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完了嗎?”顧無咎一手住了面一角,想要掀開。
“還有一件事……我本想等明天的冊命大典后,再給你的。”楚明鳶從瓷枕下拿出了那本書,“這是薛寂今晚給我的,說是從楚明的屋里搜出來的。”
“我看了,的確是的筆跡。”
楚明鳶眼簾輕。
薛寂的確是擅于察人心,沒打算留一個把柄給薛寂,一開始就沒有藏下這本書的打算。
即便如此,剛才在顧無咎的進屋的那一瞬,還是下意識地心生了將書藏起來的沖。
害怕這本書會在顧無咎的心里埋下一刺,會讓他從此疏遠了……
可當看到這個悉的狐貍面,想起看著顧無咎親筆畫下的那些畫時,便又有了勇氣。
想賭一賭。
也想他親口告訴,心底的那個猜測。
想知道……
看著顧無咎緩緩地取下了面,又出了他那張昳麗清冷的面龐。
他的廓清晰漂亮,弧度優,床邊的燈火將碎金般的影進他瀲滟的瞳孔,明亮又綺麗,猶如夏夜皎潔無瑕的月,就這麼直直地撞眸中,令猝不及防地心臟猛然一跳。
從未這般仔細地看過一個人,也從未如此為一個人心。
顧無咎看也沒看那本書,認真地盯著的眼說:“我不知道楚明是怎麼知道的,但我該早點告訴你的。”
顧無咎低頭看著楚明鳶,眼波溫:
“你知道九年前我第一次見到你時,我在想什麼嗎?”
楚明鳶還以為他會說出什麼“急公好義”、“面冷心熱”之類的好話,卻聽他涼涼吐出四個字:“不知死活。”
他幽幽道:“我想,這真是一個不知死活的小丫頭,細胳膊細的,也不怕被我拖下去,水池中再多添一個水鬼。”
楚明鳶認真聽著,忍不住在他腕上的擰了一把,但沒有,也沒打斷他。
顧無咎一手把玩著那個白狐貍面,接著道:“那一天,離開靖王府后,我就把推我落水的六哥以及他的兩個表弟裳,扔進了水里,義母氣得不輕,我覺得在蕭家沒有容之地,就一個人離開京城,去了一趟南疆……”
那一次去南疆發生了什麼事,楚明鳶已經知道了,顧無咎也就略過了這段。
“從南疆回到京城后,我想把這個面還給你,就悄悄跑到了定遠侯府,卻看到了謝云展。”
“那時,我才知道你與謝云展自定了娃娃親……”
那時,他像是被當頭潑了一桶涼水般,渾發寒,只能遠遠地看著他們嬉戲,歡笑。
于年時的他來說,這一幕足以刺痛他的眼,令他無法再去靠近。
他只能遠遠地看著,一直看著……
顧無咎眼睫了,抓著面的那只手微微用力,面無表地盯著,“你們定親時,你應該還不滿三歲吧?”
“我實在不懂,岳母為何這麼著急就為你定下親事?岳母看男人的眼……”
頓了頓,他用一言難盡的口吻輕嗤了一聲,“實在堪憂。”
楚明鳶被他看得心虛,囁嚅地解釋了兩句:“那會兒,我娘的子已經十分虛弱,知道撒手人寰后,父親必定會再續娶,我娘擔心我與楚明在繼母手下討生活,日子不好過,想盡力為我們姐妹安排好將來。”
“我聽外祖母說,娘甚至還過把楚明嫁回陸家的念頭,是外祖母與大舅母不同意,說就是要結親,也要等我們大了再說,不能點鴛鴦。”
“還是外祖母想得通。”顧無咎微微揚眉,角勾起和的弧度,笑容如晴映雪,令人眼前一亮。
顧無咎看著這副心虛囁嚅的樣子,怎麼看,怎麼覺得可,溫又強勢地將擁懷中。
的腦袋抵著他的下,看不到他的臉,只聽到他醇厚如酒的嗓音自頭頂上方緩緩傳來:“楚明鳶,我是有一個意中人。”
“是我見過最要強的孩。”
“子倔,脾氣大,不喜吃虧,總逞強,睚眥必報,膽大妄為。”
“但至至,護短又講義氣,為了在意的人,愿傾盡所有,肝腦涂地。”
“一直是這樣的人,純粹堅強又熱烈,從小時候,直到現在都沒有變過。”
攬著腰肢的胳膊愈發用力,將的更加近他的膛,兩人的嚴合地著,即便隔著幾層布料,也能夠到彼此的熱度。
想抬頭看他,可他著的頭不讓。
到他在的頭頂輕輕地吻了一下,薄下移,湊在的右耳邊,呢喃般說:“阿鳶,沒有別人。”
“只有你。”
“遇見你,是我三生有幸。”
他溫熱的鼻息輕輕打在白皙潔的后頸,到一戰栗的熱意急速蔓延……
的一只手地攥住他的襟,終于可以抬起頭來,對上他那雙水汽氤氳的晶亮雙眸。
永遠也不會忘記的這雙眼眸,仿佛穿越遙遠的時空著。
心頭一陣激烈的狂跳。
的眼圈泛酸,緩緩道:“錯了。能遇見你,是我‘三生有幸’。”
上一世謝云展與楚明的背叛,在心中刻下了難以磨滅的傷痕。
錯過他,應該也無法再全心全意地去喜歡一個人,信任一個人了。
覺心尖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麻麻的,有點疼痛,有點喜悅,還有點后怕。
如果說,那本《奉旨親》才是第一生的話,那現在便是他們的第三生了。
與他經歷了三生,才能攜手走在一起。
仰起頭,輕輕吻上了這世上最的那雙眼眸。
(正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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