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宜故人歸

在靈麓寺的那幾天，可以說是周扶疏最孤獨的幾天。

之前和周家人不親，周要機無視，白氏打，但是蒙著眼睛，捂住耳朵也能騙自己，總歸有個家，是個歸。

後來嫁給顧懷玨，顧家溫馨團結，公婆都待極好，顧懷玨一點一點撐著從周家走出來，以為自己終于能落下了，也是歸。

但是在靈麓寺那幾天，和周家斷絕了關系，顧家可能也永遠回不去了，前半生和糾葛的人死的死，斷的斷，一時之間，只能和菱悅相依為命。

別說是歸，連一個能談談往昔的人都沒有了。

那個時候真像是浮萍，在紅塵裏飄來去，連落在哪裏都不知道，便是死了恐怕都沒人能為之一哭。

這讓周扶疏更珍惜邊的親人，所以聽到扶回來的時候，開心極了，周扶算是唯一的親了，也是親手救出泥淖的，另一個自己。

拜別了沈玉槿便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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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扶還在之前住的房間裏，但是周扶疏還沒來得及去看周扶，便看到了院子中間的兩個大箱子。

走的時候還沒有這麽個箱子。

周扶疏想著許是扶的行李，不知道放在哪裏好，便放在院子裏面了。

周扶疏思忖的功夫，周扶已經迎了出來， “二姐姐!”

聞聲回，周扶疏幾乎不敢認，扶長得像生母，貌若西子，格又不張揚，更顯文弱。

但是現在的周扶，一利落的，面也了小麥，笑的也明豔，和之前病西施的樣子比起來差了不知多。

但是周扶卻沒這個顧慮，上前幾步，猛地抱住周扶疏， “二姐姐，我想你了。”

“先坐，先坐，都黑了，可還好”

周扶聽周扶疏的話，跟著周扶疏便在院中的小石桌旁邊坐下， “都好，姐姐，去西邊走了趟貨，路過大戈壁灘，就曬黑了，沒事，我隨我姨娘，在家裏捂一捂就白了。”

戈壁灘周扶疏連京城都沒出過，戈壁灘更是話本裏才能看到，只覺得驚險， “回來就好，安安全全的。”

周扶接著說， “我離開京城，跟著舅舅走南闖北才知道之前的我多愚昧，那時候的我想著找個人依附，子才能活下去。”

“但是真的走出去看看，這世上哪有過不去的坎兒，勇敢點，我又比那些男人差了什麽呢，生意我也能做，戈壁灘我也能跑。”周扶說到這，又真心實意的和周扶疏說了一句， “對不起，姐姐。”

“沒什麽對不起的，要不要去祭拜一下芳草，也是忠······”周扶疏話說到一半，突然想起了那晚那麽驚險的時候，那時候有大夫說周扶失聰了，恐怕再也聽不見了，可是現在周扶流起來全無障礙， “耳的你朵!”

周扶耳朵， “沒好，聽不見對于做生意來說實在是短板，我不想一輩子跟在舅舅邊做個賬房先生，就去學了語。”

“有的人，以為我是聾子就聽不見他們說什麽，遇到事在我面前商量，被我占盡了先機。”這事也沒法藏，也藏不住。

周扶疏點點頭，學會語也是好的， “舅舅是個好老師。”

“嗯，我們倆說好了，我就算他幹兒，以後我為他送終。”周扶停頓了一下， “但是我們兩個也就差十歲左右，我從小吃的不好，底子差，他從小習武好，誰先死真是說不準。”

“什麽死不死的，晦氣，不許瞎說。”周扶疏趕呸呸兩聲。

周扶嘿嘿一笑，還有些憨厚的傻氣，更沒有從前的樣子了， “不說了不說了，姐姐，來看這兩個箱子。”

拉著周扶疏到兩個箱子前面，兩個箱子都沒有鎖，輕輕一推就打開了，然後周扶疏就被裏面的珠玉晃了眼。

“當初周家落寞，變賣了不大夫人的嫁妝，我一路行商，一路便順便贖回了這些，姐姐你看看。”

周扶疏生母去世的時候，周扶疏的年紀也不大，除了那個可以代的小匣子記得住，別的嫁妝哪有印象。

但是看著這兩個箱子，也能會到周扶的用心，時間過去這麽久了，還能找到這麽多，絕對不是口中一句輕飄飄的順便。

“扶，謝謝你。”

“姐姐對我恩同再造，這點東西算什麽，再者也不是我，裏面大多數還是舅舅找回來的，我只是幫忙罷了。”

周扶疏蹲下輕輕那些金銀瓷，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周扶看著周扶疏的背景，面糾結了一會，才輕聲開口， “姐姐，我現在有錢了，也有能耐，你要是在顧家過得不好，就跟我走吧，我在金陵，大夫人的家鄉置一棟宅子養你。”

周扶疏不知道這話是從何而來，還沒站起，就這麽蹲著逆著看周扶， “你這是哪裏的話。”

“姐姐，沒關系的，我都聽說了，你在顧家過得不好，我一離開顧懷玨的青梅竹馬就回來了，前些日子他還把你趕到靈麓寺去了。”

“我真的可以養你，姐姐，你要不跟我走吧。”

“啊”

周扶把拉起來， “姐姐，雖然我現在還是跟著舅舅行商，但是想要離開也能立刻離開，我自立門戶也可以，你不用擔心的。”

“我就說男人能有什麽好東西，當時裝的那麽好，還不是心上人一回來就了餡了。”

周扶疏看著周扶義憤填膺的臉，有了第二次疑，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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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扶疏很是廢了一番口舌才和周扶說清楚，想的那些都是假的。

顧懷玨沒有因為謝文韻回來就和雙宿雙飛留下獨守空房，顧家也沒有仗著權勢滔天把到靈麓寺出家。

謝文韻更是沒有找上門來耀武揚威。

說的周扶疏口舌都幹了，皓月初升，周扶疏才把大變的妹妹送回去睡覺。

自己也拖著疲累的子回了房間。

然後就看到顧懷玨穿著一單薄的寢，神落寞的坐在燈下。

“你回來了”

尤其是他穿的單薄，兩個人許久未見，周扶疏不知道眼睛往哪裏落好，只能側開目，面有點紅， “回來了。”

“我這麽做還是不行麽”顧懷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周扶疏的錯覺，總覺得他眼眶微紅，裏面有一點淚。

他長得好，像父親又像母親，出這樣的神，只讓人也跟著心疼。

周扶疏看到他這樣，也開始反思自己躲出房間留顧懷玨一個人是不是不太好。

“我錯了，今天我是真的找娘親有事，也是遇到扶撞上了，不是故意晚歸的。”周扶疏坐到顧懷玨邊安他，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總是有一種的，荒謬的錯位。

“你是不是要和周扶走”顧懷玨不看周扶疏只是把側臉給周扶疏看，在跳躍的燈下，他那一半側臉顯得格外好看， “我聽到了，你們在院子裏面說的。”

“我已經扮哥哥了，還是不行麽”

話題又回到了最開始，周扶疏沒有躲出去的時候，實在是頭疼。

但是腦子裏又回起了，今天白天周扶說過的話， “這世上哪有過不去的坎兒，勇敢點······”

許是今日的燭太好，周扶疏口一子勇氣，便把顧懷玨拉起來，往床邊帶。

顧懷玨高馬大的，未必掙不開，只是不想傷到了周扶疏，便也沒有閃避。

周扶疏把他推到床上便去解他寢的扣子，顧懷玨好像想說點什麽，但是被周扶疏先行打斷了， “我勸你最好什麽都別說。”

···(滴滴)···

周扶疏累的厲害，有些昏昏睡，事雖然是周扶疏先開始的，但是後面的發展完全不的控制。

現在累的連擡眼皮的力氣都沒了，到後還冒著熱氣的只覺得煩。

顧懷玨想從背後抱住周扶疏，但是又不敢，他之前的覺是對的，周扶疏確實對···有格外的偏好，方才小狗兒似的在他口咬了好幾個牙印。

也是奇怪，顧懷玨原本不安定的心突然就安定了一些，他看著周扶疏黢黑的後腦勺，猶豫良久才輕聲問， “那現在我們是什麽關系”

周扶疏已經半夢半醒，被這句話驚醒，實在是想不到都這個況了顧懷玨還能問出這樣的問題，頓時只覺得後槽牙都要咬碎了，才能憋住那句罵他的話。

周扶疏實在是郁悶最後也只能氣呼呼的說一句， “睡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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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耍小心機，是誰我不說