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顧懷玨說過之後又馬上搶在周扶疏開口之前打斷， “還是算了吧，還是不聽了。”

他覺得自己其實還是沒有坐好面對真相的準備，他是和顧時沂一起長大的，他比誰都明白顧時沂是多麽好的人。

所以幹脆選擇選擇逃避。

周扶疏本來也不打算和顧懷玨說顧時沂的事，但是現在顧懷玨主地不聽了，反而讓周扶疏心裏滿上一點辛酸。

從一邊輕輕的環住顧懷玨，到在接到的一瞬間顧懷玨的猛地僵一下。

“其實，你和時沂并不相似，我也沒······”

“行了，別說了，睡吧。”

房間又猛地陷到了寂靜裏。

顧懷玨能夠猜到周扶疏想要說些什麽，無外乎是，沒有把他當替。但是樁樁件件鐵證如山。

顧懷玨也會這麽安自己，其實他和哥哥并不相似，只是他從來沒有說服過自己。

再聽那些無用的安，也不過是徒增煩惱。

既然已經決定接這段有些畸形的關系，顧懷玨就不想在這件事上糾纏。

“我能接的，沒關系······”

顧懷玨的聲音很輕，和他平時的樣子不太一樣，顧懷玨是習武之人，格也張揚放肆，很有這樣虛弱的時候。

他好像是想要把這件事含混過去，把這件事深埋在心裏，埋一個墳墓，再也不提。

但是這不是周扶疏想要的，周扶疏是被人當過替的，知道那是什麽滋味，又怎麽會狠心的將這樣的事給顧懷玨經歷，不想這個誤會就這麽埋下去，想把它攤開來，講明白，讓顧懷玨清清楚楚的知道的。

“你下次休沐，我們去畫一幅新的畫吧。”要不是因為這件事東窗事發，本來在給顧時蒙挑選妻子的第二天就應該畫好這幅畫的。

周扶疏是想將這幅屬于顧懷玨的畫攤開在顧懷玨的面前，賠禮道歉，再明明白白的說清楚。

但是不知道顧懷玨心中想了什麽，他沉默許久，才低低的應了一聲，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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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

今日被不該顧懷玨休沐的，但是顧懷玨和夫人鬧了矛盾這事，現在也算是一個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了，再加上近京城實在也是為著之前那麽些日子的戒嚴勞累不堪。

陛下便特地給顧懷玨準了價，其名曰休息休息。

所以不必等到下一個休沐，今日便能夠去畫畫。

上次買回來的料也沒有被好好的安放，兩個主子吵鬧到了要分居和離的地步，誰還有心思管那些小小的料。

所以周扶疏找那些料也是花了不功夫，沒顧懷玨手，和菱悅兩個人準備了一些紙筆準備了一張不大的桌子。，

這邊準備的差不多了，才看到顧懷玨面有點別扭的從間出來。

顧懷玨今日穿了一件錦白的直綴，沒有什麽裝飾，只是頭發籠在頭頂用一暖白的素玉簪固定。

周扶疏看到這樣的顧懷玨幾乎忘了言語。

顧懷玨察覺到周扶疏的視線，有一點不自在的挪開眼睛，然後才輕輕的問， “不像麽”

周扶疏覺得有什麽東西梗在頭，上不去也下不來，顧懷玨出富貴，人長得也明豔，向來喜歡那些張揚的配飾。

上從來都是佩環叮當。

素白的袍子，白玉簪，不著飾都是顧時沂的習慣。

周扶疏真的後悔，後悔當時在桃花樹下一念之差，畫下了那幅畫，也後悔自己明明心中已經有了疑，但是貪圖安逸的日子，一直逃避，不敢取證，拖到事發出來，無可挽回。

看到周扶疏的神明顯不對勁，顧懷玨還以為是他不滿意，其實他和顧時沂長得確實并不相似，他父親顧宴息長得幾乎和生母衛夫人是一個模子裏面刻出來的，顧宴息和二叔顧弄玉又是異母兄弟，所以他和顧時沂雖然親緣不遠，但是看臉的話，幾乎只有一兩分相似。

要不然周扶疏也不會自欺欺人這麽久。

“不然我幫你時蒙來吧，他和哥哥更像。”

說完之後就想要轉走開，現在這樣的氛圍讓從沒有低過頭的小爺覺得窘。

他打碎了自己的自尊，去扮演另一個人，就很難再去面對不像的結果。

周扶疏趕上前兩步，抿抿角，因為要忍住頭的意，所以開口顯得有一點艱難， “不必的，我們走吧。”

“去上次騎馬的地方，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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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像本其實是一個十分枯燥無聊的過程。

也不是一日就能畫好的，兩個人折騰了一個下午，也不過是勾好了線，等著回去慢慢填。

周扶疏是刻意選在這片草地上的，這裏不似邊疆那般的遼闊，但是周扶疏很喜歡這裏，大多數時候都在家中，顧懷玨也在家裏陪著。

家中雖然也好，但是不顯重視，這裏就很好，承載們很有趣的回憶。

周扶疏畫好之後，將畫遞到顧懷玨的面前， “要看看麽”

顧懷玨微微側開了視線，控制自己不去看那副畫， “不了，等你畫好我再看吧。”他現在還沒做好準備。

周扶疏看著顧懷玨，深知現在他恐怕已經鑽了牛角尖了，現在就算是著他看這幅畫只怕也沒有用，不如等著畫好之後一齊解釋，便不再多說，將畫收起來。

然後勾住顧懷玨的脖子，在他臉頰印下一個吻， “那就多謝顧二今日陪我出門畫像啦。”

顧懷玨看周扶疏臉上的笑，有一點恍惚，好像真的回到了他什麽都不知道的時候，他們只是一對尋常眷。

畫畫本就枯燥，顧懷玨心中還有事，整個人憂郁的很。

兩個人也沒有在外面多待，便回了家裏。

顧懷玨回家之後也沒有換下那件白的直綴，而是別別扭扭的坐在一邊，開始看書。

周扶疏看著那件裳便覺得堵心，想讓顧懷玨換下來，又怕現在鑽了牛角尖顧懷玨覺得是在蓋彌彰，便假托自己要去拜會母親，為顧懷玨留下一點空間，能把這服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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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沈玉槿的房間，沈玉槿好像已經早早的等著了。

周扶疏不見到沈玉槿還好，現在見到沈玉槿之後，愧疚就湧上來了。

上前行了禮之後，便上前兩步，倚在沈玉槿的側， “這些天讓娘擔心了。”

“養兒一百歲，常憂九十九，沒什麽的，再者說，你這又算什麽擔心，比起懷袖給我惹得麻煩，本算不上什麽。”

周扶疏微微點點頭，知道這是母親安自己的話，今日來找沈玉槿也不是全然無事。

“娘，我和時沂曾經有舊，為著這些舊事又惹出許多麻煩來，我想在靈麓寺給時沂請一尊長明燈，然後將那畫供奉起來。”

那幅畫惹出的事端，沈玉槿也是有所耳聞，但是也不想兒媳為了息事寧人委屈了自己，便權衡了一下， “若是為著懷玨的心，便也不必，那是我的孩子我心裏清楚，他不過是一時鑽了牛角尖，過些日子就好了。”

周扶疏和顧懷玨如何相，顧家的人都是看在眼裏的，沒人會覺得顧時沂是一個替。

周扶疏輕輕搖了搖頭， “也不僅是如此，故人已去，懷念時本也不必假托這些外，再者說，夫君以誠待我，我自然也要關心的心。”

顧時沂是沈玉槿一手帶大的，現在了放在心裏懷念的故人，好像他存在的痕跡又消失了一點，說不上現在心上有什麽心。

“行，本也為時沂點著燈呢，選個好日子，你將那畫拿過去便也了。”

說完之後，沈玉槿的眉眼罕見的聚齊一點愁緒。

周扶疏的事說完了，看沈玉槿的緒不好，便想要先行離開，只是還沒來得及起，就看到采萱姑姑興沖沖的進門， “夫人，秉章老爺回來了，還帶著四小姐。”

周扶疏先是迷茫了一瞬，顧家是沒有四小姐的，然後突然反應過來，是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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