有些不安,但漸漸地,的心安定了下來。
只要沒有外力干擾,所知道的那些事都會一一發生。
五天轉瞬而過,六月初九,謝云展又一次來到了楚明的院子。
將屋里的下人全數打發后,他開口的第一句是:
“所以,你早就知道蕭無咎是鎮南王的嫡子?”
他下上的傷口還沒痊愈,那一點點米粒大小的紅痂顯得格外醒目。
而楚明左臉上的那個掌印差不多消了下去。
攥了攥手里的帕子,這一次,對于謝云展的質問,早有準備。
“我原來不知,我是在宮變那天才想明白的。”
“在我的夢境里,我只知道鎮南王有一個‘顧淵’的嫡子,他在鎮南王死后才現,承襲了鎮南王爵位。”
謝云展輕扯了下角。
在這件事上,他信楚明。
直到今天,知道“顧淵”這個名字的人依然很。
可他也忍不住會去想,如果楚明早知蕭無咎能承繼鎮南王爵位,還會嫁給他嗎?
楚明微咬下:“我在夢里只能看到片段,而非全局,所以有些事總是有偏差,王照鄰最后沒有為狀元,四皇子比夢中提前一個月弒兄,連鎮南王被行刺的事也提前了。”
“我也沒想到行刺鎮南王的人竟然會是顧湛……”
顧湛實在太蠢了!
他是名正言順的世子,沒有足夠的理由,就是皇帝也不會輕言廢世子,他竟然蠢得自毀前程?!
“顧湛實在蠢不可及。”謝云展冷冷道,心里彌漫起一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連他自己也不知這是苦、是酸還是。
從現在起,他與蕭無咎之間的距離猶如一道天塹。
蕭無咎會是一方藩王,手掌二十萬大軍,他會為皇帝之下最有權勢的人。
窗外,忽然有三五只雀鳥撲棱著翅膀飛起,枝葉搖曳,簌簌作響。
謝云展循聲向窗外碧藍通的天空,冷不丁地話鋒一轉:
“,你可知,就在你下注之后,蕭無咎接著就在四方賭坊押了十萬兩,賭何躍思是今科狀元。”
五天前,楚明告訴了他很多事,也包括在四方賭坊押注王照鄰中狀元的事,謝云展特意去賭坊探查了,因此才得知了蕭無咎也去下注的事。
“什麼?”楚明失聲道,出難以置信的表,表在短短幾息之間變了好幾變。
突然間,想明白了很多事。
“是因為他。”
王照鄰沒有中狀元是因為蕭無咎。
顧湛提前行刺鎮南王也是因為蕭無咎。
那麼,那場宮變之所以提前是不是也和蕭無咎有關?
這一刻,楚明忍不住就想:若是沒有退了與蕭無咎的親事,也不至于暗地里被他盯上……
小說中的大反派果然是睚眥必報。
就像之前擔心的那樣,這若是一本以蕭無咎為主角的男頻小說,的結局怕是慘絕人寰。
無意識地絞著手里的帕子,就聽謝云展又道:“你應該早點告訴我的。”
謝云展大步流星地走到楚明邊坐下,一手狠狠地住了茶幾一角,眸底漸漸蓄起影。
若是楚明足夠信任他,與他一條心,也許現在就會是另一種局面——他也不至于被蕭無咎遠遠地甩在后面。
楚明眼睫微,口不對心道:“云展哥哥,我怕你以為我得了失心瘋。”
謝云展定定地看著楚明。
他知道這句話有九不是真話。
但現在,是不是真話也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們有著共同的敵人,是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
謝云展又道:“你之前曾跟我說,二皇子也許可以幫謝家。”
“在你的夢境里,也有二皇子?”
他真正想問的是未來的天子是不是二皇子。
蕭無咎很快就會被封為鎮南王世子,事到如今,自己想要與他抗衡,唯一的一條路便是那從龍之功。
他本不想那麼快站隊的,但若想得到未來的新帝看重,只能冒險了。
謝云展目灼灼地看著楚明,楚明緩緩點頭。
這個點頭仿佛一個無聲的回答肯定了謝云展心里的猜測。
謝云展的心跳怦怦加快,熱沸騰。
忽然,他側摟住楚明的纖腰,熾熱的薄含住了的櫻,將在了羅漢床上,一手沿著羅的裾索了進去……
楚明的腦海中又浮現出謝云展與蕭若蘅滾作一團的一幕,心頭一陣惡心,可終究是忍住推開他的沖。
片刻后,屋便響起了子斷斷續續的以及男子重的呼吸聲。
曖昧的聲響過門簾約約地傳了出去,聽得外間的畫屏滿面紅。
遲疑地小聲問穗娘:“現在還是國喪呢……”
“沒事的,月底就過國喪了。”穗娘道,心想:二姑爺與二小姐總算是圓房了。這是喜事啊。
得跑一趟儀賓府跟大小姐說道說道。
哎,大小姐命好,嫁得也好,先是被封為縣主,如今更是要當王妃了。
二小姐呢,命運多舛,只能與人共侍一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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